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紐約時報刊發了一個曾經賣卵的加拿大女子的 自述 ,當她賣卵10年後,自己的孩子在出生過程中遇到了麻煩。作者,Justine Feron,編譯遠奇。

10年前我在美國上東區賣掉了卵子

我的孩子不是懶洋洋地躺在充沛的羊水裡,而是蜷成一團。這跟我10年前賣掉的卵子有關嗎?

和所有的嬰兒一樣,我兒子的生命是從一顆10個月前排出的卵子開始的。

不過,在我的故事裡,引發這一切的卵子,在我兒子出生前10年就已經排出去了。

排出這個詞並不恰當,說是提取也許更合適。因為十年前,我是一名卵子捐贈者,我的卵子捐給了上東區(注:Upper East Side,是紐約市曼哈頓的一片區域,擁有美國最昂貴的住宅)一對富有的夫婦。作為回報,我得到了8000美元。

我用那筆錢付了東區分租房的租金,用它來償還稅款。我是加拿大人,當簽證到期時需要暫時離開美國,我用它支付了飛往歐洲的機票。就是在那裡,在布拉格一家旅社的16個上下鋪的房間裡,我遇到了我的丈夫埃米特。

在一次捐贈後的檢查中,醫生說她從我身體裡取走了29枚“令人印象深刻的”卵子,我半是吹噓半是警告地跟埃米特開玩笑說,我的“生育能力很強”。這話剛一說出口,我就意識到自己正置身於危險的因果報應中。

10年後我的胎膜坍塌,胎兒沒有羊水支撐

十年後,我回到上東區,看著超聲波醫生用掃描器掃過我光滑的肚子。在頭頂的螢幕上,我的兒子浮出水面,然後又消失了,一個顆粒狀的生物在我的視野中升起而又消失。

一開始,我以為超聲波醫生只是在專注地觀察畫面。幾分鐘前,她還讓我們聽了孩子的心跳,聽到心跳之後,我整個人就放鬆了下來。

有心跳就意味著孩子活著。但我沒有考慮過另一種可能性,一種介於“一切都很好”和“我們很抱歉”中間的狀態——就是這種沉默,從幾秒延長到幾分鐘,超聲波醫生在我的腹部劃出弧線,忽上忽下,忽輕忽重,巧妙地在我的腹部做著迴轉運動。

一輩子的電視和電影的經驗告訴我,超聲波影象應該看到些什麼:大腦袋的嬰兒在漆黑的羊水海洋裡游泳,伸展著他們細長的四肢,就像子宮裡的外星人。

可是我們我們看到的景象卻不是這樣的,我們的孩子沒有漂浮在太空,因為根本就沒有羊水。他不是懶洋洋地躺在一灘充沛的液體裡,而是被裹在一層類似保鮮膜的東西里,裹得緊緊的。除此之外的一切都是靜止的灰色固體。

我使勁地盯著,試圖掙扎著解釋我所看到的一切。然後技術員去找醫生了。

羊水好像沒什麼了不起,在我懷孕16周的時候,羊水基本上等同於生理鹽水。

但是對於未出生的嬰兒來說,羊水就是一切,是他們呼吸的空氣,他們吃的食物,他們住的房子。

而我們的孩子所能獲得的東西非常少,只能忍受痛苦。醫生向我們解釋說,他還活著,這是個小小的奇蹟。

“你的胎膜已經坍塌了,”她說,她修剪過的指甲尖指示著那層薄薄的胎膜,它令人恐懼地粘在我們的寶寶身上。“而且我們看到的羊水很少。”

“如果你的體液水平繼續下降,”她溫和地解釋道,“孩子可能就活不下去了。”

那個孩子。有趣的是她沒有像以前的醫生那樣說“你的孩子”,彷彿他已經離我越來越遠了。

挺到33周,孩子安全的誕生了

那一刻,另一件從我身邊溜走的事是確定性。具體來說,就是22歲時擁有的豐富的資本,在32歲時應該也能夠指望。但身體並不是這樣的。而女性的身體,並不像經常被人忽視和誤解的那樣可以輕易解釋。

