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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的某個角落,有誰在等我

《生活的某個角落,有誰在等我》

我不得不承認自己是一個“壞人”。

在這個物慾橫流、人心冷漠的世界裡,我把仁義道德忘記了。我匍匐在冰冷的水泥城市,用鄉村的善良和憨厚,乞求都市人的寬宏,但是得到的是冷眼與諷刺。我像一條流浪的哈巴狗,毛髮凌亂骯髒,體味惡臭。我被大都市裡面的所謂的文明人驅趕著。他們打我、罵我,讓我吞下帶有侮辱的尊嚴。他們用高傲的眼睛鄙視著我,彷彿那些高聳林立的大樓鄙視著他們一樣。在我心目中,他們是神聖的,他們是有價值的人,他們都是這個時代的領跑者。他們用金錢推動了這個城市和這個城市裡的男人、女人。最後他們又興高采烈地被那些男人、女人推動著。

有時候,我也告訴自己:活在這個都市裡絕不能變成哈巴狗,也不能用農民的思維來考慮人情冷暖。

我生存的意義,就是一個人靜靜地躲在逼仄的廢棄小屋裡,注視著城市的美麗和骯髒。小街雖然狹小擁擠,雜車繁鳴。但是我仍然能在小屋裡,安睡、靜坐、讀書。我不是詩人,也不是作家,如果非要給我定義的話,就叫我文學愛好者好了。

在炎熱的白天,我是一個地地道道的白痴,滿街地尋求著公平與正義,又滿街地窺視著美麗的少女和豪華的轎車。我在公園裡席地而睡,與垃圾為鄰,與骯髒為伍,與剛剛醒來的蠅蟲一起漫遊、尋覓。只要我不去看別人,就不會知道別人輕蔑的目光和厭煩的表情。我不會去看那些人,那些所謂高貴典雅的人。

只有晚上,陽光退隱西山之後,我的霓虹才開始了霸權的生涯。跟著熱血的搖滾和女人豐滿的身材,一起舞動起來,我的長髮、我的鬍鬚和我那迷離的眼神,一同在香菸瀰漫、酒肉聲色之中混淆、錯亂起來。我開始融入了他們和她們,我開始用自己的身體和別人的身體交談。觥籌交錯,你們誰都不知道我是誰,就連我自己也不知道。

那些人是仗勢欺人的假城市人。

他們能看出我骨子裡的俗氣和眼眸裡的懦弱。他們嘲諷我,又用深沉的語言教育我,最後排擠我。他們知道,工地旁邊的那個小屋就是我的家。他們知道,小屋裡有一些文學名著和幾盤毛片。他們會趁著我外出或者睡著,偷偷潛入我的小屋,翻一翻書,看一看毛片,然而他們從不把它們拿走。

因為靦腆,因為寂寞,大家都暗戀著自己心中喜愛的女神,大家都絞盡腦汁、千方百計地討到女孩兒的照片,在空虛的夜晚抱著她,同床共枕,然後自娛自樂地把露出了棉絮的被子弄溼弄髒。躺著吸菸的時候,慢慢回想她的清秀、她的溫柔,那是一件幸福的事。

在灰暗的小屋裡,我喜歡靜止的感覺,也許我已經懶惰了,我從來都沒有見過朝陽,每天醒來的時候就已經是下午了,吃點東西看看毛片,就又到了晚上。我一如既往地在這個大都市裡頹廢著,偶爾和幾個同病相憐朋友去喝酒,醉生夢死,去KTV,去找學生妹,去放縱……

我沒有家人。沒有父母、沒有妻子、沒有兒女。三十年,馬齒徒增,到現在還是一個人生活。我沒有工作,這些年來一直都是靠微薄的稿酬生活。貧寒,卻也自由自在。

昨天把“鵲橋會”裡的學生妹帶回了小屋。嬌小可愛的學生妹說她也喜歡文學,發表過一些詩歌作品。那一夜,我們都忘記了年齡的侃侃而談,我們像一對小夫妻,舉案齊眉、相敬如賓。後來等我醒來,愛情海誓山盟的宣言煙消雲散,人去樓空。

書櫃被翻得亂七八糟,稿紙散落一地。她帶走了我所有的金錢,所有的書籍。我的物質世界和精神世界瞬間坍塌,最後的防線土崩瓦解。我像一灘爛泥癱坐在地上。

陽光灑進來,有些刺眼。我的靈魂遊弋在這個陌生的都市裡,隨著夕陽的腳步仔細尋找,慢慢離開……

2010.4.29 下午

石家莊·自由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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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評論
  • 3本作者大大最好的一本小說,劇情讓人拍手叫好,連看三遍也不膩
  • 愛情保質期很長久的三大星座,走心很難,可一旦選擇,總會到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