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朗民眾哀悼蘇萊曼尼(圖源:彭博社)
當地時間1月3日,美軍空襲致伊朗革命衛隊“聖城旅”指揮官蘇萊曼尼身亡。美國《紐約時報》13日刊文,形容美國此舉將美伊兩國推向“戰爭的邊緣”,也使世界陷入了“動盪不安的七天”。
當地時間1月3日0點36分,從敘利亞大馬士革飛往伊拉克首都的6Q501航班在巴格達國際機場降落,首先下飛機的是索萊曼尼和隨從。在舷梯底部等候的是與伊朗關係緊密的武裝組織負責人、伊拉克官員阿布·馬赫迪·穆漢迪斯(Abu Mahdi al-Muhandis)。
而美國MQ-9“收割者”無人機正懸在他們頭頂。0點47分,幾枚導彈中的第一枚擊中車輛,令其陷入一片火海,在車內留下了10具燒焦的屍體。這次行動擊斃了伊朗高階軍官蘇萊曼尼。
報道稱,特朗普的決定讓兩國數十年來的緊張對峙升級,從而在全球範圍內引發了一場非同尋常的動盪。事發後的一週,許多人擔心的戰爭雖然並沒有發生,特朗普還宣稱他消滅了一個“美國的敵人”,但美伊國之間的爭鬥並沒有“真正結束”。
《紐約時報》提到,實際上,美伊之間這場對抗的開始可能“純屬意外”。
去年12月29日,特朗普同意對伊拉克和敘利亞的五個地點進行打擊,殺死了至少25名卡塔伊卜真主黨成員,另外還有至少50人受傷。兩天後,親伊朗抗議者衝進美國駐巴格達大使館園區內並縱火。
特朗普和他的團隊命令100多名海軍陸戰隊員從科威特趕往巴格達,他還準備授權做出更強勢的迴應。
12月31日,抗議開始後,特朗普的團隊開始傳閱一份機密備忘錄,由美國國家安全顧問羅伯特·奧布萊恩(Robert O’Brien)簽署。其中列出了潛在目標,包括伊朗能源設施和一艘蘇萊曼尼衛隊的聯合指揮艦。
德黑蘭的建築物上懸掛著蘇萊曼尼的畫像(圖源:《紐約時報》)
備忘錄還列出了一個更挑釁的選項:採取軍事打擊殺死特定的伊朗官員。據看到報告的官員稱,其中提到的目標裡就有蘇萊曼尼。蘇萊曼尼在美國並不是家喻戶曉的名字,但美國官員認為,他對中東的動盪與死亡要負最大責任。
美國官員們表示,在過去18個月裡,他們一直在討論是否要以蘇萊曼尼為目標。去年5月,隨著四艘油輪遭到攻擊,伊朗與美國的緊張關係達到頂峰,時任美國總統國家安全顧問的約翰·博爾頓(John Bolton)要求軍方和情報機構拿出新方案遏制伊朗。呈送給博爾頓的方案中包括擊斃蘇萊曼尼和其他衛隊領導人。
當時,美軍追蹤蘇萊曼尼行蹤的工作開始增加強度。
到了9月,美國中央司令部和聯合特種作戰司令部被納入這一工作,以規劃可能的行動。據一名參與此事的官員透露,在敘利亞和伊拉克招募的特工開始彙報蘇萊曼尼的動向。
2020年元旦,在美國弗吉尼亞州蘭利的中情局總部,中情局局長吉娜·哈斯佩爾(Gina Haspel)得到情報顯示,蘇萊曼尼正準備從敘利亞轉移到伊拉克。官員告訴她,還有其他情報顯示,蘇萊曼尼正在策劃一場大規模襲擊,目的是將美軍趕出中東。
“沒有任何明確情報,”官員們說,美國中情局官員只是將多種零散的資訊拼湊在一起,表明蘇萊曼尼正在黎巴嫩、葉門和伊拉克地區組織代理部隊,襲擊美國大使館和基地。
特朗普的高階顧問們幾乎一致同意殺死蘇萊曼尼,但一些五角大樓官員感到震驚,特朗普選擇了他們認為最極端的選項,一些情報官員也擔心特朗普沒有充分考慮可能的長期後果,特別是如果在伊拉克國土採取行動會促使伊拉克驅逐美軍。
最終,蘇萊曼尼死在了巴格達機場的一座廢墟中。總共有10人死亡,包括蘇萊曼尼、穆漢迪斯和他們的助手。
蘇萊曼尼乘坐的汽車遭到空襲(圖源:美聯社)
此外,特朗普退出2015年與伊朗達成的核協議一直是爭論的重點。歐洲領導人認為這是一個嚴重的錯誤,美伊之間啟動了一系列制裁和相互指責,並導致了“七日對峙”,以及現在伊朗核計劃的重啟。
特朗普此後還表達了威脅,如果伊朗報復就將其摧毀,包括其文物,引發了國際社會的憤怒,美國國防部長也不得不公開否認這一威脅,稱那將是“戰爭罪行”。
不過這種威脅,並沒能阻擋伊朗。
美國官員說,當地時間1月7日,美國國家安全域性下屬國防特種導彈與航天中心蒐集了多方面資訊,得出伊朗即將對伊拉克基地進行導彈襲擊的結論。該中心向白宮發出了警告。
美國副總統邁克·彭斯(Mike Pence)和奧布萊恩立即前往位於地下的白宮戰情室,特朗普和蓬佩奧隨後加入。戰情室傳出聲音,“長官,有跡象顯示,有從伊朗西部向伊拉克、敘利亞和約旦方向的發射。”前方來報的頻率開始增加。導彈是分批發射的,但大多數朝著伊拉克的阿薩德空軍基地飛去,該基地有2000名美軍。
一小時後轟炸結束,但基地指揮官命令部隊繼續躲在掩體中,以防還有更多導彈來襲。導彈破壞了一架直升機、一些帳篷和其他建築物,但由於提前得到警報,沒有造成人員傷亡。
第二天早上,特朗普在白宮發表講話,譴責伊朗的襲擊,但他明確表示不會再進行報復,並且他“願意與所有想要和平的國家和平相處。”
經過七天的“刀光劍影和增兵部署”後,即將爆發的戰爭戛然而止。但是在美國安全機構內部,很少有人認為危機已經過去。他們預計在未來幾個月內,伊朗會重新組織並找到反擊的方法。
“蘇萊曼尼是個鼓舞人心的人物。他是民族偶像。他是鬥爭的化身,”華盛頓阿拉伯海灣國家研究所高階研究員阿里·阿方尼(Ali Alfoneh)說,“他並未被消滅。”(文/四筒、九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