但在做了超聲波檢查之後,載著我和丈夫埃米特回家的計程車,在我多年前經常光顧的卵子捐贈診所的入口處短暫地停了一會兒,我一點兒都不覺得這是公平的,相反,我眯起眼睛,好像仇視著一個敵人。

就是這個診所幹的,我想,是你調高了我的荷爾蒙,是你把我的生命都吸走了,是你讓我瞧不起自己的生育能力。我幾乎要把這些指控大聲地吼了出來。

但接著我又想象著診所旋轉門上冰冷的玻璃和合金也在嘶吼:很多事情都有可能導致你現在的這種身體情況。如果沒有我,你不會遇到你的丈夫。你應該感謝我,因為你懷孕了。

一切都太生動了,我幾乎可以想象旋轉門旋轉時甩出詞語的畫面。門說的應該是對的。

接下來的四個月,我都是躺在床上休息的,向左側臥,每天喝幾加侖的水。雖然我的羊水水平沒有上升,但也沒有下降。我兒子和我堅持在生與死之間的臨界空間裡,就在生存能力的邊緣,看著時間滴答滴答地流逝。

我追蹤著時間的流逝,不僅根據我的年齡,也根據我捐獻卵子的孩子們的年齡。

他們可能已經是四年級的學生。他們可能已經大到可以獨自乘坐地鐵了。當他們在弗拉特布什我家附近的街角拐彎時,他們腳踏車的輪子還有可能壓到過我的腳。

我挺到了33周,芬尼根出生了。他出生時就像街頭手推車上的椒鹽捲餅一樣扭曲,膝蓋、臀部和肘部都脫臼了。他出生時肺很弱,近兩個月來都需要藉助機器呼吸。

但是他出生了。我在新生兒重症監護室裡凝視著他,觀察他和我的相似之處:藍眼睛,棕色的頭髮,跟我一樣的朝天鼻,就是這個鼻子讓我孩提時候被叫做豬小姐。

我在想:如果有一天芬尼根和我一起出們,看到跟我們有相同特徵的孩子,我會注意到嗎?或者,與未知的y染色體混合後,我的卵子變成的孩子連我自己都認不出來了?

生命獲得饋贈前必須付出的代價?

最近,我聽了一個播客,講的是關於連續捐精者的孩子們的故事。他們每個人都向23andMe(注:一家基因技術公司,提供透過唾液的檢測個人基因組的服務)提供了測試樣本,僅僅是希望找出他們來自世界的哪個地區,以及他們容易感染什麼疾病。

然而,他們卻震驚地發現,他們原來擁有幾十個兄弟姐妹。這讓我大吃一驚,我從沒想過會有這麼一出,只要199美元,就可以追蹤出從芬尼根到那些可能是我賣的卵子生出來的孩子。我捐獻卵子是以匿名的身份,但我不可能預測到DNA檢測的快速增長。

這意味著我無法預知,我在芬尼根出生10年前做的決定對他的餘生會產生怎樣的影響。

2歲的芬尼根在家裡逐漸恢復健康,他漸漸地擺脫了藥物治療和石膏定型,開始獨立行走了,我開始考慮,有朝一日埃米特和我該如何和他談論他可能存在的兄弟姐妹。這讓我不得不質疑,這麼多年過去了,我是如何看待我的卵子出售的。

這是一種達到目的的手段嗎?僅僅是補充我微薄的實習生工資的方式嗎?

它最終是一份禮物嗎,讓想成為父母的人夢想成真嗎?

它到底是不是破壞了我的子宮、危及了芬尼根生命的罪魁禍首?

或者,正如我想象中的那些旋轉門所說,它是我獲得生命饋贈之前必須付出的代價?或者與其說它是一種代價,不如說它是一個機會?

我自己的答案是:是的,是的,是的,是的。

所以,當我們最終向芬尼根講述他的出生故事時,這將是一個雜糅著環境、命中註定的邂逅以及險象叢生的故事,裡面有很多很多的愛。其中至少有一個從此過上了幸福快樂的生活,或者多達29個。

(加美財經)

#賣卵子#、#加拿大#、#生孩子沒羊水#

責編:小浣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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