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你多大了?做什麼工作的?單身還是已婚啊?
胡文靜回想起和古鵬的第一次聊天就覺得生氣,怎麼還有這麼極品的男人啊!是不是有病啊!對,當時胡文靜就是這樣回覆古鵬的。
是的,心絞痛,你有藥嗎?古鵬回覆。
胡文靜今天剛和傅澤塵辦理完離婚手續,此時的心情已經低落到了低谷,若不是這樣,她是萬萬不會一個人大半夜來酒吧,一個人坐在這裡喝酒,一個人拿起手機搜尋附近的人新增陌生人為好友。
一提起傅澤塵,胡文靜的心就碎了,一個挺大的老爺們兒,什麼事都不做,見天上網打遊戲,為了打遊戲甚至連飯都可以不吃,連覺都可以不睡,最主要的是連妻子都不愛。已經連續一個多月了,每當暮色四合夜幕降臨的時候,胡文靜都早早地洗完澡噴上些許香水等傅澤塵睡覺。其實,夫妻之間的夜晚也不單單是睡覺這麼簡單,更主要的是來一場酣暢淋漓的親密遊戲,然後相依相偎相擁相眠。可是,傅澤塵連這最基本的要求都滿足不了胡文靜。
胡文靜一個人躺在床上煩躁不安,翻來覆去就是想不通,這個世界上怎麼還有這樣的男人呢?
如果只是不過夫妻生活也就罷了,傅澤塵連個正常工作都沒有。生活在城市裡,沒有錢又怎麼行呢?每個月還要還兩千元的房貸,還有水電費、電話費、生活費,哪一樣不需要錢。這些僅靠胡文靜那兩千六百元的工資怎麼維持?
玩物喪志,真的是玩物喪志。胡文靜決定跟傅澤塵好好談談。
那天夜裡,大約十一點多鐘,胡文靜穿著件淺粉色睡衣,來到傅澤塵打網路遊戲的書房裡。
別玩了,明天去找個工作吧。胡文靜站在電腦旁說。
傅澤塵頭也不抬,雙眼死死地盯著電腦螢幕,雙手用滑鼠和鍵盤超控著一隻巨大的樣子醜陋的怪獸。這隻怪獸看上去樣子很兇,時而暴跳如雷,時而面目猙獰,全身帶著火光,一舉一動都能在畫面上引起不小的波動,前來攻打它的小野獸們紛紛被幹掉,同時發出陣陣慘叫。
傅澤塵!傅澤塵!胡文靜不耐煩地喊了幾聲。
幹什麼?你先睡吧!沒看見我這正忙著呢嗎?去,去,去,真礙事!傅澤塵頭也不抬地說道。
你就天天打遊戲啊?胡文靜生氣了,額頭上爆出了青筋。
你管不著,一邊去。傅澤塵說著,用手推了胡文靜一下。
你……胡文靜想說什麼,話到嘴邊,卻又說不出口,此時,她的眼淚簌簌而落。
很快有人回覆了:美女,寂寞嗎?來找我啊!哥哥一個人閒著也是閒著。
你誰啊?胡文靜知道這種男人一定是荷爾蒙發達一臉疙瘩的猥瑣男。不過,她還是決定逗逗猥瑣男,反正閒著也無聊。
我是你的好哥哥啊。
我沒有哥哥。
所以啊,你得不到哥哥的那份溫暖,在這麼美好的夜晚,得不到溫暖多可惜啊,哥哥我給你。美女,你想要什麼哥哥都給你。
變態!胡文靜罵道。
哎呀,神啦,你怎麼知道我的小名,還叫得這麼親切,我好喜歡啊!
