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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2020年4月4日早上10點,中國舉行全國性哀悼活動,表達全國各族人民對抗擊新冠肺炎疫情鬥爭犧牲烈士和逝世同胞的深切哀悼,全國人民默哀3分鐘,汽車、火車、艦船鳴笛,防空警報鳴響。在此期間,全國和駐外使領館下半旗誌哀,全國停止公共娛樂活動。

我們經過了或正在經歷,一個漫長凜冽的冬天。“死亡”驟然成為生活裡每一日都必須直接面對的議題,以數字記錄,雖則失去的是一個個特殊、鮮活、與我們相同的靈魂。

這是必須的生死一課,來自全球的十座墓園等殯葬建築,在沉重,痛苦,別離之外,它們也是尊敬,記憶,感激之地。將亡者送往來世,給予生死之間的平靜和安慰。

致敬。悼念。

01

瑞典斯德哥爾摩森林墓地

Skogskyrkogården, 1940

"遇見最詩意的長眠"

斯德哥爾摩林地公墓始建於二十世紀初,岡納·阿斯普朗德(Gunnar Asplund)與西格德·勞倫茲(Sigurd Lewerentz)合作贏得了設計競賽。1914年競賽方案完成,1917年開始建造,直到1940年墓園正式對外開放,投入使用。設計者之一阿斯普朗德同年去世,後葬於墓園之中。

△ ©Song

林地公墓的主導元素並不是墓碑或者教堂,而是由墓園中的植物、地勢和軸線共同營造的景觀。斯德哥爾摩林地公墓以其簡約的設計風格,對自然與死亡最大程度的尊重,開創了一種全新的墓園設計方式,也是現代景觀設計的教科書式的經典之作。

02

義大利摩德納墓地

Cimitero di San Cataldo, Modena, 1971

"墓地是亡者的城市"

在對死亡的思考上,阿爾多·羅西(Aldo Rossi)與其同時代的義大利作家卡爾維諾不約而同地表達了同樣的意見:城市作為生者的居所,墓地是死者的城市。正因為此,與當時其他參與競標的建築師相比,羅西所要構建的不是一個詭異的後世世界,而是要從集體歷史記憶中挖掘一個“相似性城市”。

△ © Andrea Pirisi

在羅西心中,這座墓地與“生者的城市”不會有太大差別——於是,庭院、走廊、居室(墓室)、斜頂、窗、牆和地面等有關住宅的元素型別都被容納到墓室的設計中來。甚至是柱廊,這種倫巴第地區民居所特有的住宅形式,也被反應到了墓室的底層設計中。作為死者的房屋,墓地在建築上的特點是無潤飾(unfinished)和放任(abandoned),建築師以此來詮釋死亡。儘管,對於堅持“幸福與死亡不可調和”的人們來說,在摩德納墓地中,羅西選擇將死亡的氣息帶給住宅,仍是一種不被接受的設計。但對於羅西來說,生的幸福與死的沉寂並非對立的兩極,“當我談到一所學校、一個墓地、一個劇場時,更準確地說,我是在談論生活、死亡與想象”。

03

義大利布里昂家族墓園

Tomba Brion, 1969-78

"為死者建造一個花園"

卡洛·斯卡帕(Carlo Scarpa)善於捕捉場地的問題,並通過設計,將問題和限制扭轉為空間體驗的潛能。他的細部並非孤立地塑造,而是在綿密的空間關係當中推敲而得。墓園是斯卡帕成熟期的作品。和既有公墓、附近村落的關係,是理解其空間格局的關鍵。墓園的空間意向是“為死者建造一個花園”,這是受到了法國詩人保羅·瓦萊利一首詩的影響。

墓園中的粗質混凝土表面入口廊、夫妻墓、小教堂看似很像哀悼時光與生命逝去的廢墟,但是它們有的是巨大花盆的底座,有的則成為植物攀爬的表面;植物的蜿蜒並非意外,斯卡帕的草圖中清楚地交代在墓園中水池、水道,以及能讓水盛滿位於混凝土面上的缺洞,它們都是這個“死之園”中的生命之泉。

04

西班牙伊瓜拉達墓園

Igualada Cemetery, 1985

"生命長河"

