《人民的名義》裡,王大路曾經有一句話評價歐陽菁:
“有些品性在少不更事的少女身上,很可愛,在中年婦女的身上,就有些可悲,甚至可笑了啊。”
歐陽菁在《人民的名義》裡,就是個人到了中年卻一點也不大媽,還像少女一樣,柔情似水,渴望 純真的愛情,渴望丈夫的陪伴,因此陷入執念,自我毀滅的女人。
你再看看男人如何評價這種女人?
“可悲可笑”。
男人可以至死是少年,但至死是少女的女人,卻並不可愛。
事實就是,社會很多時候無形中要求女人年輕時展示弱小,順從,溫柔,純真等特質,可並不期待女人把這種特質帶到中年以後。女人必須在男人荷爾蒙旺盛的求偶季節,展示出足夠的性魅力,滿足男人的征服欲和佔有慾。
又必須在開始生活的時候,展現對柴米油鹽,多重責任,辛苦勞作的高度抗性。要放棄夢幻和天真,替男人分擔,甚至代勞大部分的壓力。
凡是不符合這個時間表安排的女人,少年老成的女人,和老而天真的女人,都被視為奇怪,以至於可悲可笑。
然而諷刺的是,即使是完美符合了這個時間表的女人,仍然少不了被這樣揶揄。
被人認為“她年輕時那樣XXXX,怎麼到了現在成了個老大媽?”
魯迅吐槽過“豆腐西施”,說年輕時擦著白粉,沉默寡言,結果老了變得市儈俗氣。
賈寶玉也吐槽過“女兒年輕時是寶珠,怎麼沾了男人的氣味,就變得如此可憎,竟是個魚眼珠了”。
事實就是,誰經歷了生活,經歷過挫折,也不可能像個少女一樣純真。
認清了生活的真相,但依然熱愛生活,也不代表還可以繼續傻白甜。
人的滄桑如果能順利轉化為成熟,豁達,圓融,那當然好,然而那需要一顆極其強大的心靈。
絕大多數情況下,人都會脆弱,不堪生活的重壓的時候,滄桑也很難一點都不轉化為粗糙,戾氣和市儈。
男人會因為與壓力,責任,不公,挫折的長久廝殺而變得粗糙潑辣市儈,張牙舞爪,那麼女人也一樣。
但人們希望女人融入生活,卻不能接受生活給女人帶來的煙火氣。希望女人抗住壓力,卻不感謝女人抗住壓力。更多的時候,豆腐西施和“魚眼珠子”出現的時候,人們帶著的是揶揄甚至憎惡的目光。卻很少同情和憐憫,想想她們究竟經歷了什麼,才變成了這樣。
哪怕羅中立的《父親》,還體現了一種對歷經滄桑的人的慈悲呢。
我們同情男人的滄桑,認為他們面容上的每一道溝壑,都是勳章。可是換到女人身上,就很少有這種待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