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健哥:

我和我女朋友談了三年了,我倆都在北京,本來去年就想回南昌見家長商量結婚的事,但因為疫情耽擱了,今年看著疫情又冒出來,好慌,我真的不想再拖一年了。前兩天看到返鄉過年的新通知,特別是“要拿著7日以內的核酸陰性檢測證明”、“返鄉後實行14天居家健康監測,期間不聚集、不流動,每7天開展一次核酸檢測”這些要求,我真是心都涼了。我還能回家麼?回家被感染的風險到底有多大?

——心好累的阿超

阿超,你好。健哥和你一樣都在為能不能回家過年的問題揪心。要求核酸陰性證明的通知釋出以後,有人發給我一張圖,也分享給你,就當一起苦中作樂吧。

笑過之後,我們再聊聊現實問題。你提了兩個問題,能不能回這事兒,坦率地說,健哥無法替你回答,但可以說說我自己是怎麼考慮的,這個後面說。回家路上感染的風險有多大,這個是有資料分析的,比較明確,我們先聊。

火車鄰座是感染者,你被感染的機率是3.5%

一位流調員朋友告訴健哥,回家被感染的機率跟所在地的疫情形勢關聯最大,也與回家時乘坐的交通工具相關。火車是春運期間最多人選擇的交通工具,而最近東北的“超級傳播鏈”又由火車開始,就先說它吧。首先引發關注的是一則尋人啟事,“K350尋人,K350尋人,緊急尋找1月5日乘過該車次的乘客……”這趟綠皮火車由佳木斯發車,經停20個站點,歷時27小時32分鐘,於次日抵達終點站——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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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級傳播鏈”的源頭列車

最初是1月11日黑龍江綏化市望奎縣一對夫妻被檢出是無症狀感染者。第二天,和他倆同車廂的三人又被檢出是無症狀感染者,其中有一人是養生課講師,而後帶出了“1傳144”的超級傳播案例。這一個“超級傳播鏈”讓大家對春運大規模的人口流動更加恐慌。要知道,交通運輸部預計2021年全國春運期間將傳送旅客17億人次左右,日均4000萬人次。K350是全封閉空調列車,在健哥的流調員朋友看來,這樣的環境下,一個車廂內出現5名感染者並不算離奇,“火車時間長,總要吃飯喝水吧,如果有乘客是來自於有病例報告的地區,那同車的人可能被感染的機率更高。”不過,這趟列車載客2000人左右,整體一算,比例是0.25%,這個機率並沒有很高。再看車上感染的5人的座位,均位於11車,分別是11車27號、28號、19號、20號和13號。按照車廂座位號,5名感染者沒有超出前後3排的距離。那麼,新冠病毒在鐵路乘客中的傳播風險有沒有一個準信呢?答案是有。有研究人員[ 《新冠病毒在火車乘客中的傳播風險:一項流行病學和建模研究》(此處標註這項研究的內容出品方)]利用2019年12月19日-2020年3月6日期間,中國境內旅行時間為0-8小時的2334名確診病例和72093名密切接觸者的資料,試圖量化旅途中個體傳播的風險。研究人員選取的列車型別是高鐵,與K350一樣,它們都是全封閉空調列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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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座位位置之間的病毒感染率比較,圖表摘自論文

這項基於大資料的流行病學與建模研究顯示,如果同一趟火車的乘客中有感染者,那麼坐在鄰座的乘客被感染的可能性是3.5%(調查中一共有2605位坐在感染者鄰座的密切接觸者,其中92人後來確診),同一排的可能性為1.5%(9299人中,142人確診),前後三排的平均可能性是0.32%(72093人中,234人確診)。如果只是坐在感染者曾坐過的位置上,那感染風險是0.075%(1342人中,1人確診)。論文給出的建議是火車出行同一排至少相隔2個座位,旅行時間限制為3小時。

飛機會是更好的選擇麼?

比起火車,乘坐飛機的回家過年感染風險會更低麼?這方面沒有直接的研究,但是美國埃默裡大學的一項研究顯示[ 《跨大陸航空航班中飛沫引起的呼吸道疾病的行為、運動和傳播》],飛沫介導的呼吸道傳染病不太可能直接從感染乘客身上傳播超過1米。因此,飛沫傳播僅限於具有傳染性的乘客前面或後面的一排人。新冠病毒比起一般的飛沫介導的呼吸道傳染病更為狡猾,可能存在氣溶膠傳播。氣溶膠就是漂浮在空氣中的固態或液體顆粒,就像霧一樣,病毒會附著在這些顆粒上,一旦吸入就有被感染的風險。比起飛沫傳播,這種傳播方式的傳播距離更大。但飛機的通風系統清潔度和空氣流通度要優於火車。飛機客艙每2到3分鐘就會置換一次空氣,且客艙內空氣採用上下流動的方式迴圈,可以降低病毒在飛機上橫向擴散蔓延的可能。關鍵是,飛機比火車的乘坐時間短。乘坐時間是影響感染風險非常重要的因素,平均每多一小時的旅途時間,風險就會增加0.15%。如果是坐在臨近座位的話,每小時則增加1.3%的風險。這也很好理解。在長途旅行中,乘客往往會離開座位去裝水、上洗手間,或者只是四處走動和放鬆放鬆。當乘客離開靠窗或中間的座位時,其他乘客需要讓道給他們透過,這可能會增加面對面的親密接觸,並使病毒透過飛沫或者附著在氣溶膠上引起感染,而隔排的靠背是減緩病毒氣溶膠傳播的一個很好的屏障。所以,當健哥問流調員朋友:如果一定要返鄉的話,該選用什麼樣的大眾交通工具?他最直截了當回答:選最快能到家的那個。埃默裡大學的研究也給出了另一個結論,很多病毒感染其實並不是在乘坐飛機時發生的,而是發生在機場等候、登機或下飛機時,這些傳播可能都是透過汙染物或環境汙染髮生的。總的來說,在過年回家途中乘坐大眾交通工具被感染的機率並沒有很高,但前提是做好個人防護。

