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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WTO訴歐盟空客補貼案勝訴之後,美國迅速出臺了報復措施,其中一條是從10月18日開始美國將對從歐盟進口的乳酪徵收25%的關稅。彭博社半開玩笑地說,美國總統特朗普終於有一項政策與俄羅斯總統普京達成一致了,但是對歐盟乳酪開徵關稅是普京最沒有效率的政策之一,特朗普向普京學習也不會有什麼好結果的。

2014年,歐盟因為俄羅斯入侵克里米亞對俄羅斯實施了全面的經濟制裁,為了反擊,普京也對包括乳酪在內的一長串歐盟產品加徵關稅。在俄歐雙方爆發貿易衝突之前,俄羅斯每年生產約33萬噸乳酪,從歐盟進口大約36萬噸。俄羅斯的反擊措施對歐洲奶製品生產商確實造成了一定的衝擊,但是對俄羅斯國內的影響也不小。

制裁消除了來自歐洲產品的競爭,本來應該刺激俄羅斯國內乳酪的產量,但是市場規律告訴俄羅斯的製造商,第1件事是給自己品質較差的產品漲價。面對國內需求不足,俄羅斯人的做法則是使用植物油脂大量製造“類乳酪”。2013年,俄羅斯生產這種“類乳酪”8.7萬噸,到2016年這種產品的產量達到13.6萬噸,增速比乳酪快得多。同時,俄羅斯的鄰國白俄羅斯也發現了一門新生意,他們大量進口歐洲乳酪重新包裝為本地產品出售給俄羅斯。俄羅斯人去歐洲旅行時也大量購買乳酪,熟乳酪刺激的氣味瀰漫著每趟飛往俄羅斯的回程航班。歐洲的乳酪製造商因為俄羅斯的報復確實受到了一定的傷害,但是受傷最重的還是俄羅斯的消費者。

對於美國而言,特朗普雖然決定對歐盟乳酪徵收25%的關稅,但美國市場受到的影響會小得多。美國自己也是農產品生產大國,奶製品主要依靠美國工廠自己生產供應。2018年,美國從歐盟進口了13.4萬噸乳酪,僅佔總消費量的2%。有消費能力的乳酪愛好者可以接受價格的上漲,繼續選用正宗的歐洲乳酪,其他消費者則會轉向便宜的美中國產品。美國奶製品市場的秩序不會因為限制歐盟產品出現像俄羅斯那樣的亂象。

但是美國的消費者依然會在這場“乳酪戰”中遭受損失。歐洲在乳酪等奶製品的製造工藝方面一直處於領先地位,近年來,為了與歐洲公司競爭,美國奶製品公司花費了大量的精力和金錢,用在改進工藝方面,提高了美國消費者的生活品質。但是特朗普的關稅政策,讓美國企業可以免受歐洲企業的競爭,他們無需再改善產品品質就可以收取更多的費用,個別產品甚至會直接漲價,受害者還是美國的消費者。

乳酪如此、大豆和玉米也是如此,特朗普的貿易政策就像在順暢的水流上人為增加了一些障礙,會讓“河流兩岸”都受到傷害,最多隻是有些產品採購方受傷大一些,有些產品供給方受傷大一些而已。特朗普挑起大規模貿易衝突,決定對日常消費品加徵關稅之後,多位美國經濟學家曾經聯名上書白宮,認為特朗普對進口商品徵稅,其實就是對美國消費者徵稅,9月份美國消費者信心指數跌至近期新低也證明了這一點。特朗普的貿易政策看似在為美國爭取利益,其實是向美國消費者集資打的一場“經濟戰”而已,不管戰爭的結果如何,美國消費者該出的“軍費”是少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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