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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朗人民現在有多悲傷,對美國的報復就會有多猛烈。

哈梅內伊的高階顧問維拉亞蒂1月5日在蘇萊曼尼的追悼式上放話:美軍如果不撤出中東,就將陷入“第二個越南”。在越南戰爭期間,美國損失大約58000兵力,失蹤約1700人。民眾在葬禮上高呼“沒有談判與妥協,只有戰爭!”“聖城旅”新任指揮官卡尼則強調“美國人的屍體會遍佈整個中東”。對伊朗而言,這件事與美國沒有什麼談的餘地,事實上,只要同意談,就是失敗。

伊朗高層還警告美國:已經制訂了13種方案進行報復,美國的噩夢即將來臨。美軍在中東的基地、設施、裝備等都在我們的觀察中。美媒對此也有分析:伊朗的襲擊目標或將包括美國在波斯灣的基地、在敘利亞和伊拉克的軍隊,以及全球任何一個地方的美國使領館或外交人員。

至於如何報復美國,伊朗也展現出“死生看淡、不服就幹”魄力。哈梅內伊下令,報復行動必須由伊朗軍方去執行和完成,不會藉助“代理人”。用直接方式去攻擊美國利益所在,伊朗這是要採取“直球對決”,凸顯出美方下三濫的暗殺行為是如此齷齪不堪。

不過,能被猜出的報復方案肯定不是好方案。以最低成本獲取最大功效,講究的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備。伊朗遲遲沒有動手,或許一方面是在讓西方的焦慮與恐慌慢慢延展和擴散,另一方面則要等待美國緊繃的弦漸漸鬆弛,然後再給予沉重一擊。

既然是美國先沒了底線,那麼就別怪對方也採取對稱措施。伊朗站在了“理”上。在最受關注的伊核問題上,表現了足夠的彈性。伊朗副外長1月7日對外表示,會“完全遵守”伊核協議。而在1月5日,伊朗剛剛宣佈會放開對鈾濃縮活動的限制,同時與聯合國相關的核查機構繼續合作。

現在伊朗沒有讓西方抓住什麼把柄,也就是不能讓有理變成沒理。

對西方而言,明知山雨欲來風滿樓,現在卻有點束手無策。美軍暗殺蘇萊曼尼的行動把盟友們也打了個“措手不及”,不過總體而言都在“拉偏架”,要求作為受害者和吃虧一方的伊朗保持平靜,同時呼籲美國不要再激化矛盾。

1、英法德

美國在歐洲的3個主要盟友——英國法國和德國——都呼籲美方保持冷靜與剋制。英國首相約翰遜沒有被提前告知該計劃。英國外交大臣拉布言辭中帶有不滿:發生進一步衝突不符合各方利益,敦促美伊緩和局勢。

鑑於美軍的暗殺直接危及搖搖欲墜的“伊核協議”,這三個國家還罕見對美國進行譴責,指責美國的突然襲擊破壞了地區局勢。

似乎知道這幾個歐洲國家不會參與可能爆發的“美伊戰爭”,美國國務卿蓬佩奧公開批評這些盟友對蘇萊曼尼之死的反應對美國根本就沒有任何幫助。蓬佩奧聲稱:英法德都需要明白一點,美軍的行動也拯救了不少歐洲人的生命。

2、沙特

作為伊朗的宿敵,沙特一心想成為“中東老大”。不過當一場大戰可能發生時,沙特又不願頂在與伊朗直接交鋒的前沿。利雅得沒有選擇鼓動美方打到德黑蘭,而是呼籲雙方都保持克制,採取一切措施防止出現任何挑釁,避免緊張局勢繼續升級。

但無論承認與否,沙特還是深深捲入了該事件。伊拉克首腦1月5日正式,蘇萊曼尼就是為了專程傳達伊朗給沙特的回信才來到巴格達,目的是為了緩和伊朗與沙特的關係。結果卻被美軍抓住機會進行肉體消滅。沙特即使想撇清也沒那麼容易了。而2018年發生的卡舒吉被誘殺事件則讓外界看待沙特的目光都帶有懷疑色彩。恐怕沒有多少人相信沙特完全無辜。

不過,從種種跡象分析,沙特似乎沒有為這次暗殺提供協助的動機,因為利雅得並非獲益者。蘇萊曼尼遇害後,局勢驟然惡化,也重挫中東地區的資本市場。石油巨頭沙特阿美跌到2019年12月11日以來的最低水平。從這個角度來看,沙特恐怕是真的不希望美國繼續激化事態。