隔離政策會加大回家的成本

風險的問題,看資料評估就可以。可能不能回家過年的問題,就不是這麼簡單了。健哥查了查春運防疫政策,目前,除了大興和順義的部分地區屬於中高風險地區外,北京其餘地區目前都是低風險區,南昌也是低風險地區,而且對於低風險地區來返人員不要求隔離。所以只要你是在北京的低風險地區,理論上講,是可以回家過年的。但回家的過程,會增加很多事務。假如你家在農村,需要在離京前拿到核酸陰性檢測報告,回家後實行14天居家健康監測,就是說每天要上傳體溫資料等資訊,每7天再做一次核酸檢測。有人評價,這些政策就是“別回家過年了”的高情商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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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家在城裡,倒是暫時不需要準備這些。這種一刀切的城鄉區別對待,有農村醫療資源匱乏的現實原因。可是,城市也有防控的要求。例如健哥女兒的學校,早就已經發出通知,寒假期間如果要離開上海,需要提前向學校報備。如果去了高風險地區,回上海以後要集中隔離14天,還要提供兩次核酸陰性報告。對大多數打工人來說,過年假期就7天,如果碰到隔離14天的情況,甚至是往返兩地都要隔離,那麼這個成本就太高了。還有的地方,甚至有執行過嚴的情況。強制隔離、甚至焊門禁止出入的做法已經重出江湖。健哥前兩天看到,有一位從北京朝陽區低風險地區返鄉的朋友,即使在手持核酸陰性證明、健康碼綠碼、已按要求通知社群,在市、縣、鎮各級防疫部門都知曉的情況下返回江蘇農村老家,還是被封了院子大門,強制隔離。而且還碰到鄰居砸門鬧事,不讓在村子裡隔離。可預見的是,回家的路註定不會一帆風順。

明天和意外,不知誰會先到來

健哥有一位同事,也一直在猶豫要不要回家。去年12月底,看往返機票還將近兩千,1月初就一千出頭了,等到1月中,跨越近4000公里的往返機票就已經不到600了。但她仍然未做出決定。

機票價格的變化,自然是和風險的上升有關。既然有風險,為什麼還要回家?就像阿超,你這一次回家是想商量結婚的事,可能過兩年就會想帶著寶寶回家給爺爺奶奶、外公外婆看一看。再過些年,隨著父母和更年長的長輩們漸漸老去,估計又是想著抓住見一次少一次的相聚時光。我看到過一位朋友寫下的渴望:我很需要回家,也很渴望回家,我需要去看看我年邁的奶奶,老人家已經快九十了,真想把所有能陪伴她的機會都不錯過,尤其是每一個年,都想讓她老人家樂樂呵呵的過著。讓奶奶開心其實很簡單,她只想她大孫子能夠按時回家過年,吃一口她和孩子媽一起包的白菜豬肉餡餃子,讓她大孫子給她磕個頭拜個年。更不要說留守兒童,可能爸爸媽媽都在城裡打工,過年是一年到頭唯一一次相聚的機會。健哥的妹妹就在雲南山區當老師,有一次把一篇學生作文發給我看,滿紙都透著思念。

△山區裡孩子的小小心願:希望爸爸媽媽多陪我一會。

講了這麼多,如果是讓健哥來做選擇,在出發地和目的地都是低風險的情況下,我選擇回家的可能性更大。如果是中高風險,那會留下,就地過年。但你的生活,還是應該你來做主。不過要隨時關注著疫情的變化,並做好迎接意外的準備。明天和意外,不知誰會先到來。就像昨天,上海公佈了3個確診病例,兩家醫院停診,其中一家,距離健哥家只有1公里。希望這樣的意外發生得少一點,希望大多數的人能夠平安、快樂地過年。也希望一時的波折,只是生活中的小插曲,有時候還可能是美妙的音符。上一次春運之路被大規模阻擋,還是2008年南方的雪災。健哥最近在網上看到一個網友記錄了那時返鄉路上的一段佳話,摘錄下來,祝你幸福。那年我在廣州回湖南的火車上,姐姐給我買了一揹包吃貨,足有二十斤。三天三夜相領座位六個人全沒餓著。更重要的是同坐一個湖北谷城的女孩子成了我的老婆,再過一個月兒子都九歲了。

劉可|撰稿

王吉陸|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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