墓園位於距離巴塞羅那中心城區67公里的小城伊瓜拉達(Igualada)城郊,周邊是小城的工業廠房區。恩瑞克·米拉萊斯(Enric Miralles)將墓地從功能上劃分為三個部分:入口處是一個由石塊和半球型山包組成的大地景觀,石頭被擺放成一個不斷向內旋轉的螺旋線;一個依據地理走勢而建的墓群和一個小型的禮拜堂。

整個墓群在形體上如同是一條人工挖成的峽谷,高度上的變化令墓地同周邊工業環境相分離,以便打造本身肅靜的氛圍。沿山而建的曲線走向,讓墓群宛如一條“生命長河”。廣場和步道鋪地,由舊火車鐵軌枕木和水泥構成,枕木凌亂的組織方式,仿若在冥河裡不知歸途的靈魂。設計者之一米拉萊斯英年早逝,最後葬在了伊瓜拉達墓園的一角。

05

德國鮑姆舒倫韋格火葬場

Crematorium Baumschulenweg, 2000

"沉重的精神與清亮的光"

建築的所在原是合併前東柏林的火葬場,兩邊除了無法透視的密林外幾乎再也沒有什麼了。至此,城市邊緣尚存的一絲喧譁嘎然而止。這裡是火葬場,也是墓地和教堂。柏林建築師Axel Schultes和Charlotte Frank將建築巧妙地與感官,物質和文化相對立起來,營造出適當的氣氛。百葉窗、混凝土與建築物表面的光線形成鮮明對比。每個柱子都被明亮的日光環繞著,它穿透了大廳的混凝土屋頂。

△ ©Mattias Hamrén

Shultes Frank Architeckten聲稱是受到馬格里布清真寺(Maghreb mosque)的影響:“在這個有著5000年曆史的空間中,柱子以及它們發光的柱頭是唯一可供人聯想起神的世界的東西……而這個建築所要做的無非是要將古老的石頭,它所蘊藏的沉重精神與光之天使的輕亮合二為一。”

06臺灣金寶山安樂園陵墓Chia Ching Mausoleum, 2017

“尊敬、記憶、感激之地”

△ ©Fernando Guerra | FG+SG

臺灣金寶山安樂園陵墓,由建築師阿爾瓦羅·西扎與Carlos Castanheira設計,位於中國臺灣新北市。建築物整體肅穆,看起來像是巨大的“懸浮物”,邊界模糊,有著流動的內外空間。來訪者經過一條緩坡道,進入內部,在其中有著弱化的方向感。

△ ©Fernando Guerra | FG+SG

其設計師Carlos Castanheira這樣描述這個建築:“走上一條平緩的小路,我們來到這裡。在注視著這無盡而輕飄的空間時,我們沉入了寂靜之中。又一次地,在這裡,功能決定了空間的形制。開放,無窮。在場地中心,圍繞著對其所愛之人的紀念,家庭聚集……這空間應是永恆的,這是當代對於一個滿是尊敬、記憶、感激之地的讀解。”

07IL CIELO IN TERRA

2019

“9平方米的天堂”

△ ©Javier Callejas Sevilla

IL CIELO IN TERRA是坎波·巴埃薩於2019年完成的新作,僅9平方米。坐落在威尼斯聖多納迪皮亞韋卡波盧戈公墓的一小塊土地上,建築師希望做出“世界上最美、最簡單的房子,它是地球上的一小片天堂”。

這是一個3米見方的混凝土立方塊。為了引入光線,建築的每個面上都設計了60×60釐米的正方形開口,並且不會出現相鄰兩個面開口相交的情況。底部的開口放有一面鏡子。屋頂上的開口使Sunny穿透室內的陰影,光線斜著穿過建築內部。

△ 室內 ©Javier Callejas Sevilla

△ 透過開洞看室內 ©Javier Callejas Sevilla

△ 被懸掛起來的骨灰盒 ©Javier Callejas Sevilla

△ 模型 ©Estudio Arquitectura Campo Baeza

△ 摺紙模型 ©Estudio Arquitectura Campo Baeza

主立面上在混凝土上鑽出一個門洞,作為面向道路的入口。當門閉合時,它就成了建築牆壁的一部分。牆上60×60釐米的開口所處的位置與人的視線平行,可以從外面看到建築內部。立方體被設定在與相鄰建築平齊的混凝土平臺中,人們需要通過兩級臺階進入建築所在的平臺。整個混凝土盒子被仔細地建造出來,但並不過分精緻。建築表面上的開口讓Sunny、空氣、風、雨、雪、星光甚至鳥類進入建築中。建築角落、邊緣的開洞顯示出混凝土的厚度。