3、日本

安倍1月6日對外透露,他對現在的中東形勢感到憂慮,要求所有相關方都做出努力,避免事態升級。但向中東地區派遣海上自衛隊的計劃沒有發生變化。當然,日本應該慶幸之前巧妙地埋下了個“伏筆”:只在外圍打下手,不去霍爾木茲海峽參加“護航聯盟”。

白宮悍然突破底線,下令暗殺蘇萊曼尼的行徑對安倍來說也是一種羞辱。以“調停者”自居的安倍一直試圖在美國和伊朗之間扮演橋樑的作用。2019年6月安倍高調訪問伊朗,並帶去白宮的口信。2019年12月,伊朗總統魯哈尼回訪日本。可發生在巴格達的爆炸聲猶如打在日本首相臉上的耳光,讓日方徹底明白自己在白宮心裡的位置和在國際舞臺上的實際地位。

從種種反應來看,安倍似乎並不知道美方的暗殺計劃。一直想讓美國總統稱呼自己為“晉三”的安倍顯然丟了面子。安倍手裡捏著的“調停計劃”在美方眼裡恐怕連手紙都不如。更尷尬的是日本的處境,既不敢惹華盛頓生氣,又不敢得罪伊朗。日本民眾不想捲入中東的衝突,此前已經發生過多次抗議。

4、南韓

與狡猾的日本相比,南韓就顯得有點後知後覺,陷入了被動。在是否向霍爾木茲海峽派兵的問題上,青瓦臺陷入了兩難。派兵,將會惹惱伊朗,導致雙邊關係惡化,一旦戰事打響,基本就會被捲入衝突,損失不可避免。而不派兵,在美國面前又交代不過去。

本來南韓只想當個沒事看看熱鬧的保安,現在看來很可能被美國當成炮灰。顯然,南韓已經用心愛的棒棒打響了退堂鼓。青瓦臺一定在後悔,如果當初能夠學習一下日本的做法該多好。

問題是,安倍能雙手一攤說“日本不是正常國家,也沒有交戰權”,南韓卻不行。更何況南韓的安全都要靠美軍來維護,現在老大發話讓捧個場,青瓦臺怎敢拒絕?現在除了硬著頭皮頂上,似乎也沒有其他辦法。只能寄希望於美伊不會開打,還有就是運氣好點。

5、以色列

總體而言,美國的盟友們既不敢不聽白宮的指令,又不敢把伊朗逼急了。火候拿捏得要恰到好處。可凡事都有意外。以色列現在就支援美國在中東採取軍事手段。

美國國務卿蓬佩奧1月4日與以色列首腦內塔尼亞胡討論了伊朗問題,他強調“伊朗在當地形成的邪惡影響力與構成了地區威脅”,還感激以色列在打擊恐怖主義方面為美國提供的堅定支援。

以色列一直抱怨,在美國的限制下無法對伊朗進行打擊。在數十年的衝突裡,以色列已經相當擅長定點清除,從暗殺蘇萊曼尼的行動裡,其實也可以看到特定身影。而以色列因為支援美國,也基本上會求錘得錘。伊朗方面已經對外公開宣佈:以色列城市海法和相關軍事中心將被包括在報復目標裡。

美國不願與伊朗開戰,這是基本確定的事實。現在美方的所有施壓只有一個目的:要伊朗打落牙齒和血吞,吃掉並嚥下這個“啞巴虧”。

當然,現在美國也意識到讓伊朗屈服並不現實。儘管美國還是決定賴在伊拉克,可已經在為可能急劇惡化的局勢做好準備。

1月6日,多家外媒曝出五角大樓給伊拉克方面的一封信件。該信件顯示,美軍正在為撤出伊拉克做準備,並提及尊重伊拉克主權和伊拉克議會要求所有外軍撤出的決議。美方也很快做出澄清:該信件只是草稿,不知為何錯誤流出。美國防長埃斯珀則重申:沒有從伊拉克撤軍的計劃和安排。俄媒則認為,美軍內部現在已經陷入一定程度的混亂。

而據伊朗媒體報道,以美國為首的國際聯軍在1月7日作出決定,將其總部從巴格達遷往科威特。這或許是美國嘗試將大事化小的一個步驟,也是在做最壞打算。與伊朗開戰無疑是個火坑,美國不願再做“贏了戰爭、輸了大局”的蠢事,可如果從背後推它一把呢?現在需要的是耐心,以及關鍵時刻的決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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