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上陽賦》的熱播,宋懷恩也從一個忠心耿耿的人物變得面目可憎,甚至頗有心機,而宋懷恩的叛變除了本身對權力的慾望外,還有對王儇難捨的情緣。
實際上王儇對宋懷恩不僅有著感激,甚至也曾萌發了男女之間微微觸動的感情,這要從她第一次看見宋懷恩的眼神說起,彼時宋懷恩不僅意氣風發,而且有著灼灼的眼神,甚至將豫章王妃看得比自己的生命還重要。
王儇和宋懷恩是一同從生死邊緣走出來的,作為一個聰慧的女子,王儇自然知道宋懷恩灼灼背後的情意,王儇甚至都忍不住多看他幾眼,想著大自己十餘歲的蕭綦在宋懷恩這個年齡時,是否也有著如此颯爽的身姿?卻忌憚於自己的身份與威嚴,只將所有的意難平扼殺於萌芽狀態。
直到宋懷恩只是默默保持著對王儇的關注,甚至愛屋及烏對王儇的貼身丫鬟玉秀獻殷勤,王儇便順水推舟和蕭綦商量著將王秀許配給宋懷恩,而正這是亂點鴛鴦譜的行為,實際是加速了宋懷恩叛變的心。
無意間的蘭花,蘊含的是痴情一片“我幼時在皇陵的道旁種過一株蘭花,將軍此去若是方便,請代我澆水照料,勿令其枯萎。”
這是在《上陽賦》原著中王儇對宋懷恩的一句淡淡的交代,只不過宋懷恩卻將這件事放在心尖上,不僅好生照顧,而且還將蘭花移植過來,並小心叮囑一定要放在向陽處。
很難想象這是一個粗放的大將軍所做的精細事,而王儇看到蘭花時不僅驚呆了,因為不僅蘭花修葺著很整齊,而且枝葉也是光潤完整,看得出來宋懷恩真的是在悉心照料。
可見王儇隨意一句交代,卻被宋懷恩當成了最重要的事,而此時王儇既有點感動,又有點百感交集,甚至不知道如何面對他的這番心意。
對於天資聰慧的王儇來說,她早就察覺出宋懷恩對她除了尊重和效忠外,隱約還夾雜著男女之間的感情,但礙於自己的身份令王儇又左右為難。她既不能挑明傷了感情,也不能任宋懷恩對自己的感情肆意妄為。
這時候王儇便有意無意向蕭綦透漏宋懷恩對玉秀有意,她這樣做的目的無非是想要蕭綦也認定宋懷恩有意的是玉秀,甚至可以用神似與王儇相似的玉秀來穩住宋懷恩。而在蕭綦猶豫玉秀低賤的身份是否配得上宋懷恩時,被王儇三言兩句勸服:身份倒是容易,只要兩情相悅,又有什麼配不配的。
蕭綦便寵溺地說:你做主就好。你不願說,我便不問,小丫頭總有自己的心事。老夫少妻,徒呼奈何。於是在蕭綦的縱容之下,便有了暖香如燻,玻璃燈影搖曳,儷影成雙。
然而這邊有老夫少妻的蕭綦與王儇紅袖添香,那邊卻有宋懷恩的形影相弔。
面對豫章王及王妃的心思,宋懷恩主動求親只不過不等王儇開口,宋懷恩過了兩天便主動來求親,甚至說:末將有事相求。然後跪下說“末將斗膽求娶玉秀姑娘,懇請王妃批准。
王儇不語,只是垂眸細看他的面無表情,眼睛緊緊盯著地面,其神情像是下了天大的決心,甚至有種奔赴戰場打仗的待命。看到他這種表情,王儇心裡已經明白大半,明知道他並不是真心想要娶玉秀,但仍然問:此話,是你真心麼?