2
古鵬,古鵬,快點過來。齊大來搖晃著他手中那個新買的蘋果手機喊道。
沒工夫!古鵬淡淡地回覆了一句,雙手在電腦鍵盤上飛速地敲打著。
我說,別寫了,玩會兒,勞逸結合一下吧。齊大來走到古鵬面前。
那你等我寫完這一章啊,讀者都還等著看呢。
古鵬是個網路寫手,在一家文學網站上面連載自己的長篇小說,都市題材的,深受廣大讀者喜愛,已經上架一年多了,讀者的訂閱始終居高不下,曾經有段時間還是網站的銷售冠軍。
哎。齊大來在一旁嘆了一口氣,繼續說,像你這麼帥氣的男人整天坐在電腦面前寫作,豈不是浪費了這張臉。上天啊,就是這麼不公平。
齊大來說得沒錯。古鵬不但眉宇不凡,而且身高一米八一,身材勻稱,再加上寫網路小說混了點名氣、賺了點錢,完全可以稱得上是小排量的“高富帥”了。再看看齊大來,身材矮小,膚色黝黑,一臉青春痘,在一家夜店打雜,辛辛苦苦一個月也就拿兩千多點的工資,是典型的矮黑窮。好不容易攢了三個多月的工資買了一個蘋果手機,沒想到還是引不起同事們、朋友們的重視。至少,他現在覺得自己的手機絲毫吸引不了古鵬的眼球。
齊大來站在古鵬後面點燃一支香菸,看著電腦螢幕上那些字。
多年的寫作經驗,使古鵬的打字速度練就的爐火純青,他盲打的速遞在每小時四千字左右,三個小時之內就能打出一萬多字。這在網路寫手的大軍裡面其實不算什麼,但是齊大來卻不這麼認為,他覺得古鵬就是個傳奇,神一樣的人物。他也不止一次這麼說,但總是被古鵬淡淡一笑應付了。
半個小時後,古鵬將最後一個章節寫完了,長出一口氣,伸了伸懶腰。他的胳膊打到了齊大來。
你在這裡幹嘛?古鵬回頭問。
等你啊!齊大來說著,遞過來一支菸。
光玩附近人不行了,我最近在玩漂流瓶,你看看,我又找到了一個美女,距離咱們還不到一公里。齊大來說著將手機拿給古鵬看。
人家都罵你變態了,還看什麼啊,一看就知道沒戲!古鵬吐了一個菸圈說道。
哇!果然是個美女啊,大眼睛、雙眼皮長髮飄飄,面板嬌嫩白皙,尤其是那雙唇粉嫩粉嫩的。古鵬讚美著。
不錯吧。
嗯,非常不錯,可惜,人家是不會看上你的!
哎,我說,你別總打擊我好不好。齊大來雖然很不服氣,但是他也是一個很有自知之明的人。隨即又說,就是你也未必能追求的到啊!
我不出馬則以,一出馬肯定是手到擒來。古鵬自信滿滿地說。
你別吹了!你要是能在一個月的時間內將她搞到手,我叫你聲爹!齊大來一臉不服、信誓旦旦。
古鵬有點被齊大來的話嚇住,兩個人對視了半天,誰都不說話。
3
胡文靜還是離婚了。
那天,夜幕降臨,她再一次來到傅澤塵面前,鄭重其事地說,澤塵,我們離婚吧。
好的。傅澤塵只是淡淡地回覆了一句。
難道你一點反應也沒有嗎?胡文靜的心已經涼透了。她沒有想到自己在丈夫的眼裡還比不上網路遊戲重要。
傅澤塵,我再重複一遍,我們離婚吧?你聽清楚了嗎?
離吧,離吧,你快走吧,別打擾我。昨天就是被你打擾的,我丟掉了很多裝備,今天必須把它們搶回來。
這樣的日子,胡文靜想,不過也罷,與其和一個自甘墮落的人在一起還不如自己一個人過。
這天陰雲密佈,彷彿太陽公公在今天故意躲起來似的。氣溫降低了幾度,一出門胡文靜忍不住打了噴嚏。在去往民政局的路上,胡文靜和傅澤塵兩個人誰也沒有說話,縱有千言萬語,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了,往事一幕幕在胡文靜的腦海裡閃過,這一年多的時間裡,她覺得自己生活的太苦太苦了,而這些委屈,她已經找不到可以傾訴的人了。此時的她多麼希望傅澤塵能夠低頭認錯,拉下面子來哄哄她啊。可惜這一切看起來都是奢侈。
車很快開到了民政局。
民政局的工作人員例行公事般地詢問了兩個人幾句,傅澤塵面無表情,態度冰冷。胡文靜則悄悄地把頭扭向窗戶,眼淚簌簌而下。
兩個人很快在離婚協議上籤下了自己的名字。一段感情,就就這樣畫上了句號。
混蛋!傅澤塵,你他媽的就是一個混蛋!胡文靜氣得額頭上爆出了青筋。
傅澤塵站在原地望著胡文靜氣拂袖而去的背影,嘆了一口氣,隨即發動轎車,一溜煙離去。
夜幕降臨,胡文靜一個人走在大街上,行人熙熙攘攘,轎車川流不息。而她一個人悲憤、孤獨。一個人該何去何從?夜風襲來,道路兩旁的白楊樹葉沙沙作響。就連她自己也沒想到,才結婚一年多,居然就這麼離了。路過一家理髮店,裡面燈火通明,門口的音響裡面傳出了王童語的那首《丫頭》,她還清楚地記得就在一年前他們的結婚典禮上,傅澤塵用五音不全的嗓子為自己演唱了這首歌:
