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知否知應是綠肥紅瘦》中,林噙霜與王氏的鬥爭是全劇的重頭戲,兩人明爭暗鬥,鬥來都去,王氏大獲全勝,然而到末了王氏才突然醒悟,一切都是徒勞,因為她早贏了。
而林噙霜臨死都不明白,自己算計一生、操勞一世,結局早已註定,她輸得徹頭徹尾。
林噙霜爭得是榮華富貴,而王氏無非爭一口氣
林噙霜出身貧寒,父親早亡,母親又不會營務,從小吃盡苦頭,看盡人情冷暖。因此她用盡心思嫁入盛府。然而她畢竟是出身卑微的妾室,還因耍心機嫁豪門,得罪了唯一的“親人”盛老太太。不僅如此,上面還有位出身高貴的正頭太太,而她一生的幸福只能依仗盛紘,她只能以討好盛紘為畢生大業。
不過,她也的確輝煌了許多年。回想那些年,盛紘對她著實不薄,專寵她一人,吃得用得比正頭王氏都氣派,還給她田產鋪子傍身,又生了一兒一女,多麼風光。
如此說來,林噙霜的人生是勵志,畢竟鹹魚翻身可不是一件易事,不但靠本事,更靠運氣。
反觀王氏,出身高貴,是家中嫡女,父親三朝為官,哥哥是朝中重臣。王氏從小錦衣玉食,身邊有大批丫鬟婆子伺候著,恐怕一生哀嘆,就會有一群人圍上來噓寒問暖。她低嫁進盛府,怎可被一出身卑微的妾室欺壓著。
王氏自是咽不下這口氣,於是王氏與林噙霜的明爭暗鬥便拉開了序幕。然而,林噙霜每每總是以柔克剛,完勝王氏。
就拿衛姨娘之死來說,事實就在哪兒擺著,林噙霜就算不是罪魁禍首,也難辭其咎,這是王氏翻盤的大好機會,就算不置林姨娘與死地,也要讓她脫層皮。
然而,林姨娘只是苦苦鼻子,裝裝可憐,三言兩語就把盛紘哄得雄性荷爾蒙大增,還把罪責推到了王氏身上,氣得王氏臉青嘴唇白,卻半句說不出口,渾身抖的好像打擺子,就連劉昆家的都自嘆弗如。
在一次又一次鬥爭中,王氏總是不負眾望地敗下陣來。
因此,林噙霜也誤以為自己會是最終贏家,殊不知,她早已走錯了方向,正所謂背道而馳,只能是越努力,離成功越遠。
林噙霜爭了一輩子,鬥了一輩子,末了還不是被髮配到莊子上,孤苦一生。她的人生用一句總結就是,從哪兒來的,又回到了哪兒,人生二十餘載榮華,不過是曇花一現。
林噙霜的輝煌時刻是她算計來的,她的悲慘結局同樣是她算計來的。
在輝煌時刻,林噙霜對自己的人生是頗為滿意的,於是她便把自己的成功之道手把手傳授給了墨蘭。
然而人生變幻莫測,譬如蝴蝶效應,有誰能夠成功複製另一個人的人生,她沒有給墨蘭幸福的婚姻,卻教給她那一套骯髒齷齪的為人之道。墨蘭為嫁豪門,不惜敗壞名聲,弄得孃家嫌棄,婆家看不起,一生坎坷。
走慣了捷徑的人,怎可堅定信念,腳踏實地一步步前行?林噙霜不但把“成功之道”教給了女兒,同樣影響著兒子。
在華蘭的聘宴上,長楓與顧廷燁投壺,把華蘭的聘禮輸了個精光,盛紘要罰他。林姨娘只需拿出西施垂淚那一套,便可保長楓免受皮肉之苦。
正所謂,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淵,林噙霜畢竟是落魄官宦出身,沒有長遠的眼光。
林噙霜經常這樣教育長楓:你要多結交些達官顯貴,以後可在仕途上幫你一把。你要指望你妹妹嫁入豪門,以後全指望你妹夫了。
於是,長楓科考數次不第,每每與王孫公子花天酒地,絲毫不知約束自己的行為,與可兒、媚兒等廝混在一處。
再來看看王氏,大女兒華蘭高嫁入伯府,雖婆婆刁鑽,但夫婦一條心,還兒女雙全,日子越過越好。
大兒子長柏一次便中第,還入了翰林院,皇帝十分賞識,王氏以後封個誥命婦人也是可指望的。長柏娶了賢惠睿智、出身高貴的海氏,如今也有了兒子。
小女兒如蘭相貌品性雖差些,然而嫁給心愛之人,在孃家的幫扶下前途無量,小兩口踏踏實實過日子。
誰輸誰贏,一目瞭然。其實,早在衛姨娘死時,劉昆家的早已叮囑過王氏,不要與林噙霜一般見識,爭來爭去不但影響心情,還傷身體,最要緊的是看顧好長柏讀書,以後榜上有名才是要緊事。
只是,那時王氏還深陷在要爭一口氣的死衚衕,根本沒有領悟其中道理。
直到孩子們漸漸長大,到了議親的年紀,看著明蘭如此搶手,而墨蘭卻無人問津,她才悟得:
再寵愛的妾室,天長日久也會愛淡情馳,只有名分和子嗣才是牢靠的。
然而,這個道理林噙霜到死都未能領悟。
人生不是過門檻,無論用什麼辦法跨過去就行。人生是一個漫漫長路,一個門檻接著一個門檻,眼前的蠅頭小利,一時的得意,不能代表什麼,而真正的成功是日積月累,天長地久的事。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