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晨,依舊是睡到自然醒。迷糊的睜開眼睛,看著窗外暖和的太陽,心情莫名的好起來。想著前幾日和好友約定今晚上小酌幾杯的事,心情更是無比的舒暢。在我帶著睡意,準備在躺個半小時的時候,我就被我堂哥的電話弄起床了。他在電話那頭寒暄了幾句。突然話鋒一轉:今天的晚上飯局取消,我們回家祭祖。
下午二時許,我們一行人驅車回到老家。冬季的家鄉,儘管年關將至,街道上依舊是熙熙攘攘,見不到幾個人。這是中國現代農村的常態。家家戶戶幾乎都是老人在家留守,青年出去工作買房,少年出去讀書深造。
一條黑色的瀝青路將村莊分為兩半。路的一邊是參差不齊的住房和庭院,另一邊是滿目蕭瑟,放眼望去,盡是一片枯黃。到處都是荒廢的農田。偶爾也能在一片枯黃之中發現一兩抹新綠,我想可能是油菜,也可能是小麥。不知道為什麼,只要在冬季,看到小麥,我總能想起中國人那句耳熟能詳的諺語----“冬天麥蓋三層被,來年枕著饅頭睡”。想到這句話時,我都覺得好笑。二十多年了,一點長進都沒。來來回回的只會這一句。
與其說是祭祖,不如說是上墳更為貼切。每年的流程都是相似的。先是祭拜爺爺的父親和母親。在者就是爺爺,奶奶的母親,二爺爺,舅爺爺。最後有個比較遠的墳頭是奶奶母親的父親。這些埋在地下的先輩中,我只對我爺爺和奶奶的母親比較熟悉,他們過世時,我也二十出頭了。我也是看著他們埋入土中的。
望著眼前這一片的墳地,一是感慨時間的流失,裡面的親人們,遠的已經離去幾十年,我連面都沒見過,近的也有八年之久了。我也從一個二十歲的未婚青年變成一個快三十歲的未婚青年。二是也想著百年之後的自己,我的根會落在哪裡。眼前的一座座小土坡。原先是一個個的活靈活現的人,現在他們都變成了一抔抔黃土,住進了一個個的土坡。在我的記性裡。中國人,對土地是執著的,在我的心裡。土地是生我養我的地方,也是自己葉落歸根的地方。特別是以前的農村,自己的土地種出自己的麥子,水稻等作物。養活著全家老小。然後自己百年之後又迴歸到塵土裡。土地代表萬物的生,也代表著萬物的死。所以中國人對土地有一種複雜的情感,這種感情有感激,也有敬畏。這種情感是我這種拙筆寫不出來的。亮劍之中的經典場面之一就是楚雲飛退守臺灣時,因故土難離,迫於無奈帶走一份山西的故土。可見“土”對中國人意味著什麼。
回去的路上,殘陽如血,甚是美麗。在城鄉交接處,眺望地平線。遠處的荒地,電線杆,高樓遙相呼應。城市像一頭吞噬土地的怪獸,它慢慢的用公路,橋樑,水泥,鋼筋吞噬著一切本該寧靜的土地,一座又一座的村莊消失。在城市和農村的交接處,有人歡喜著,也有人憂愁著。而我知道,無論以後的城市如何發展,我心裡的那片土地會依然的存在,那裡是生我的,養我的,將來也是埋葬我的地方。無論我走到哪裡,哪裡都是我的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