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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時間9月29日上午10時,中國勳章和國家榮譽稱號頒授儀式在人民大會堂隆重舉行。

其中,一位現年104歲的加拿大老人伊莎白·柯魯克(Isabel Crook)榮獲了中國國家對外最高榮譽勳章——“友誼勳章”(the Friendship Medals)。

這位老人持有英國、加拿大雙重國籍,卻選擇在中國生活近90年,見證了一個世紀以來的動盪變遷。

究竟是何種信仰鼓勵她遠離故土數十載?她曾為中國做出哪些令人敬仰的貢獻,使她獲得了這份至高無上的榮譽?

一切都要從104年前說起。

97歲時,伊莎白展示她年輕時在中國拍的照片

誕生於動盪的中國

1915年,伊莎白·柯魯誕生於成都的傳教士家庭。父親饒和美(Homer G. Brown)和母親饒珍芳(Muriel J. Hockey)都是加拿大人。

夫婦二人在民國成立之初來到中國,參與創辦華西協和大學,準備通過教育來實踐濟世理想。這是中國最早的綜合性醫學大學,也是中國現代高等醫學教育的發端之一,是成都乃至中國西部所建立的第一所現代化意義的大學。它也是中國牙科學的發源地。

伊莎白四五歲時去了加拿大,但她的童年時光,被深深地烙下一連串獨屬於中國的記憶。

1921年,伊莎白回到中國。遠渡重洋的枯燥時光,伴隨著輪船晃晃悠悠的節奏消逝。伊莎回憶稱,那時自己抵達上海後,得先乘船前往重慶,再搭縴夫拉的船趕往成都,最後還要坐滑竿,最後30多天過去了……

然而,蜀道再難也難不過軍閥混戰的日子。伊莎白表示自己6歲後回到成都上小學,當地正好有兩個軍閥對抗,她們偶爾在路邊玩耍時總能撿到子彈殼,大家就像集郵一樣。

除去對軍閥懵懂的記憶,小伊莎白還儲存了無數少數民族的美好畫面。暑假期間,父母常帶女兒到川西涼爽的山區遊玩。在那裡,伊莎白接觸到了藏族、羌族等少數民族村落,內心漸漸對農村、對人產生濃厚興趣。

白駒過隙,伊莎白很快就長大了。高中畢業後,伊莎白回到加拿大上大學,1933年獲得加拿大多倫多大學的文學學士學位。

剛上大學時,伊莎白還沒什麼政治觀念。偶然在宿舍讀到一份講述西班牙內戰的報道後,她才頓生興趣。逐漸的,善良伊莎白建立起了自己敏銳的社會觀,以及富有同理心的觀察力。

碩士期間,伊莎白應父母要求,攻讀兒童心理學課程,並於1938年獲得心理學碩士學位。碩士畢業後,伊莎白進入一段搖擺期。若伊莎白彼時留在加拿大從事兒童心理工作,那她今後的人生可能是另一番風景。

但少年時代的成都經歷讓她對人類學更感興趣,最終她選擇回到戰爭硝煙四起的中國,在那裡做人類學研究。

她返回四川阿壩理縣的嘉絨藏族村落,跟村民同吃同住,一起跳舞、生活,還向他們學習紡線。後來發現村民依然用最原始的手工紡線,就特地去成都買了個紡車帶回來教大家用。直到晚年,她還記得紡線的動作。

可以說,伊莎白的童年和少女時代,有一半光陰是在中國度過。她希望自己的綿薄之力,能為這個風雨飄搖的民族送去些希望。

“我們從旁觀者變成了參與者”

伊莎白離開藏族村落後,和同伴來到了四川理縣的興隆場(現在叫大興鎮),參加了一個鄉村建設專案。

那段特殊的時光裡,伊莎白的文學才華進入井噴階段。她先後記錄了無數一手調研資料,並整理出版了《興隆場》一書,這本書被譽為與費孝通先生的《江村經濟》齊名的中國人類學著作。