我這乖乖的壞壞的丫頭
是我心上甜蜜的傷口
你是對的你是錯的
反正規矩都是你定的
我那不胖也不瘦的丫頭
你總拼命找減肥的理由
這種日子很有奔頭
只是你變成了什麼樣子
我們都會相守
觸景傷情,這一切都成為了昨天,不變的只剩下了王童語略帶沙啞的聲音和那催人淚下的旋律。
4
齊大來有些後悔,以古鵬的條件追求一個美女是不成問題。然而說出去的話,就像潑出去的水,已經收不回來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封鎖自己所知道的這位美女的一切資訊,儘量不讓古鵬找到。一個月的時間,說短不短,說長也不長。只要在一個月時間內別讓古鵬得到這位美女的賬號,就萬事大吉了。
對於勾搭妹子,古鵬還真是沒有什麼經驗,以前上大學的時候,都是女生追求他,他只有同意或者不同意的份,想想自己還從來沒有主動追求過女生呢。所以說這項任務也並沒有他想象的那麼簡單。
古鵬和齊大來是大學同學,都是從農村出來的,兩個人在這座城市打拼合租了一套公寓。
其實,以古鵬的經濟實力,早在兩年前就能在本市首付一套房子了,然而他卻沒有買房,而是買了一輛轎車,寶馬520li。用他自己的話說,他不想做一個房奴,買房的事等以後有錢了買全款的吧。
哎,大來,你把那女的賬號告訴我啊。古鵬拿著手機敲了敲齊大來臥室的門。
沒有,自己找去。齊大來說道。
你說她離咱們距離很近是吧?好,我自己找。
古鵬拿著手機擺弄了半天,終於找到了附近的人這個功能,他點進去搜索了一番。裡面男男女女都有,各種各樣的頭像都有,甚至還有一些明星的頭像。僅憑一張頭像去找一個人,如同在茫茫大海里撈針,真的很難啊。不過,那個眼神,梨花帶雨,讓古鵬久久不能忘懷。他斷想她肯定有什麼心事或者遇到了什麼困難,要不然不會有那種眼神,看著讓人心中頓生憐惜。
日子一天一天過去了,古鵬根本沒有在附近的人裡搜到那個頭像,也沒有在漂流瓶上找到這位距離很近的女人。她彷彿人間蒸發一樣,消失的無影無蹤。眼看一個月的期限很快就要到了。
齊大來心中竊喜,慶幸自己終於不用管古鵬叫爹了。
然而,然而……就在最後期限的那天晚上,那位梨花帶雨的美女在附近人上面出現了。
古鵬,你的手機呢?我給家裡打個電話,我的手機沒費了。
在床頭櫃上,自己拿,我忙著呢,別搭理我。古鵬頭也不抬地對著電腦敲字。
寫完了一萬字的小說之後,古鵬伸了個懶腰,點燃一支香菸。一天的任務又完成了,如釋重負。
他最近心裡有點煩,這段時間小說的銷售有些下滑,上午網站編輯打來電話,讓他以後認真點。他想可能是最近總是分神吧。就在他描寫女主角的時候,腦海裡總是無法忘記那個滿眼秋水的女子,她到底有什麼困難呢?亦或她本來就是那麼憂鬱的人?這些思緒總是在古鵬的腦海裡縈繞,彷彿春天的柳絮,揮之不去。
不行,我一定要找到那位女子。古鵬想。這種決心並不是為了贏得與齊大來的打賭,更像是為了完成一項艱難的任務。他告誡自己不能退縮。
哎,我說齊大來,你……古鵬對著齊大來的臥室門說。
古鵬搖搖頭,回到自己的臥室裡。開啟資料連線,再重新下載一下吧。手機連了半天,居然連不上網。古鵬拿著自己的手機,嘴裡默叨著,齊大來啊,齊大來,手機借給你一次出了這麼多狀況。這時,他注意到有一條未讀簡訊,是10086發過來的。他開啟一看才明白,是一條欠費通知簡訊。
古鵬無奈地笑了笑。他拿著手機來到客廳裡,連結了半天wifi,根本就連不上,檢查路由器時才發現,電源線被拔掉了。
在附近人的一群人中,古鵬竟然一眼就找到了那雙眼神,沒錯就是她,眸子似溼非溼,憂鬱十足。
古鵬發了一個可愛的表情過去打招呼。
你多大了?做什麼工作的?單身還是已婚啊?古鵬飛速在手機上打出了這一連串的疑問。
5
在古鵬的骨子裡一直有一股不服輸的勁頭。這種勁頭也可以說是自信。因為他覺得自己沒有失敗過。沒想到這次和文靜的搭訕卻失敗了。他不服輸,在這樣的夜色裡,他輾轉反側,久久難以入眠。
他反覆地新增文靜為好友,焦急地等待著對方驗證。從晚上十一點,新增到零點,等到零點過十分,對方同意了古鵬的新增請求。
你煩不煩啊!
