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種是中國兒童觀的快速提升。觸動民間憤怒的,主要是“棄養”,尤其對兩個弱小生命充滿憐愛。要在二十年前,這種情緒不會如此強烈和廣泛,影響其變化的是民眾的兒童觀和中國的人口結構。經濟社會的發展以及專業兒童組織與政府的良性推動,已大大提升了國人的兒童觀;中國正成為世界上出生率最低的國家之一,也讓兒童資源被更加珍視,再加上自媒體的助攻,民眾對“棄養”的憤怒,就瞬間變成了一種風暴。
關於代孕的關注,其邏輯卻更加複雜。代孕在中國是被禁止的,當然,公民尋求跨國代孕服務卻不被禁止,鄭爽並沒有違法。中國有些家庭很需要孩子卻不得,代孕顯然給了他們一種渠道。民眾對代孕本身沒有憤怒,但對明星和富人濫用這種機會又不珍惜是有怨言的。代孕雖然在一些國家合法,但也是頗受爭議的倫理問題,或複雜的哲學問題。哈佛大學哲學教授Michael Sandel在2012年就寫過一本書《哪些是錢不能買的—市場的道德侷限》,他其中就舉例了代孕合法化、性交易合法化,甚至碳排放交易的推廣。Sandel認為,經濟學帝國主義,正在將很多原本不屬於市場的變為市場交易,這樣讓人們把本來有道德羞恥感的行為透過付費變得理直氣壯,這腐蝕了社會的道德基礎。從鄭爽的棄嬰行為也能看出,她把代孕只看成了一種交易,所以,才會那麼輕易做出“棄嬰”決定,這挑戰了社會倫理底線。當然,Sandel的觀點也是有爭議的,他直言,他哈佛的經濟學同事給他寫信說,“希望他不要告訴別人,是誰教了他的經濟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