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支援的專家組(圖來自央視新聞)
不過這幾天傳來好訊息——正忙著抗擊疫情的中國已經開始騰出手來,支援巴基斯坦治蝗。巴基斯坦的老冤家印度也開始與巴基斯坦合作,三國聯手,在南亞給蝗蟲軍團佈下天羅地網。
蝗災現狀:沒有所謂“3600億”,但也不容小覷
遮天蔽日的蝗蟲群給人以極大的視覺衝擊力,蝗災相關新聞圖片的傳播很容易給人一種末日的聯想。不過,蝗災的真實情況也並沒有許多人想象的那麼糟糕。在中文網際網路上,一種“3600億隻”蝗蟲的說法流傳甚廣,但這一數字只是用蝗災發生時蝗群的密度,乘以蝗災覆蓋的面積估算出的一個十分粗略的理論值,實際情況則要複雜得多。
再者,非洲之角的蝗群與印巴兩國的蝗群雖然系出同源,但其本質仍然是少量蝗群遷徙後在當地繁衍壯大,而非一個龐大的蝗群一路橫推,所謂“3600億隻蝗蟲兵臨城下”基本上只是文學誇張。
蝗災(中新網資料圖)
巴基斯坦糧食安全與研究部植物保護司技術總監穆罕默德·塔瑞克接受中國中央電視臺採訪時指出,去年3月開始,蝗蟲從伊朗遷入巴基斯坦。巴基斯坦一度基本控制住了蝗災,保護了大量經濟作物。
但今年以來,由於印巴沙漠地區的降雨時間較長,為沙漠蝗蟲提供了良好的生存環境,導致蝗災惡化,給農業帶來巨大損失。僅旁遮普一個省就因為蝗災損失了1000億盧比(約62.5億元人民幣)的小麥。
塔瑞克表示,巴基斯坦38%的土地適宜蝗蟲繁殖,而且巴基斯坦是世界上為數不多的一年有兩個蝗蟲繁殖期的國家,如果蝗災不及時控制,將會入侵更多地區,三月中旬可能會達到又一個蝗災高峰期。”
不過,蝗蟲再以南亞為跳板,進入其他地理單元的可能性,其實也不大。中國科學院院士,農業蟲害鼠害專家康樂接受媒體採訪時就表示,此次蝗災是由沙漠蝗導致,和中國本土的飛蝗差異較大。自然環境的差異決定了沙漠蝗不太可能直接進入中國。
中國專家抵達巴基斯坦,直接給出“最後一招”
據央視新聞報道,在巴基斯坦暴發27年以來最大規模的蝗蟲災害後,中國政府派出的由中國頂尖治蝗專家組成的中國蝗災防治工作組24日抵達巴基斯坦卡拉奇進行實地考察,商討治蝗對策和支援方案。
中國蝗災防治工作組、農業農村部國際合作司亞非處處長徐玉波接受央視採訪時表示,工作組帶來了支援巴基斯坦防治沙漠蝗蟲的一攬子計劃,中國在治蝗方面很有經驗,在數字農業、現代技術、藥械、專家人才、監控平臺等方面都有可供巴基斯坦借鑑的內容,工作組在與巴基斯坦相關部門進行磋商以及實地考察之後,將幫助完善巴方的防控方案,並幫助巴方開展人才隊伍的培養,使中方的援助達到更好的效果。
巴基斯坦糧食安全與研究部植物保護司糧食安全專員瓦西姆·哈山說:“非常感謝中國政府的大力支援,特別是中國自身也面臨著嚴重疫情的情況下,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組建了專業團隊來支援我們,巴基斯坦深受感動。”他說,巴基斯坦的糧食生產佔國內生產總值的18.5%,嚴重的蝗災已經威脅到了巴基斯坦的糧食安全。從去年3月蝗災出現以來,巴基斯坦採取了地面和空中的治理措施,但效果不甚理想,現在的防控技術主要依賴於化學藥品的治理,尚不具備微生物的防治技術。
據了解,中國是世界上遭受蝗災最嚴重的國家。據《中國救荒史》統計:秦漢蝗災平均8.8年一次,兩宋為3.5年,元代為1.6年,明、清兩代均為2.8年,受災範圍、受災程度堪稱世界之最。
這一狀況直到上世紀50-60年代才得到改善。新中國的科學家結合黃河、淮河、海河的治理,將全國大部分蝗區進行了改造,使蝗區面積大幅度縮小,種群密度長期控制著較低水平。這是中國對抗蝗災最根本的一招。
中國對抗蝗災的下一招則是生物防治。譬如,粉紅椋鳥就是新疆草原生態防治的主力軍,能有效控制蝗蟲對草原的侵蝕,使草原生態環境得以保護和平衡。為保護這些“滅蝗功臣”,新疆多地先後在草原上搭建各類鳥巢,建立保護基地,為遷徙至新疆繁衍生息的粉紅椋鳥提供安定、良好的自然環境。每年入夏,數以萬計的粉紅椋鳥也會遷徙至新疆哈密東天山草原捕食蝗蟲、棲息繁殖。
最後一招則是化學與生物藥劑,對已經成型的蝗群迎頭痛擊。康樂院士的團隊曾在2014年破解了飛蝗的基因組,衍生出兩項重要發明。一是經過基因改造的綠僵菌,這種微生物農藥堪稱對付蝗蟲的“生化武器”;二是飛蝗群聚拮抗劑,可以干擾使得蝗蟲集結的資訊素,阻止飛蝗聚集和遷飛。
此次走出國門支援巴基斯坦,中方專家組則準備將中國對抗蝗蟲的三大絕招反著分享給巴基斯坦同行——先用農藥治標,再引入生物防治、建立長效機制治本。中國蝗災防治工作組、全國農業技術推廣服務中心首席專家王鳳樂介紹說,將首先考慮用微生物農藥來控制蝗蟲數量,不僅農藥的作用可以抵達蝗蟲的後代,而且對環境不會造成汙染。工作組將在隨後赴蝗蟲棲息地考察時,研究生物防治蝗災在巴基斯坦的可行性,同時也要幫助巴方建立應急防控措施,控制下一代蝗蟲的繁殖生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