你煩不煩啊!
你煩不煩啊!
胡文靜一連說了三遍,並且說道,我連續說三遍的話,表示強烈地強調。
我知道。古鵬小心了再小心。
那你還不死心啊,幹嘛總來煩我,我已經夠煩的了。
這麼晚了,怎麼還沒睡覺啊?古鵬試探性地問。
我煩著呢,很生氣。
別,千萬別生氣,哲學家康德說過,生氣是拿別人的錯誤來懲罰自己。
嗯……
你因為什麼生氣呢?
胡文靜答非所問地回覆道,你還別說,那個什麼德說得還挺有道理的。
是康德。
管他什麼德呢。
是的。
沉默了一會兒,古鵬繼續說,早點睡吧,熬夜對面板不好。
你知道的還挺多的啊?你是做什麼的?
一個碼字工作者。
不懂。
就是寫小說的。
我剛離婚。胡文靜話鋒一轉,突然說道。這次是用語音說得,一邊說一邊哭泣。
古鵬的心裡一緊,引用了自己小說裡的一段話:做女人一定要經得起謊言,受得了敷衍,忍得住欺騙,忘得了諾言。誰是老公?全部都是臨時工!
你們男人沒一個好東西!胡文靜哭訴著。
透過語音,古鵬覺得對方那邊亂糟糟的,於是問道:你是不是在外面喝酒呢?
用你管啊!
一個人嗎?
是又怎麼樣,不是又怎麼樣?
聽胡文靜這麼說,古鵬已經斷定她就是一個人在喝酒。
你還是早點回家吧,沒有什麼大不了的,明天太陽照常升起,天空將會飄過五個字,那都不叫事。
早點回家吧,外面不安全,況且這麼晚了。
見胡文靜那邊半天不說話,古鵬有些著急。
在嗎?在嗎?你遇到什麼困難了?你在哪?我去找你。
語過添情酒吧。
古鵬趕到酒吧的時候,胡文靜已經喝醉了,長形的小桌子上橫七豎八倒著一些空啤酒瓶,一個灰色的菸灰缸裡放著一支看上去只吸了一口的細長的香菸,旁邊擺著一盒剛拆開的520牌香菸。酒吧裡瀰漫著柔和的音樂,五顏六色的閃光燈忽明忽暗。
見有人來,胡文靜抬了抬頭。她滿面淚水,上牙緊咬著下唇,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
胡文靜看著古鵬搖了搖頭。突然咆哮道,你們男人沒一個好東西,你們沒一個好東西……
酒吧裡頓時安靜下來,大家紛紛向這邊投來疑惑的目光。
我送你回家吧!古鵬試著去攙扶胡文靜。
別碰我,你走,你走,你們男人沒一個好東西,都是混蛋,全都是混蛋,混蛋!胡文靜一連說了三遍“混蛋”。古鵬知道眼前這個女子受了很深的傷,雖然他現在還不知道她因為什麼離婚,但他知道她的心裡一定很委屈。
古鵬陪著胡文靜坐在了沙發上,他掏出手帕紙給胡文靜擦淚。
胡文靜抽噎著,靠在了古鵬的肩膀上。
此時,酒吧裡響起了陶鈺玉的《深夜地下鐵》:
給我一個擁抱
給我肩膀靠
你真的不需要
對我那麼好
思念就像毒藥
讓人受不了的煎熬
我會迷戀上癮賴在你懷抱
……
6
胡文靜喝得伶仃大醉,滿嘴酒話連篇,絮絮叨叨盡是一些憤恨之詞。古鵬本想將她送回家,可無論如何也問不出她的家庭地址,所以他只能暫時把她帶回了自己的出租房。
聽到開門聲,齊大來從床上坐了起來,他一直躺在床上假寐,心裡似乎有一種不祥的預感。果然,他看見古鵬已經將那位美女帶了回來。
見到古鵬的第一眼,齊大來喊道,爹!
