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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倍高價,內塔尼亞胡已下血本

自去年12月8日全球開始接種新冠疫苗以來,恐怕誰也沒有想到,後來後到的以色列會趕超英國、美國和歐盟各國,成為疫苗接種率最高的國家。截至2月14日,以色列公民疫苗接種率已超過了75%。

比起全球僅略高於2%的疫苗接種率,以色列堪稱一騎絕塵,已經將所有其他國家遠遠甩在身後,來自以色列的資料也因此成了各製藥公司證明自家疫苗有效性的主要證據。不過,這75%並沒有把境內的外國人算在內。作為一個在以色列讀書的外國人,我就三次被接種中心拒之門外。

資料換疫苗

以色列能夠在和歐盟的競爭中搶先鎖定第一批批次生產的輝瑞疫苗,從而成為第一個使用國,始於一場資料交易。

總理內塔尼亞胡1月7日接受媒體訪問時透露,輝瑞答應以每週40萬到70萬劑的供應速度,向以色列提供總計一千萬劑疫苗。作為交換,以色列需將接種使用者資料提交給疫苗公司來做疫苗研究,包括性別、年齡、用藥史,以及注射後的身體反應、副作用和新冠感染資料等等。

這些資料能夠成為籌碼的基礎是以色列完善的醫療系統,它記錄了所有以色列人從出生開始的就醫記錄,疫苗注射情況等等。

在以色列讀書,想打疫苗的我三次被接種中心拒之門外

如今,以色列已經成為輝瑞疫苗資料庫的重要組成部分。據統計,第一批接種疫苗的人群中(60歲以上及高危職業人群),新冠感染病例減少了53%。危重病例減少了30%。此外,由四大保險公司之一Maccabi提供的接種資料顯示,在該公司已接種兩劑疫苗的參保人當中,新冠感染率只有0.1%(544/523000)。

從目前的資料來看,這場資料換疫苗的交易是雙贏的。

斥巨資買疫苗,這非常不“內塔尼亞胡”

僅僅是資料分享意願和完善的醫療系統,仍不足以讓以色列從輝瑞那裡獲得疫苗優先權。一切的關鍵,還是錢。

早前,有以色列官員透露本國獲得新冠疫苗的成本是30美元/人次,而本地媒體披露的真實成本還要更高——47美元/人次。歐盟獲得這些疫苗的價格是15.5美元/人次。由於疫苗是免費接種,採購疫苗的費用全都出自保險公司和政府。

Dor指的是21世紀初,時任以色列財政部長的內塔尼亞胡所進行的大刀闊斧的經濟改革——縮小國有產業規模,凍結政府支出三年,與此同時,擴大國有產業私有化,包括銀行、石油公司,甚至是以色列航空等等。

但在全民疫苗這場拉鋸戰中,內塔尼亞胡卻一反常態,不僅花費高於歐盟幾倍的價錢優先買到疫苗,還推出各種激勵政策,推動全民接種。早前他在媒體上放話說,完成全部兩劑疫苗接種的人,將獲得綠色通行證,可以憑它進入博物館、國家公園等公共設施。

早年在電視媒體高度發達的美國留學和工作的經歷,讓內塔尼亞胡習得了怎樣利用媒體討選民歡心。很多以色列人認為,打疫苗可以獲得很多“好處”,而拿到綠色護照,從而有資格進入博物館和國家公園等公共設施便是好處之一。

“內塔尼亞胡這麼做,是為了下個月的大選。其實他大可不必,因為除了他,我們也沒有其他人可選了,”Dor分析說。

過去一年,內塔尼亞胡沒少因為疫情“拉仇恨”,直到現在,以色列境內每天新增病例仍保持在4位數,內塔尼亞胡又不顧反對,一意孤行三次延長全國大封鎖,再加上自身的貪腐醜聞……就這樣,疫苗成為了內塔尼亞胡逆風翻盤的籌碼。

目前看來,內塔尼亞胡是成功的。新冠疫苗像一針強心劑,喚起了很多以色列人的民族主義情結,特別是四次中東戰爭的集體記憶。

“那個時候(四次中東戰爭期間),男人去西奈或者北部敘利亞打仗,女人就留守家裡,照顧老人孩子,等著他們贏下戰爭。可以說是全民參戰。”每每給國際留學生講起這段歷史,將近80歲高齡的以色列政治專家兼耶路撒冷希伯來大學教授Simon Epstein都透露著些許自豪,“這次全民疫苗接種,讓我想到了那些戰時狀態。”

對於出生在和平年代的以色列猶太人來說,全民疫苗同樣令他們產生了民族自豪感。相比於觀望,他們願意儘早接種疫苗,因為“我們是創新國家,我們願意嘗試所有的新事物。”

疫苗接種奇遇記

單看資料,平均每天都有幾十萬以色列人接種疫苗,最高接種量出現在12月24日,當天接種劑量達70萬人次。但對於國際學生和外國工作人員來說,距離疫苗接種被安排上,卻還要等待相當長的時間。

