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歲的小夥子埃德加,喜歡上了一個有夫之婦森妮。森妮比他大3歲,有個酒鬼丈夫。酒鬼每晚去酒吧買醉,把森妮生生冷落成一個怨婦,靠尋找婚外情聊以慰藉一個個孤獨的夜晚。
一日,厭倦了此地無聊生活的森妮準備和埃德加私奔,不料,私奔的那天早上,他們的小鎮遭到了海盜的突襲。埃德加正在岸邊等待森妮前來匯合,卻看到海盜以光速在朝他們鎮上邁進。他本想立刻跑去找森妮,卻還是被大愛的意識佔據了整個頭腦,毅然決然地跑到了城市的頂端,敲響了教堂的報警鳴鐘。他希望小鎮上的人們聽到鳴鐘後,能立刻逃走,免遭殺害。
報完信兒,他來不及回家,迅速去往森妮家裡。進去後,埃德加看到了死於血泊之中的酒鬼,和正在和海盜搏鬥的森妮。由於森妮是女性,海盜可以把她帶回他們的國度讓其變為眾人皆可享樂的奴隸,為了活捉森妮,海盜只得用蠻力將她制服。
森妮用刀子劃傷了海盜的臉,海盜一生氣,用大力把森妮甩了出去,然後用繩索要把森妮綁住。此時埃德加拿起海盜掉落的那把斧頭衝上前去猛砍,海盜終於死去,但森妮,也在不久後嚥了氣。
埃德加看著死去的戀人,傷心了一會兒,為了還能繼續活著,他躲在一個食槽裡,倖免於難。
在《暗夜與黎明》這本書中,作者肯·福萊特透過埃德加和森妮私奔的失敗,向我們打開了一個感情與慾望互相對沖的世界。
森妮的婚後生活不和諧,便找了比他小3歲的埃德加幽會,想著私奔後二人便會過上好日子。可惜的是,好日子只是人們心頭對於美好向往的期待。命運從來不是你想要什麼就給予你什麼。
他們私奔當日,全鎮百姓遭遇滅頂之災,森妮也逃不過死亡的宿命。她要出逃的叛逆的靈魂,被扼殺在想象的那一刻。現實雖然讓酒鬼丈夫死了,讓她與埃德加的感情再無牽絆,但同時,老天也剝奪了她的性命,讓她沒有過上一刻自己真正想要的日子。
在這段故事中,有個很巧妙的疑點:埃德加因等待森妮的時間太久了以致他發現海盜,然後他跑到教堂敲響警鐘,再趕到森妮家,發現森妮居然連門都沒出……試問,森妮為何沒在約定時間內趕到私奔現場,甚至連自家大門都沒邁出一步呢?
唯一的解釋,就是森妮私奔,只是她哄騙埃德加的幌子,她自始至終,直到酒鬼丈夫身亡,都沒想著踏出家門一步!
她的身體和情感雖然給了埃德加,但那只是一部分。她的思想還停留在傳統觀念裡,她放不下酒鬼丈夫,放不下日後一直要揹負著的背棄婚約的罵名,她甚至放不下終日與她沉默相伴的那個冰冷的家……
森妮空有私奔的衝動和想法,卻仍是被現實勒住了腳步。
森妮的最大悲劇在於,處於逃離和現實之間,難以作出果斷的決定,最終因痴纏愛情又無法大膽追逐而葬送性命。倘若她痛快地割捨過去,早點兒奔赴私奔地點,也許早就和埃德加過上了幸福生活,但她偏偏在逃跑的那一刻,被世俗的觀念不斷裹挾了內心。那些無中生有的流言蜚語彷彿如一把把利刃,讓她寸步難行,讓她最終葬送在自己的懦弱之手。
由此可見,痴纏愛情的女人只能被暗夜吞噬。
反觀書中因戰亂失去丈夫,但依舊一人扛起一家四口生計的埃德加的母親,和那不懼世俗眼光,看上兩兄弟就大膽地與他們發生肉體關係,然後嫁給他們為妻的克雯寶,她們都是主動追求自我幸福的積極者,不屈服於命運和流言,只做自己。
只有這種不陷入情執的女人,才能看到黎明。
埃德加母親在她丈夫死後,帶著她的三個寶貝兒子接受了不公平的貧瘠土地分配,在那幾乎荒廢的田地裡開始種植農作物。她知道這塊土地的廢棄程度無法讓他們四口人過上衣食無憂的生活,但她也知道,這是目前她唯一可以讓他們四口人活下去的資本。
雖然丈夫去世,她的悲痛情緒時常掩蓋不住,但為了三個兒子,她總是能立時轉換情緒,變得堅硬的像一堵牆。倘若一直陷入喪夫的情執狀態中,她將無法繼續撫養孩子們長大,也無法再享受生命。
女人當如埃德加母親一樣,在無比絕望的狀態下,也能保有自強不息的生命力,和命運抗爭。
正是由於埃德加母親精神的強大,使得她的兒子有時間去做別的事。除埃德加外,其餘倆兒子都被地主女兒克雯寶吸引,他們都變成了她的情夫,甚至為她不顧兄弟情誼,大打出手。好在他們的母親用智慧平息了這場戰亂。她允許兩兒子共同成為克雯寶的丈夫,克雯寶的孩子由倆兒子共同撫養。
這樣,他們一家六口的口糧就有了保障。雖然地主苛刻的一毛不拔,但對其女兒卻是大方有加。
克雯寶,看似是個寅亂的女人,但卻保有對愛情的熱切渴望,和對生活的熱烈追求。對於愛情,她沒有執著,沒有非誰不可,只要喜歡,她可以成為任何人的女人。正是這種無所謂的態度,反倒讓她的人生沒有歷經多少挫折。
聰明的女人理當如此,一個人能活好自己已是不易,沒有實力和智慧,就不要沾染極易變化的愛情,為愛痴狂。否則,就像本書結尾中另一個貴族女子蕾格娜的悲慘命運一樣,自認為與其同等身份的威爾武夫是最佳良伴,但沒想到自己還沒成為他的妻子,卻要葬身大海。
我想,臨死前的蕾格娜耳邊一定會回想起她父母的一段無奈對話:
蕾格娜父親休伯特:“最終,愛情獲得了勝利,就像你喜歡的那些老故事一樣。”
蕾格娜母親吉納維芙:“只不過那些故事通常是以悲劇結尾的。”
是啊,上了年紀的男女早已對痴愛看得十分透徹,唯有當局者迷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