直到聽到宋懷恩鏗鏘有力的肯定回答,直到他沉默片刻後答應王儇要一心待玉秀,再無旁騖時,王儇才同意將玉秀嫁給宋懷恩。
而王儇將玉秀許配給宋懷恩,也有著自己兩個目的:第一,玉秀對自己特別忠誠,而嫁給宋懷恩,也相當於變相向她稟報情況;第二,王儇清楚知道宋懷恩對自己的感情,於是將神似自己,並最信賴的婢女嫁給他,也算是“一石二鳥”,既讓懷恩對自己斷了念想,同時也找一個近似自己的“替身”。
王儇認為宋懷恩想要權勢功名,便給他提攜;想要紅顏知己,便給他玉秀,不過只是想籠絡他為蕭綦效命,而此時對於宋懷恩的一絲感情也抵不過對權勢的慾望,對於王儇來說,她目前最重要的事就是幫丈夫籠絡更多的人。
因為只有足夠多、足夠強大的力量為蕭綦所用,他們才能站在權力的頂峰,才能牢牢操控所有力量,才能佇立於漩渦的中央。
所以王儇犧牲了玉秀,明知道宋懷恩並不愛她,卻還是將她嫁給懷恩,也可以說她可以給玉秀將軍夫人的名分,但無法保證給他宋懷恩的心,而她也知道懷恩的心早已給了她,那灼熱的眼神就是最好的證明。
這場鴛鴦譜就如同一場公平的交易,而玉秀則做了王儇的棋子,同時給了她無上的榮光,她將玉秀收為義妹,給了她一個光鮮的身份,風光出嫁。
從最好的兄弟,到各懷心思,不過是求而不得在騷動最終宋懷恩還是叛變了,這個曾經跟蕭綦最親密的朋友以及夥伴,為了權力與女人,在蕭綦出去打仗的時候,他一手策劃了反叛,將忠誠和擁護蕭綦的人都一網打盡,而對外謊稱蕭綦在戶外不知去向。
頓時宮中一片譁然,而王儇和他們好不容易守下的江山都將毀於一旦,誰也沒想到最好的兄弟,卻是傷他最深的人,或者說最信任的人,最終為了權力和美人而走向對立。
從某種方面來說,宋懷恩是一個心思縝密的人,不僅有著自己的城府,也有著心細如髮的細膩,更有著對王儇長久不變的痴纏,正是由於種種的求而不得,使宋懷恩產生了心理上嚴重的失衡。
他辛辛苦苦賣命打下的江山,之前稱兄道弟的蕭綦成了萬人之上的領袖,而且還擁有著最有權勢和容貌的女人,而這個女人他宋懷恩只能遠遠望著,甚至連愛也愛得無聲無息,甚至是壓抑著自己的情感。
正是心理上的落差以及各種的不甘心,他產生了謀反之心,所以趁著內憂外患的時機,想要取而代之,這樣江山是自己的,王儇有可能也是自己的,畢竟成王敗寇,誰能掌握著政權,誰就有著發言權。
只不過他忘了蕭綦並不是“憨憨”,頗有心計的蕭綦對誰都有著設防,也可以說將他一個人丟在後宮中,也是對他的一種考驗,而他的行為舉止都在千里之外的掌控之中,同時他知道自己的妻子王儇冰雪聰明,可以擺平一切的內部紛爭。
所以才會放手一搏,一試忠誠的真偽,然而很遺憾用權利一試便測出了人性的貪嗔痴,直到宋懷恩完全現行。
因為權力,親人之間可以自相殘殺;為了權力,朋友之間可以隨時反目;為了權力,人與人之間多加設防,勾心鬥角,這就是慾望帶來的膨脹以及人性的弱點。
或者說宋懷恩的叛變,也說明了愛江山,更愛美人,而不滿足與貪婪是造就他悲劇的根源。從出生入死到生死相隨,再到各自為政,自相殘殺,不過是權力帶來的紛爭,也可以說所有一個新政權替代舊政權,無不是從殺戮、迭代與背棄上得到。
勝者為王,敗者為寇,這是時代所逼,也是人們對權力的趨之若鶩,而情字自古以來,人人都躲不過,無論是男人還是女人,王儇看似聰明的“亂點鴛鴦譜”最終也失算了,只徒留一地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