以色列這次組織疫苗注射是和四大公共保險公司合作的。理論上,這四家公司的參保人員基本涵蓋了所有以色列公民,疫苗空運抵達後就全部分給這四家公司,各公司再根據參保人數,把疫苗下放給各社群醫院。社群醫院再按60歲以上人士、醫護人員和教師優先原則組織注射。可我所在大學預設的面向留學生的保險公司,偏偏不在四大之列。

到了一月,以色列境內每天新增人數還在不斷增加,高峰時達到8000+,這對於一個人口只有九百三十萬的小國來說,是很高的感染率。

包括我在內的很多國際生已經坐不住了,開始自己想辦法打疫苗,卻被社群醫院和臨時搭建的接種中心屢屢以不是“四大”參保人為由拒絕、於是我果斷把保險公司換為“四大”中最大的那家——克萊麗特(Clalit)。保險生效後,我帶著護照去到耶路撒冷那家由體育館改造而成的最大接種中心,卻被告知“目前還沒有針對外國人的政策 ”,而無法接受注射。儘管小道訊息說有外國人私下花了700謝克(約合1400人民幣)在那裡注射了第一針。

後來有國際學生在位於特拉維夫北部Herzeliya的一傢俬人診所免費打了疫苗,我決定也去碰碰運氣。一大早到了接種中心,卻發現當天起政策改變,不再給各國外交人員之外的外國人接種。不過,一位好心的工作人員告訴我可以在接種中心臨近關門時,過來碰碰運氣。

由於大部分以色列人不管是生病還是打疫苗都去離家較近的社群醫院,這傢俬立醫院平日病患就不多。不過,該院卻和四大保險公司都有合作,每天享有幾千支疫苗的供應量,用都用不完,全世界緊缺的新冠疫苗在這家醫院竟然“供過於求”了。

這款需要在零下70度冷藏儲存的輝瑞疫苗一旦解凍,必須在一個小時內使用,否則就會失效,結果這家醫院每天都有幾百針疫苗剩下被扔掉。為了不造成浪費,從全國開始接種後的第二個星期起,院方決定在當天疫苗儲備量充足的情況下,給外國人接種多餘的疫苗。

當天下午,我如願在這裡打了第一針疫苗。並預約了21天后的第二天。截至發稿時,學校已發來郵件,不久後將開始組織國際學生集體接種。

巴勒斯坦怎麼辦

就在以色列全民陷入“疫苗狂歡”的時候,同樣在這片土地生活的巴勒斯坦人卻是另外一番景象。疫苗門檻將這些巴勒斯坦人分成了三類 : 生活在以色列境內的巴勒斯坦人,生活在西岸和加沙的巴勒斯坦人,以及“非法”居住在以色列境內的巴勒斯坦人。

對於生活在以色列境內,有以色列ID(非以色列籍)的巴人來說,如果買了四大公共保險公司的保險,他們和以色列猶太人同步享有疫苗接種權。以色列境內的問題群體是那些“非法”居住者。他們大多來自西岸城市,和以色列境內的巴人結了婚,卻還沒獲得居住權,這樣的狀態下,沒有保險公司肯給他們上保險。也就無從獲得疫苗。

針對這個群體的疫苗方案尚可拖延,真正讓以色列頭疼的恐怕是西岸和加沙的巴人。以色列在疫苗接種率領跑全球的同時,也遭到了來自國際社會的譴責。根據國際法,以色列作為“土地佔領者”(occupying power)有責任給其控制範圍內的人提供公共醫療,他們還呼籲給巴人提供和以色列人同樣標準的疫苗,也就是輝瑞的疫苗,而不是俄羅斯疫苗。

但以色列這邊卻更正,按照國際法,他們有責任給佔領區內的巴人提供醫療幫助,但沒必要提供同等檔次的疫苗。他們還翻出奧斯陸協議,稱根據協議,已將所有佔領區域歸還給巴勒斯坦當局。如今,他們不再對曾經的佔領區,如今的巴勒斯坦當局領土有任何醫療義務。

而眼下,對於巴勒斯坦當局來說,想要獲得大批次的疫苗非常困難。由於境內的醫療設施有限,像輝瑞這樣需要在零下70度儲存的疫苗幾乎不可能在巴勒斯坦運輸和儲存。最可行的俄羅斯疫苗首批10000支已經在2月4號抵達了巴勒斯坦,但這對於將近四百萬人口的巴勒斯坦(西岸+加沙)來說,只是杯水車薪。

不管是出於國際社會壓力,還是境內安全考慮,以色列都勢必要在將來協助巴勒斯坦當局獲取疫苗,畢竟每天都有將近13萬巴勒斯坦人穿過隔離牆,來以色列工作,而生活在牆這邊的巴人,也有去西岸拜訪家人的需求。可以說,巴勒斯坦的疫情得不到控制,以色列的日子也不會好過到哪兒去。

當新冠和疫苗成為政客們操控選民民族情感的工具,這些工具卻在告訴他們任何國家都無法獨善其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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