滾一邊去,還不快幫忙攙扶一下。古鵬此時根本沒有心思理會與齊大來打賭之事。
二人將醉醺醺的胡文靜扶進了古鵬的臥室。
你今天晚上不會那什麼吧?祝賀,祝賀。齊大來一臉壞笑地說。
滾蛋!你丫的滿腦子除了那點事就沒別的了?古鵬一邊謾罵著齊大來,一邊扶胡文靜躺下,又將她的鞋子襪子脫掉,給她蓋上了被子。
你還別說,本人比照片還漂亮。齊大來在一旁一邊咂嘴一邊說。
收起你那歪歪思想,趕快出去。古鵬將齊大來推出門外,關掉了臥室的燈。
怎麼?你不在窩裡睡啊?齊大來一臉疑惑。
今晚我睡沙發,你快回屋睡覺吧。這一刻,古鵬感覺自己似乎喜歡上了她,他在心裡默唸著,愛她就要保護她的完整,至少在他的心裡,她還是完整的。
齊大來回到自己的臥室,脫鞋上床,翻來覆去,難以入眠。不時,悄悄走到門口看看古鵬有沒有進屋。只見古鵬一米八一的身軀捲曲在沙發一角,看著都讓人覺得難受。
夜色柔美,像仙女烏黑的秀髮在風中搖曳。星光閃閃,點綴著這多情的夜色。萬物寧靜,但萬物很快就會甦醒。
早上醒來,古鵬洗漱完畢後,進了廚房,先是熬了一鍋小米粥,又煮了幾個雞蛋。這時胡文靜才剛剛醒來,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只覺得頭重腳輕,腦子裡嗡嗡直響,胃裡有一陣陣撕裂的疼痛。她從床上坐起來,定睛一看,腦子一下子蒙了。
這是哪裡?胡文靜喊了一聲,突然覺得嗓子乾乾的癢癢的,咳嗽了幾聲。
坐在沙發的等待著的古鵬聽到臥室的動靜後,立馬起身走到臥室門口輕輕地敲了敲門,醒了嗎?
胡文靜下意識地將被子往上拉了拉,警惕地說道,你誰啊?
古鵬輕輕地推門進來,一臉微笑,你醒了?昨天晚上你喝多了……
胡文靜努力回憶著昨天的場景,自己確實在酒吧裡喝酒了,可後來發生了什麼,她就一概不知了。
是你把我帶到這裡的?胡文靜問。
古鵬點了點頭說,我本想送你回家,可是你已經喝高了,說不出自己的住址。
胡文靜雖然是穿著衣服睡的,但是她還是緊緊地拽著被子。
別害怕,我什麼都沒做。
胡文靜沒有搭理古鵬的話茬,雙眼環顧四周,房間收拾的挺利整,但牆上的幾個外國大鬍子老頭讓人覺得不舒服。
那幾張畫像還是古鵬特意從網上買的,他們分別是海明威、都德、馬爾克斯和契科夫。這些都是古鵬非常喜歡的作家。
你昨夜喝了那麼多的酒,今天早上胃裡一定很不舒服吧,我給你熬了小米粥,你起來洗漱一下,趁熱喝了吧。古鵬說道。
看著眼前這個身材偉岸,眉宇不凡的男人,胡文靜的心裡像是有隻小鹿上躥下跳砰砰只響。不知不覺,她的臉頰通紅。
她隨口問了一句,昨夜你也在語過添情酒吧?
古鵬順手從口袋裡掏出了自己的手機遞到胡文靜面前說道,不信你看看咱倆的聊天記錄。
胡文靜看完,又將手機還給了古鵬,急忙下床說問道,衛生間在哪裡?
胡文靜去了衛生間,古鵬一個人在臥室裡疊被子。這時從外面傳來一聲巨大的關門聲。待古鵬跑出臥室,胡文靜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古鵬坐在飯桌上,望著那碗冒著熱氣的小米粥發呆。
此時,手機響了,是胡文靜發來的一段話,男人沒一個好東西!混蛋!混蛋!混蛋!
直到古鵬看到了齊大來昨晚發來的那段話時,才恍然大悟。他猛地拍了拍自己的腦袋。
一整天古鵬都在面對著電腦發呆,卻一個字也敲不出來。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古鵬一個人奪門而出,夜風習習,他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兩滴眼淚彷彿流星一般劃過臉頰。
(原名《夜幕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