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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國內文青界,倉央嘉措絕對是一個繞不開的人物。想必很多或真或假的文藝青年,都記得那一句"不負如來不負卿",作為有名的情僧,倉央嘉措的一生其實很短暫。而其短暫的一生,他則用自己的言行和詩歌,詮釋了內心真實的渴望。

故園迢迢憶雙親,每對卿卿淚滿襟

1683年,倉央嘉措出生在喜馬拉雅山南麓的鄔堅嶺地區。幾乎所有的藏人都信奉藏傳佛教,倉央嘉措的家庭也不例外。他出生時候的本名是計美多吉協加袞欽,作為門巴族,倉央嘉措的家族全部信奉藏傳佛教寧瑪派。

一個孩童的誕生,原本並不會打破世上的平靜,何況在高山大河阻攔的西藏,資訊傳播的極度緩慢,如果不是因為五世達賴喇嘛的圓寂,誰都不知道這個孩子在西藏的南部地區降生了。但是因為宗教和政治錯綜複雜的交織關係,註定了倉央嘉措的人生,將有別於其他的孩子。

倉央嘉措誕生的那一年,五世達賴喇嘛正好圓寂,作為藏地人民重要的精神支柱領袖,五世達賴喇嘛在圓寂之前,希望不要對外公佈他的死訊,以期西藏的政權能夠穩定。於是西藏地區實際領導人桑結嘉措,就對外宣稱五世達賴喇嘛要閉關修煉,從此不再見人。

藏傳佛教的一個重要特點就是達賴喇嘛的轉世,在他們認為,每一位在世的活佛圓寂之後,他的靈魂會超生和轉世到下一個誕生的幼兒身上,而這個幼兒就是活佛轉世的新載體——這是一種宗教信仰並代代流傳。

在倉央嘉措誕生的那個年代,由於資訊閉塞和交通不便,所以五世達賴喇嘛圓寂之後,尋找新的轉世靈童的工作異常艱難。最終僧侶們在西藏的南部地區找到了倉央嘉措,他們認為,倉央嘉措就是轉世靈童。

於是,這個叫計美多吉協加袞欽的幼兒,被從父母身邊接走,他被帶到囊噶孜加,並且有專門的師傅對他的生活加以指導。一切,都是按照達賴喇嘛的標準來培養他的。在這期間,他的名字也成為了倉央嘉措。

一個孩子,原本該在自己父母的身邊,過著幸福快樂的生活,但是因為宗教和政治的元素,他還在小小的年紀時不管懂還是不懂,都得承受著外在賦予的一切。

隨著倉央嘉措逐漸長大,彼時上層的政府,也做好了正式認定其為六世達賴喇嘛的準備。15年之後,倉央嘉措正式被接到了拉薩。可作為一名被指定培養的僧侶,而且將來要成為全藏地區民眾的精神支柱,倉央嘉措在去拉薩的路上,就和自己的女友同處一室了。

從這一點開始,倉央嘉措就表現出了與其他僧侶完全不同的一面。這種性格或許是天生,亦或是隨著逐漸的長大,他自己並不想過這種幽閉的生活。雖然衣食無憂,但其實就是一個生活在籠子裡的金絲雀,完全沒有半點自由。

訊息傳到拉薩,攝政的桑結嘉措雖然感到不快,但畢竟對他培養了十幾年,總不能現在臨時更換。所以,各方也都默認了倉央嘉措的犯戒行為,桑結嘉措對外正式公佈了五世達賴喇嘛的死訊。

1698年,倉央嘉措正式坐床,法名羅桑仁欽倉央嘉措,成為第六世達賴喇嘛。不過彼時由於倉央嘉措的年齡並不大,而且他雖然被奉為領袖,可世俗中的一切權力,他一點也沒有。當時西藏地區的實際權力,都掌握在桑結嘉措的手裡。

日常生活中,桑結嘉措監督這個少年學習《根本咒》、《秘訣》、《菩薩隨許法》等佛經。如果遇到重大的節日,倉央嘉措作為第六世達賴喇嘛,還得公開出席一些重要的活動,接受民眾和信眾的朝拜。

雖然都是一些禮節性的活動,但是作為被正式冊封的達賴喇嘛,而且也接受了彼時中央政府的認可,即便倉央嘉措本身不願意,他也得硬著頭皮參加。就像檯面上任人觀看的"偶像",但在倉央嘉措的內心深處,他並不願意過這樣的生活。

