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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2日,WTO作出裁決,鑑於歐盟長期對空中客車公司進行補貼,允許美國對價值75億美元的歐盟商品加徵關稅作為報復。特朗普對WTO的這一裁決表示讚賞,稱這是美國的“大勝利”。而美國貿易談判代表萊特希澤已經根據WTO的這一裁決結果,制定了對歐盟加徵關稅的方案。這份方案重點指向法國、德國、西班牙和英國等4個提供補貼的主要國家出口的商品。由於歐盟訴美國非法補貼波音公司的訴訟也已進入最後裁決階段,WTO很有可能在未來6個月做出類似判決,美歐想要避免大規模的貿易衝突只能坐下來加緊協商,才能避免這場WTO“批准”的貿易衝突。

1、美歐“奉旨開戰”?

2004年,美國政府向WTO上訴,指控英國、法國、德國和西班牙等歐洲4國提供非法補貼和贈款,以支援空中客車公司開展飛機相關產品的研發和製造。從那時起,WTO就開始了複雜而細緻的貿易爭端調查工作。經過美歐雙方和WTO當局15年的控辯和審查,最終做出允許美國在本月底前根據國際貿易法對歐盟產品進行反制的決定,而且WTO規定這一裁決結果不得上訴。

美國和歐盟關於飛機制造領域的補貼問題的爭議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了。2004年美國向WTO上訴之後,2005年歐盟也向WTO投訴了美國對波音公司的非法補貼問題。歐盟指控波音公司在1989年至2005年從美國政府各個分支機構獲得了價值191億美元的違禁補貼,歐盟要求WTO允許其對120億美元的美國商品加徵報復性關稅。WTO此前已經對歐盟的這一上訴表達過支援,現在正在對允許歐盟開徵的報復性關稅數額進行評估,預計會在半年內作出最終裁決。

WTO本來是用以解決國際貿易衝突的一個機構,但是由於他們不敢得罪美國和歐盟中的任何一方,現在居然做出了允許美國和歐盟互相報復的裁決結果。雖然這一裁決結果可能符合WTO的規則條文,但是肯定與WTO的精神和初衷相違背,如果美國和歐盟“奉旨開戰”,這是WTO最大的悲哀。

2、歐盟戰鬥意志不強

由於WTO還規定了美國對歐盟進行報復的最後時限,美國貿易部門迅速行動起來,在裁決結果公佈之後立即披露了對歐盟商品進行貿易報復的具體方案。美國將對歐盟生產的飛機產品徵收10%的關稅,另外還開出了一份包括乳酪、威士忌在內的歐盟優勢產品清單,準備徵收25%的關稅。美國貿易談判代表萊特希澤表示,加稅措施將於10月18日生效。

面對美國人咄咄逼人的行動,歐盟各國領導人已經紛紛作出迴應。不過在這一過程中也已經能夠看出歐盟作為一個鬆散的邦聯在應對這種涉及利益問題時,立場飄忽、不統一。首先,歐盟委員會和歐盟各國表面上的態度都非常強硬,他們強調,“如果美國決定實施反制措施,歐盟將別無選擇”。第二,由於美國的報復主要是針對英法德西等4個國家,其他國家因為害怕得罪美國,也不願意出頭表態,而這4個國家也各有各的小算盤。英國就公開表示,自己已經準備脫歐,不應該再受到美國報復措施的制裁。第三,歐盟還是希望通過談判解決問題,歐盟貿易專員塞西莉亞表示,“歐盟將繼續尋求與美國達成避免進一步加徵關稅的協議”。畢竟歐洲現在正處於經濟衰退的邊緣,每年對美國高達6800億美元的出口不容有失。

3、美歐談判解決問題的概率大

進入9月份之後,美國和歐盟的經濟形勢都不太樂觀,如果因為WTO的判決,就打響一場大規模的貿易衝突顯然不符合雙方的利益。從美國的情況看,美國主動挑起的貿易衝突已經太多了,而且大多數到現在都還沒有得到很好的解決,可以說美國在這些貿易衝突中始終處於失血的狀態,如果再與歐盟開打,對美國實體經濟的影響就太大了。美國的經貿實力雖然很強,但雙拳難敵四手,以一敵多,將給其他競爭對手更大的機會。更何況,特朗普現在面臨彈劾調查,國內問題已經超過國際經貿問題成為他的首要課題,如果歐盟能夠稍微做出一些讓步,特朗普這次應該會比較好說話。

從歐盟的情況看,2019年歐盟各國的經濟走勢並不理想,作為歐盟經濟增長髮動機的德國年度經濟增長率預測值已經被下調至0.5%,逼近零增長。歐盟與英國還有一份脫歐協議沒有達成,一旦出現硬脫歐,對歐盟經濟的衝擊也會非常大。此外,美國人手中還有捏著歐盟的汽車關稅問題,如果美歐貿易衝突升級,美國對歐盟汽車產品加徵關稅,歐盟也很難繼續堅持。談判解決問題,將是歐盟的最優選擇。

正是因為看著雙方都面臨著不小的問題,萊特希澤在宣告中表示,“我們願意與歐盟進行談判,但是解決該問題的方式必須讓美國工人受益”。美歐關於飛機補貼問題的爭議,很可能將納入正在進行的美歐自貿談判中解決。這一談判已經持續了1年多,幾乎沒有任何進展,有了這次的判決,美國會繼續向歐盟施壓,加快談判程序。

4、對C919的啟示

大型客機的研製週期長、花費大,一家企業很難獨自承擔。在波音和空客的發展過程中,美國和歐盟都提供了鉅額的財政補貼,這些支出數額巨大很難掩蓋,這才使得美歐無論哪一方向WTO上訴都能獲勝。

現在的大型客機市場已經形成了壟斷,美歐互相之間雖然口角不斷,但是他們在對待新來的競爭者態度都是一樣的,就是要儘可能的下絆子,阻止新人分享他們的蛋糕。C919大型客機研製以來,美歐一方面是拿適航證做文章,儘可能拖延C919進入市場(好在有波音737MAX復飛問題對衝);另一方面,就是炒作C919研製過程中的補貼問題,隨時可能發起相關訴訟,並以此加徵關稅,進行報復。

這次WTO的裁決其實是一次很好的學習機會,接下來美歐談判一定會制定一份所謂的“合規補貼”名錄,這是在為波音空客困局解套,也是送給C919的一份“護身符”,雖然C919的法律爭議不會完全解決,不過能避免一部分麻煩也是好的。C919是一個高度商業化的產品,不僅要佔領國內市場也希望開啟國際市場。大型客機是工業領域的王冠,利潤豐厚,美歐互為盟友下手都不留情面,對待C919他們不會有絲毫憐憫和同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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