書裡她並沒有簡單地畫幾個框,然後把人們塞進去稱之為“階層”,而是著力細微地探尋每個人的生活狀態。

本書細膩、詳實地記錄了抗戰大後方的大量日常生活細節,堪稱社會人類學以及民國史、鄉建運動史的必讀之作。這也是社會人類學歷史上第一部由西方女人類學家與其中國合作者完成的逐戶採訪式的社群調查。

直至40年代初,長期奔走於人群中間的伊莎白終於邂逅了自己的愛情,對方同樣是生活在成都的外國人大衛·柯魯克(David Crook)。

大衛出身於一個英國小生意人家庭,父母都是猶太人。18歲時,他隻身奔赴美國勤工儉學,就讀於著名學府哥倫比亞大學。

滿腔革命熱血的大衛,畢業後因工作機緣來到了中國。1940年,他開始在成都華西大學任教,同時與他命中的伊莎白相識。

志趣相投的二人很快墜入愛河,開始了一段乾柴烈火的情感經歷。

兩顆微弱的星火相遇,必能燃起熊熊的烈焰。

1942年,伊莎白和大衛正式結婚,短期移居英國。那段甜蜜的時光裡,伊莎白堅持在倫敦政治經濟學院修完了人類學博士學位。

1947年12月,柯魯克和伊莎白以國際觀察員的身份再度回到中國河北省武安市石洞鄉十里店,並在那住了6個月,與農民同甘共苦,真實地記錄下中國的一個重要階段。

伊莎白·柯魯克(右)和丈夫大衛·柯魯克在河北省進行社會調查

伊莎白·柯魯克在田間工作

1948年夏天,柯魯克夫婦告別了十里店村,前往石家莊西部一個叫做南海山的村子,留在南海山中央外事學校(北京外國語大學前身)任教。

背井離鄉的夫婦二人,在這所中國大學辛苦耕耘近半個世紀,培養了無數外語人才,同時在極其艱苦的環境下,嘗試對英語、教育等學科上做出革新。總之,桃李不言,下自成蹊。

1994年5月,柯魯克夫婦在北京外國語大學校門

這對夫婦二人培養了新中國首批外事幹部,以及大批傑出的學者和外交人才,其偉大貢獻無法用文字一一詳述。

而在北外執教期間,夫婦二人還不時利用寒暑假時間,遠赴中國西北,義務為當地的英語老師做輔導。

退休後的伊莎白先後6次重返農村進行再調查,資助貧困學生。

與此同時,柯魯克夫婦與當初考察地的十里店淳樸農民也結下了深厚友誼,幾十年通訊往來不斷。

這種友誼一直延續到第二代,他們的三個兒子曾代表父母多次回訪,向當地小學捐資、贈送圖書。

1999年,伊莎白和朋友一起設立了“伊柯基金”,幫助家境貧寒的孩子,特別是女孩完成義務教育。

2012年12月14日,伊莎白在家用電腦寫作

2000年,丈夫大衛·柯魯克去世,伊莎白繼續帶著自己的三個兒子在中國生活。

大衛的半身像坐落在北京外國語大學校園的兩條長椅旁邊,長椅是紀念伊莎白·柯魯克的100歲的生日禮物。

現在的她儼然是一位祥和的“中國老太太”,吃中國菜,說中國話,包中國餃子……

伊莎白作為一名優秀的人類學家,深入中國廣大農村,生動記錄了20世紀中國社會變遷的細微圖景;作為一名英語外教,她在英語教學、教育改革等方面革故鼎新,為新中國培養了大量外語人才。她將自己的一生,牢牢地與中國命運牽繫在一起。

這一生,她最美麗的青春時光,留在了中國;

這一生,她最絢爛的愛情記憶,映在了中國;

這一生,她最堅守的學者風骨,獻給了中國;

這一生,她最篤定的人文信仰,記錄了中國。

或許,伊莎白比很多中國人更“中國”,而她本人與中國的這份深厚情誼,就值得我們獻上最高敬意。

參考信源:[1]http://news.cctv.com/2019/09/30/ARTI79fTpTQuSeNd4TkhDRr3190930.shtml

[2]http://www.xinhuanet.com/publish/2019-08/07/c_1210232709.htm

[3]https://baike.baidu.com/item/伊莎白·柯魯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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