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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媒體近期公佈的大量材料顯示,白宮、國務院和國防部的高階外交政策官員已經知道美國對阿富汗的干預正在失敗,但是18年來他們一直向美國公眾撒謊。面對媒體的曝光,一些基層官兵也出來發聲,稱美軍將軍公開向下級官兵撒謊,而面對媒體的責難,美軍仍然死不悔改,參聯會主席仍然宣稱沒有“謊言”。

事實上,美國媒體公佈的這些材料,對於經歷過越南戰爭的老一輩美國人來說,很少有人感到震驚。因為當初美國政府就是這麼幹的。1971年五角大樓一份關於越南決策的機密研究報告,被洩露並捅到了媒體上。這份爆炸性檔案顯示,美國政府對美國正在輸掉越南戰爭,美國在越戰問題上一直系統地撒謊。

例如五角大樓的檔案披露,美軍高階官員在20世紀60年代斷言,越共死亡人數創歷史新高,敵人領導被斬首,戰爭出現了曙光。國防部長羅伯特·麥克納馬拉和他的指揮官們了解“實情”,從1961年到1969年不斷呼籲增兵。然而最後的結果,卻是美國最終輸掉了越南戰爭。南越傀儡政權最終覆滅,美國大使館最後撤離的景象,成為一個時代的象徵。

而多年來,美國在阿富汗行動的失敗已經眾所周知。實際上,美國的目標都沒有實現。這些目標包括一個強大、民主、廉潔的中央政府;擊敗塔利班;消除導致世界毒品問題的罌粟田;有效的軍隊和警察,以及建立健康、多元化的經濟。儘管這種公開的失敗顯而易見,但是美國官員們繼續在地面上鼓吹政治和軍事成果,甚至認為美國可以獲勝。但是私下裡,他們一直在絞盡腦汁找到脫離爛攤子的方法。

他們常說,阿富汗不是越南。前阿富汗大使瑞安·克羅克認為,即使重建失敗,美國也必須為了美國的安全而留在阿富汗。美國對這兩個國家都一無所知。當初攛掇奧巴馬曾兵的道格拉斯·盧特中將自己都承認:“我們對阿富汗…缺乏基本的了解。我們對自己正在做的事情沒有絲毫清晰的概念。”雖然阿富汗顯然不是越南,但華盛頓仍然是華盛頓。

幾十年來,隱瞞、欺騙和徹頭徹尾的謊言一直是美國國家安全政策的特點,從推翻伊朗和瓜地馬拉的民選政府到推翻薩達姆·侯賽因等等。越南是個經典的大謊言,永久性地暴露了美國政府和軍隊的神話,即他們根本不了解目標與現實之間的差距,一切政策的結果只能導致失敗。

對於美國來說,謊言是國家安全行動不可或缺的一部分。美國政府撒謊是為了誤導對手,掩蓋錯誤和失敗。最重要的是,他們的目的是確保公眾對政策的支援,並擊敗國內的反對意見。政治學家約翰·米爾斯海默指出,美國政府更傾向於對自己的人民撒謊。特別值得一提的是,保密和欺騙傳遞的是力量。正如哲學家西塞拉·博克所說,“欺騙可以是強制性的。當它成功的時候,它可以給欺騙者以力量。”

美國官員敢於承認失敗並逆轉政策的情況很少見,因為這將導致個人、政治和國家信譽岌岌可危。約翰遜總統堅稱,他不會成為“第一位輸掉戰爭的總統”。布什、奧巴馬甚至特朗普都不想“輸掉”阿富汗。像1960-61年法國總統夏爾·戴高樂做出的離開阿爾及利亞的決定所彰顯的政治勇氣,在美國是不可想象的,他明白法國已經輸掉了這場鬥爭。

美軍陸戰隊士兵托馬斯·內夫曾在2008年、2009年和2010年在阿富汗服役,他向媒體爆料稱,2010年他所在的第二海軍陸戰隊遠征旅指揮官勞倫斯·尼科爾森准將就公開向媒體撒謊,當時的“Moshtarak行動”是阿富汗政府軍主導的,以凸顯奧巴馬在阿富汗的新戰略——即“美國最終將戰爭完全移交給阿富汗安全部隊的願望”。在向下屬講話時,尼科爾森准將稱,阿富汗軍隊一聽到槍聲就向前衝,搜查房子時,進去的人都是阿富汗士兵。他們做得非常好,贏得了美國海軍陸戰隊的信任。

但托馬斯·內夫這些小兵了解到的實際情況是:一到開戰,這些阿富汗士兵就會玩失蹤,有時是整排的人都找不到。美軍對阿富汗軍隊知之甚少,幾乎沒有接受過任何文化培訓,而且大多不惜一切代價避開他們,以防備阿富汗軍人打黑槍。一名19歲的海軍陸戰隊隊員在日記中寫道:“我很高興在美軍自己的連隊工作,不用和他們打交道。”另一位年輕的下士說:“有他們在身邊,我總是有點提心吊膽。”另一位前步槍排班長說,“美軍和阿富汗軍地普遍存在不信任和懷疑”。

現在,將近十年過去了,“阿富汗領導的”這個詞仍然貼在五角大樓的新聞宣告上,成為一個不可撤銷的事實,儘管在許多情況下,這與事實相反。而今天的美軍首腦依然在撒謊。面對媒體曝光的檔案,參謀長聯席會議主席馬克·米利上將堅持認為:美軍沒有誤導公眾,自2001年戰爭開始以來,在阿富汗死亡的數千名男女沒有白白犧牲,因為軍隊已經完成了他們的首要任務:防止再次從阿富汗發動針對美國的恐怖襲擊。但是這位陸軍上將承認,戰爭不會像過去的衝突那樣,以簽署投降檔案而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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