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幾年,成人娃娃行業的發展在不知不覺中已然超過了我們的想象,這個在過去看來,帶有極強“羞恥心”的玩具,卻在近幾年越來越普遍。
2017年深圳全國第一家矽膠娃娃體驗館開業,也使得這個特殊的行業走進了大眾的視野。
在諸多自媒體文章特稿裡,很多人這才明白,原來還有這樣的玩具,可以滿足人類最原始的需求。
而比起那些處於紅燈區危機之下的黑暗,這一模式的出現,既披著法律合理的外衣,又在潛移默化裡避免了有關女性犯罪的動機。
那麼,唯一讓大眾難以接受的,其實也還是那份依然難以拿到明面上談論的“性羞恥”,所以人們的有色眼光,註定將一切停留在一個十分尷尬的位置。
這是在保守的大環境下我們所面臨的現狀,但在“性開放”程度遠超我們的日本,一切卻是一個截然不同的局面。
日本有數量相當龐大的成人產業,在他們的認知和理解裡,這並不是一件敏感的話題,反而在追尋和探索的過程中,讓一切都顯得自然而合理。
而今天要講的這個故事正是與此有關。
哲雄在一家制作“愛情人偶”的公司上班,他每天的任務,就是如何以更加貼近真實的觸感去製作出一款能服務更多人的娃娃。
比起曾經人們所熟知的充氣娃娃,如今娃娃的組成和材質也已然多樣化。
哲雄來到這裡之前,介紹工作給他的學長什麼都沒說,他是來到了這裡才知道這份工作的性質。
而原本這個廠因為娃娃的真實性問題,一度讓訂單數量開始大幅下降,再加上只有一位老模型師還在堅持,他們所面臨的困局,就註定需要新鮮血液來挽救整個廠的命運。
哲雄的出現帶有極強的使命,也被稱作挽救整個廠存亡的關鍵人物,他本身學習的專業是雕塑,做娃娃對他而言,也算得上“專業對口”。
他原本對這個工作的認知存在偏差,但畢業所面臨的生存壓力,又不得不讓他在金錢面前妥協。
他原本以為,做個娃娃對他而言應該是簡單不過的事情,但讓他沒想到的是,第一次做出的娃娃,就直接被上司否定了。
“你知道,娃娃最重要的是使用者體驗,是真實性,就像胸部,並不是越大越好”。
哲雄做出的娃娃只是按照一個模板複製,註定沒有“靈魂”。
而如今的他還不懂所謂的真實性該如何呈現,直到工廠裡另外一位模型師告訴他,真實性就是要以現實為基礎。
但哲雄單身已經三年了,很多東西早已不知不覺不再清晰,為了有更好的靈感,老模型師想出了一個辦法。
在網路釋出招聘資訊,以醫護人員需要模擬人造胸部的藉口,來真實體驗一下並做出建模。
哲雄本來覺得這個藉口一點不靠譜,有哪個模特會相信這種漏洞百出的陷阱?也一直不敢抱有什麼希望。
令他沒想到的是,真的有一位女子前來應聘,她叫園子,留著短髮,長相精緻,看到她的第一瞬間,哲雄的心就已經漏了半拍。
在這期間,還發生了一件尷尬的事情,哲雄老老實實做建模,老模型師卻告訴他,你不上手去感受,又怎麼提升真實性?
哲雄覺得這樣對女性尤其不禮貌,卻沒想到老模型師詢問園子的意見的時候,她竟然同意了。
作為模特,她的身體更像是被雕刻而出的藝術品,比起其他人的扭捏,園子是能坦然接受這一部分的。
可這次身體接觸,卻讓哲雄的心徹底不受控制起來,他忍不住對園子表白“我喜歡你,我對你一見鍾情了”。
這是整個故事的前因,也構成了一段婚姻的前因,雖然一切略微顯得荒唐,但美好的延續依然顯得甜蜜。
哲雄隱瞞了自己的工作身份,和園子甜蜜地在一起,沒多久,兩人便步入了婚姻的殿堂,但這個身份的隱患,依然如同一個定時炸彈一般難以啟齒。
當然,哲雄也因為與園子的接觸和相處,做出的娃娃越來越受使用者的好評,但由於巨大的利潤空間,這一行業的競爭同樣尤其激烈,當你決定退出一款新產品時,不可避免會被其他公司搶先。
後來,他們決定使用柔韌性更加好的新材料,卻沒想到,在不斷嘗試和更新資料中,卻被員工洩露了最後的資料,再次被其他公司搶先推出了。
哲雄內心煩躁,回家看著等自己下班的妻子,還沒由來發了脾氣。
直到如今,他依然沒有辦法和妻子坦誠相待,也無法告訴她自己的工作就是製作成人娃娃,而妻子面對他的一次次冷漠,也在不知不覺中有了自己的秘密。
有次妻子留下紙條,寫著要回孃家三天,卻沒想到母親將電話打到家裡讓一切漏了餡兒。
哲雄瞬間覺得妻子欺騙了他,內心的憤怒無處釋放,後來在一次難以抵抗的誘惑面前,輕易成為了婚內出軌的一員。
這讓他的內心難以接受,一方面他覺得對不起妻子,另一方面無故失蹤的妻子又讓他覺得自己遭受了背叛。
妻子終於回來,哲雄也下定決心要將一切向妻子坦白,他先告訴妻子“我出軌了”,然後又告訴她“我的工作並非醫美,而是成人娃娃的製作”。
原本以為妻子會生氣,會大發雷霆,卻沒想到妻子只是告訴他“我也曾出軌過,因為也有寂寞的時候”。
