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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是什麼殺死了“澳洲夢”資訊科技時代下,“聯絡最緊密也最孤獨的一代”人口強勁增長下,中產階級的“空洞化”結語

前言

隨著上一個十年的翻篇,2020年也已經拉開了帷幕。

對於剛過去的十年,澳洲前總理Malcolm Turnbull(特恩布林)稱,“我們生活在最激動人心的時代”。

Malcolm Turnbull

的確,這十年發生了太多令人“心跳”的瞬間。

很多人不會想到的是,十年前的2010年,一枚比特幣的價格還不足1美元;而當年時任澳洲總理的Kevin Rudd(陸克文),也不會想到自己在新年過去短短數月後就被挑戰下臺(點選閱讀更多:《真實版紙牌屋:被迫下臺的澳洲總理們出路何尋?》)。

過去的十年間,人們看著比特幣的價值一度達到了超過1.9萬美元的歷史最高水平,又經過幾度“跳水”,到目前價格約為7000美元(約合1萬澳元);

與此同時,澳洲也在十年內忙不迭地換了5任總理。

而在這段風雲變幻的歲月裡,在澳洲的人們又一路見證了哪些滄海桑田?

1

是什麼殺死了“澳洲夢”

過去的十年,是許多人的澳洲夢被埋葬的十年。

實際上,在過去很長一段時間裡,很多來到澳洲的人都懷揣著一個簡單純粹的“澳洲夢”:

在郊區擁有一套佔地1/4英畝(約合1012㎡)大小的獨立住宅、結婚生子——而且最好是有兩到三個孩子。

可是對於那些在過去十年間來到澳洲的移民來說,又有多少人真的實現了這個澳洲夢呢?

事實上,在這十年裡,我們不僅目睹了澳洲房市的跌宕起伏:

雖然房價在2017年至2019年期間出現了大幅回撥,但澳洲綜合各地首府城市的房價中位數還是在十年內上漲了40%,其中以悉尼和墨爾本為甚;另外,珀斯、達爾文和一些小城鎮內的房價,則隨著礦業繁榮告一段落而大幅下跌。

與此同時,我們也同樣經歷了澳洲高層公寓的建築熱潮:

早在上世紀80年代,單棟獨立住宅曾佔澳洲建築審批高達四分之三;即便在90年代和2000年初,這一比例仍在三分之二左右;

然而進入2010年以後,這個比例就驟然下降至不足一半,而被取而代之的則是城市天際線上一棟棟拔地而起的高層公寓。

事實上,自2010年以來,澳洲共有高達70多萬套公寓、單元房和聯排別墅新建。

——但任憑“安得廣廈千萬間”,對於現在三十歲左右的澳洲人而言,想要“三十而立”卻並不容易。

據統計,在2016年,25-34歲之間的澳洲人僅有45%可以擁有自己的住宅;相比於上世紀八十年代的同齡人,可能性小了26%。

除了買房更難了之外,更糟心的是,就算攢夠了錢買到公寓,還難免不了“踩雷”(點選閱讀更多“《又一個開發商倒了!擊潰澳洲建築行業的多米諾骨牌已開啟》)。

這也意味著,這一代的澳洲人已經逐漸從昔日的“買房族”過渡到“租房族”,甚至是越來越擁擠的“合租一代”(點選閱讀更多:《澳洲人民心酸圖鑑:260萬「租房族」的困境與抉擇》)。

怪不得有人會說:

“澳洲夢已經死了,它孤獨地死在了高層公寓裡。”

2

資訊科技時代下,“聯絡最緊密也最孤獨的一代”

過去的十年,同樣也是資訊科技給澳洲人的日常生活帶來翻天覆地變化的十年。

今天的我們很難想象到,十年前的澳洲甚至連移動4G網路都沒有。

雖然在本世紀初的網際網路泡沫破滅沖淡了人們對於電腦與手機的狂熱,但也正是在2010年左右,許多移動應用軟體伴隨著iPad的上市、如同雨後春筍一般紛紛出現,也改變了人們工作與娛樂、構建並維護人際關係、以及穿梭在城市中的方式。

打個比方,在2020年的跨年夜,你完全可以和一個在Tinder上認識的陌生人去看焰火,再拍照發到Instagram上,接著坐Uber回家,一起看Netflix上的電影…