建築的中心懸掛著一個60釐米見方的白色大理石骨灰盒。它由四根細鋼索懸掛在空間的正中間。骨灰盒可開合的上蓋在關閉之後和整個盒子融為一體。骨灰盒上的十字架鍍金,這一設計來自於維吉爾《埃涅伊德》中所描述的,“在大理石周圍,一切都是金子和珠寶”。

08

日本風之丘火葬場

KAZE-NO-OKA Crematorium, 1997

"生命的極致"

風之丘火葬場就位於日本中津市郊區山國川岸邊的一片高地上,北面可望見中津市的街區。這裡自古以來就是附近居民的火葬場,並集中了一座座墳墓,大凡誰家有人亡故,都把這裡作為殯葬的首選之地。槙文彥(Fumihiko Maki)設計的基本出發點是與周邊環境相協調,為死者提供充滿同情和尊嚴的氣氛。

在空間的組織和室內外的關係處理上,除了楨文彥一貫對庭院慣用的手法外,明顯留有東方思想影響的痕跡。在風之丘火葬場裡,有一個滿栽植物的前院、一個水庭,加上休息廳外半開敞的庭院,三個院落。傳統日本庭院的審美觀建立在禪宗哲學基礎上,追求一種“空”“虛”“無”的境界。

09

義大利古比奧墓地

Gubbio Cemetery, 2011

"向天空開放"

古比奧墓地的擴建是義大利最重要的中世紀城市墓地擴建專案之一,在城市中重新定義了本身的意義與地位。建築師Andrea Dragoni受到James Turrell系列作品Skyspaces的啟發,建立一系列獨立於墓地,能讓人放鬆,反思的藝術空間,這些空間頂部均有正方形朝向天空的視窗,從黎明到黃昏,光影變幻。

△ ©Alessandra Chemollo_ORCH & Massimo Marini

這一方天,讓人彷彿掙脫地球引力,到達另外一個層次:心靈的束縛被解開;視野和思維得以遠遊;精神被深層次洗滌和昇華。這系列十分特別的空間與建築緊密關聯。William Richard Lethaby說人類置身大千世界中難以整體理解世界,只有先擺脫周遭,才能理解去它。從這個意義上建築可以理解為世界的縮影,它代表了一種界限,我們可以通過建築,去感受世界的存在。

10

美國萊克伍德公墓陵園

Lakewood Garden Mausoleum,2012

"花園中的葬禮"

HGA設計的這座陵園獲得了2013ASLA專業獎通用設計傑出獎。萊克伍德公墓始建於1871年,是一個典型的美國式的“草坪規劃”墓地。在這裡,大片大片寬闊的草坪上處處點綴著一些精緻的紀念碑,碑的四周被樹木和大而寧靜的湖泊所圍繞。這種風格是19世紀50年代由辛辛那提的春天的樹林陵園首創的。而萊克伍德公墓正是這一經典墓地型別現存的最純淨的範例。

△ ©Paul Crosby

通過與客戶緊密溝通合作,園林建築師對建築師的選擇過程給予了建議,最終產生了一個有深遠意義的整體建築和景觀設計方案,HGA的這個方案徹底改變了一個惡化的、“沉沒”的空間,從而創造出了一個詩意般的現代化景觀,在一個充滿意義的環境中為人們提供了慰藉和美麗。新的陵園景觀——周邊是一排排的長凳,楓樹和山楂樹組成的莊嚴的叢林,還有一個重新設計的零邊緣的倒影池——不僅為大型團體在陣亡將士紀念日舉行戶外集會/活動提供了空間,而且還為安靜的沉思、慰藉和療傷開闢出一塊空間。

文中專案解說文字為有方整合編譯:編譯 / 魏唐辰希(實習生)、原源

視覺 / 李茜雅 校對 / 原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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