願與卿結百年好,不惜金屋備藏嬌

藏地的佛教因為有很多的流派,所以各個派別間的一些規定也都有差異。倉央嘉措家鄉地區所信奉的寧瑪派,並不反對僧侶過世俗的生活。所以在正式的坐床之前,倉央嘉措有很多的女性朋友,這樣的生活一直延續了很久。

然而坐床之後,倉央嘉措成為了格魯派的傳人,格魯派有嚴格的節律,不允許娶妻生子,不過倉央嘉措還在去拉薩的路上,就破戒了。而且即便正式坐床,成為第六世達賴喇嘛後,倉央嘉措還是沒有改變過去的舊習性。

白天,他是端坐於布達拉宮裡的僧侶的領袖,也是全西藏地區民眾的精神支柱。而到了晚上的時候,倉央嘉措就穿上世俗的衣服,騎著馬或者坐轎到拉薩的街頭去遊玩,他不但一直喝酒,而且一直保持著和女性的往來關係。

更為重要的是,倉央嘉措還將這些想法統統寫進了自己的詩歌中,倉央嘉措短暫的一生,寫過很多首的情詩。暗香襲處佩環鳴,美眸善睞未分明。臨去莞爾還一笑,忽與餘兮兩目成。如果不告訴你作者,你絕對想不到這是僧侶寫的一首詩。

也正是因為倉央嘉措的這種放浪情懷,他也被後人稱為情僧。幾百年前的拉薩街頭,一個十八九歲的年輕人在拉薩的街頭到處遊蕩,他的內心肯定有諸多的想法,想要脫離這種不自由的生活,可惜面對肩膀上的一切重負,他又完全掙脫不開。

雖然倉央嘉措的行為和生活不像一個正經的僧侶,但是西藏上層的人士也沒有廢除他身份的打算。畢竟,倉央嘉措本質上只是精神領域的支柱,高高地供奉起來,他也不會對西藏地區的政治造成實質性的影響。就這樣,倉央嘉措在拉薩度過了短暫而叛逆的青年時光。

23歲的年紀,隕落青海湖畔

1705年,西藏地區因為各個派別間的對立發生了內亂,實際領導人桑結嘉措被殺死,倉央嘉措則去了日喀則。之後他又返回了拉薩,不過已經佔據了拉薩的政治派別領袖拉藏汗,企圖將倉央嘉措殺死,然後另外再設立一個喇嘛。

拉藏汗打算將倉央嘉措押送到北京,但是彼時拉薩的僧侶,在哲蚌寺前將倉央嘉措奪了回來。拉藏汗於是派兵攻打哲蚌寺,為了避免傷亡,倉央嘉措決定犧牲自己。他一個人選擇了投降,拉藏汗還是打算將其押送往北京。

此後,倉央嘉措的行蹤就成為了一片謎團。一種說法是在途中因為生病,圓寂於青海湖附近。一種說法是倉央嘉措在路上就被拉藏汗秘密殺害了,然後謊報北京其病逝。還有一種說法是,倉央嘉措到了內地,不過被囚禁於五台山,後抑鬱而終。

這些流傳的說法,都是以倉央嘉措以死亡的方式結束一生的。而文青們更願意將倉央嘉措的死亡,加入一種更為浪漫的元素。說是在押送途中,好心計程車兵將其釋放,最後倉央嘉措在青海湖邊,成為一個普通的牧民,以詩酒為伍度過了餘生。

最後一種說法是,當押送倉央嘉措的隊伍行進到東如措納時,因為人們擔心到了北京會被懲罰,所以紛紛建議倉央嘉措就此遁去。在眾人的哀求下,倉央嘉措一個人飄然而去,然後以一個遊僧的身份遊歷了很多地區,最後在現今的阿拉善旗,以64歲的年齡圓寂。

無論是哪種說法,都表明倉央嘉措後半生的失蹤,都和世俗的政治紛爭離不開關係。而無論其當時是否死亡,作為達賴喇嘛這個標籤的身份,在倉央嘉措失蹤後,就已經事實性的死亡了。

23歲的年紀,一個風華正茂的年齡,所有的一切都隨風而逝。未知來生相見否,陌上逢卻再少年。只有碧靜的青海湖,能聽得懂倉央嘉措的心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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