悉尼2020跨年焰火

可以說,從早晨醒來睜開眼的第一眼直到晚上入睡,現在的我們無時無刻都無法脫離網際網路的包圍——在閱讀著這一篇文章的你也是如此。

現在,Instagram已在全球範圍內擁有超過10億活躍使用者,其中包括在澳洲的800萬用戶。

這些形形色色的應用軟體不僅造就了一批批的“網路大V”,也在佔據著我們越來越多的時間。

據統計,澳洲人每天花在社交軟體Snapchat花費的時間,比在看ABC、九號臺、十號臺等新聞的所有時間加起來一樣長。而在ACCC於2019年公佈的一則調查報告中,在我們每天上網5多個小時中,僅有約2.3%的時間被用於閱讀新聞,而這一份額與花費在Facebook、YouTube、Instagram和Messenger(近19%)以及Google(21%)上的時間相比,無疑相形見絀。

正如某位研究學者所說,“我們可以看到一種自相矛盾的現象,那就是正在崛起的年輕一代——他們是歷史上聯絡最緊密卻也是最孤獨的一代。”

事實上,根據斯威本科技大學最近的一項研究顯示,三分之一的澳洲青少年與年輕人的孤獨感已經上升到了被困擾的高度;根據ABC的一項調查統計,僅有54%的人表示自己“從未感到孤獨”。(點選閱讀更多:《比過勞更可怕的隱形健康殺手,近一半澳洲人都身受其害》)。

而在這個科技更迭日新月異的大時代裡,除了擔心孤獨終老之外,未來的我們或許還需要考慮考慮自己的飯碗:

根據思科(Cisco)於2019年底釋出的一份報告顯示:

未來十年內,新技術可能會取代63萬個就業崗位,佔澳洲勞動力的7%以上。

3

人口強勁增長下,中產階級的“空洞化”

過去的十年,實際上也是澳洲的中產階級逐漸被“抽空”的十年。

不管怎麼說,澳洲經濟在這些年依靠著來自移民的有力後盾,在全球金融危機的陰影下也仍然挺住了“28年保持連續增長”的神話——即便當下的漲勢已經變得十分微弱。

“你得掐一掐自己才意識到這不是做夢。2006年,我們的人口不足2000萬,現在已經超過2500萬。我想不出還有哪一個發達的西方國家經歷了如此巨大的變化,” 莫納什大學的教授Andrew Markus說。

而在截至去年的五年裡,在澳洲,出生地為中國的人口增長了一半,達到65萬人(比澳洲總人口的增速快8倍多),到2023年甚至有望超過英國出生的人口;而出生地為印度的人口增長更快,達到59萬人,甚至已經超過了傳統上僅次於英國的“第二大海外出生地”紐西蘭。

與此同時,根據澳洲統計局的最新資料顯示,隨著房價和股價飆升,澳洲家庭平均淨資產在截至去年的十年裡首次突破100萬澳元。

墨爾本研究所的經濟學教授Roger Wilkins表示,“毫無疑問,過去的十年裡澳洲確實發生了不少重大的變化,只是家庭收入卻幾乎完全沒有增長。”

實際上,根據墨爾本研究所調查的最新資料,一個澳洲普通家庭在2009年的稅後收入為80600澳元,經通脹因素調整後與2001年相比增長了32%;但在2017年,同樣的一個家庭獲得的收入卻反而倒退至了80100澳元。

“普通人”的日子尚且不好過,更不必說在金字塔底部的人們了。

實際上,處於澳洲底層三分之一的家庭的淨資產(價值約為10萬澳元)在過去十年間出現了縮水。

根據前文提到的ABS釋出的同一則報告:

家庭淨資產價值不足30萬澳元的澳洲家庭數量在此期間增加了11%;

淨值超過100萬澳元的數量則躍升了45%,其中“超過500萬澳元”的數量甚至增長了81%;

最後剩下的則是淨資產在30萬至100萬澳元之間、被“空洞化”的中產階級:這些澳洲家庭的數量在十年內縮水了10%。

除此之外,還有12.7萬個澳洲家庭“淨資產為負”,這也是十年來數量增長最快的類別之一,增幅65%。事實上,自2000年以來,澳洲向家庭、企業和政府發放的未償貸款從7400億澳元已經飆升至2.9萬億澳元。

著名經濟學家古德哈特表示,“資產負債率已經升到了一個令央行很難重新加息的水平。我們已經掉進了一個陷阱。”

END

就像現在的年輕人們,時不時總會組織參加一些懷念1920年代、80年代的主題派對;

不知再過十年、三十年以後,未來的人們又會以什麼樣的方式,來定義曾經屬於我們的2010年代呢?

或許我們至少可以預料到的是:

在滾滾歷史長流中唯一不變的,就是變化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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