這樣的他們,比起因為那份背叛而憤怒,反而因為這份坦然而讓彼此重新迴歸信任,哲雄以為一切會向最好的方向發展,卻沒想到,原來命運還給他們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
妻子得了癌症,胃癌二期,需要切掉三分之二的胃,不想成為拖累的她只想和丈夫儘早離婚,但哲雄從來不是如此不負責任的人,知道妻子生病以後,他就開始全心全意照顧她。
可即便如此,妻子的病情還是惡化了,醫生給哲雄提出QOL建議,也就是如何儘可能提高病人的生活質量。
哲雄立馬察覺,不斷詢問醫生真的沒有辦法了嘛?而得到肯定的答案的那一瞬間,哲雄也只覺得,天都塌了。
人之常情,面對死亡總是充滿了恐懼,哲雄無法失去妻子,但現實的殘忍就在於,他無法因為人的心願就真的能改變什麼。
而園子看著悲傷而一蹶不振的丈夫,她不希望自己的離開最後也只是摧毀了他,於是提出了最後一個要求,讓哲雄以自己的身體為模板,來打造一個完美的矽膠娃娃,以此便能留下她。
哲雄原本覺得一切離譜,但看著妻子渴求的眼神,也明白在最後的這段日子裡,比起在悲傷與害怕失去中度過,更應該給彼此留下最美好的記憶。
於是他像剛結婚時那樣,和妻子靠近,相擁,親密接觸,他儘可能地去銘記妻子的每一寸肌膚,每一個表情,以及能畫下來的每一個畫面。
他們放縱,瘋狂,無所顧忌,即使明天就將離開,這一瞬間的他們,還僅僅相擁在一起。
可短暫的如同曇花一現的幸福,依然不可避免會在流逝的那一瞬間走向消亡。
妻子離開了,哲雄在那一瞬間依然被悲痛欲絕的至痛佔據了所有的思緒,失去一個人的現實,也終將讓他無法面對。
哲雄想起了妻子最後的囑託,明白只有真的將妻子“做”出來,他才能留住她。
於是他像入了魔一般,將所有的時間全都停留在了小小的工廠裡,夜以繼日地嘗試,最後終於實現了沒有任何連線,完完整整的做出了一個矽膠妻子。
那是按照妻子的體型一比一還原出來的,甚至連樣貌都和離開的她一模一樣,恍惚中,還真有種妻子復活的錯覺。
但當哲雄嘗試和這個不會說話,不會動的矽膠妻子親密接觸的時候,他卻發現,他永遠無法將她當做真正的妻子。
那種如同“死物”一般的錯覺,讓他恍然驚醒,也在那一瞬間徹底明白了,妻子已然離開的事實。
這是屬於他的清醒,卻還有很多人依然沉浸在痛苦的過去走不出來。
而那些在死亡的漩渦裡無法自拔的人,是隻能在麻木中用自欺欺人的方式逃避。
他們無法接受也無法面對一個人離開的事實,所以“矽膠娃娃”的出現給了他們難得的來自精神上的寄託。
這同樣是關於“成人娃娃”不為人知的另一面,因為在矽膠娃娃的使用者群體中,除了單身的,還有百分之三十到四十是有家庭,有伴侶的,他們對於娃娃的需求,就是將她當做了人形伴侶。
沒有孩子的夫妻,會定製個娃娃當做自己的孩子,失去伴侶的老人,也會定製個娃娃來尋求自己的精神寄託。
娃娃從來並不止步於情趣產業,而是以仿生人的姿態,去懷念那些失去的,或是再也回不去的人。
但情感的反饋在娃娃身上確實是很難得到迴應的,這或許也才是哲雄無法自欺欺人的結論,因為,儘管哲雄最後將妻子以娃娃的形態完美的復刻了出來,但他也明白,眼前的這個並不是妻子。
而他的工作性質也註定將一切私有,當帶著妻子特徵的一百個娃娃流入市場,一切也已然走向了另一條軌跡。
這是2020年上映的電影《愛情人偶》的故事情節,作為一部日本純愛片,雖然在邏輯線的處理上一切並非完全經得起推敲,但其中所講述的關於“性愛娃娃”和癌症患者的部分,依然十分值得推敲。
而在現實裡多款生活團購類軟體開始出現不少“成人體驗館”的資訊,也讓這部分的爭議焦點被無限放大了出來。
店鋪透過網路拉客源,將矽膠娃娃變身成了“共享女友”,雖然在法律角度並沒破線,但在道德倫理角度,很多人依然覺得,將人類最本能慾望放大,也並不是一件好事。
可很顯然在一個資源分配並不平衡的角度,如何以一種更加合理衛生且健康的方式去緩解這份需求,才是更為客觀的角度。
仿生娃娃說到底是高科技時代的衍生品,無論是材質還是形態都在不斷完善。
而隨著技術的進步,再加上體溫和聲音的完善,或許真的有一天,能真正成為人形伴侶越來越普遍出現在我們的生活中。
但如同機器人一般,再真實的人工智慧始終無法代替情感的表達,而製作出的矽膠娃娃本身只是沒有感情,沒有思想的“玩具”,可在其背後對每個人的寓意卻是不一樣的。
所以,新事物的誕生我們無法避免,比起用一份有色眼鏡去差別對待,更重要的是如何將一切變得更加正規,這也才是更加現實的問題。
感謝閱讀!圖片來自《愛情人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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