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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在前面的話:將軍們用步槍和鋼絲鉗斬斷網際網路建設防火牆,將全體國民陷入世界網際網路的黑暗孤島中,就像用尿在澆自己的臉。

2月1日拂曉前,緬甸士兵帶著步槍和鋼絲鉗來到郵電部資料中心。他們用槍指著電信運營商的技術人員,命令他們關閉網際網路。據目擊者和一名知情者說,士兵們還剪了網線。

軍頭們採取協調行動奪取政權,關押緬甸民選領導人,並讓大部分網際網路使用者下線,此次對仰光和緬甸其他城市的資料中心的突查,也是該行動的一部分。

政變以來,軍方多次切斷網際網路,並遮蔽主要社交媒體網站,將這個僅在過去幾年才與外部世界建立聯絡的國家重新隔絕起來。軍政府還提出一項立法,可以將網上表達的最溫和的意見也定為犯罪。

到目前為止,被稱為“國防軍”(Tatmadaw)的緬甸軍方一直依靠較為簡單粗暴的控制方式來限制資訊流動。但他們似乎也在著力建設一個數字圍欄,更積極地過濾人們在網上的見聞分享和行動。專家表示,開發這樣一個系統可能需要數年時間,而且很可能需要大量的外部幫助。而誰會幫助緬甸吶?!

這樣的全面防火牆可能也要付出沉重的代價:網際網路中斷令掙扎中的經濟陷入癱瘓。更長時間的中斷將損害當地商業利益和外國投資者的信心,以及軍方自身的巨大商業利益。

“軍方害怕人們在網上的活動,所以他們試圖封鎖和關閉網際網路,”緬甸計算機業者協會(Myanmar Computer Professionals Association)地方分會會長哥左杜恩敦(Ko Zaw Thurein Tun)說。“但現在國際銀行交易已經停止,國家的經濟正在下滑。就像用自己的尿澆自己的臉。”

如果緬甸的數字控制成為永久性的措施,那將成為又一堵全球圍牆,將一個本應開放、無國界的網際網路日益分隔開來。封鎖還將提供新的證據,表明越來越多的國家正尋求使用威權模式來馴服網際網路。政變發生兩週後,柬埔寨也公佈了自己對網際網路的全面控制措施。

軍方試圖打擊對網際網路的使用,主要原因是為了阻止抗議者組織起來。

即使是美國和歐洲的政策制定者也在制定自己的網際網路規則,儘管它們遠沒有那麼嚴厲。技術專家擔心,這樣的舉動可能最終導致網際網路分崩離析,顛覆將世界連線在一起的線上網路。

緬甸人通網的時間可能比其他大多數國家的人要晚,但他們對網際網路的熱情毫不遜色。Facebook和Twitter上的交流,以及加密訊息應用,讓數百萬人團結起來反對政變。

儘管擔心會發生血腥鎮壓,最近幾天反對軍方的日常街頭抗議活動仍舊在積聚力量。

據瞭解,緬甸的通訊網路,主要由中興和華為兩大巨頭建設。

此外緬甸的兩家外資電信運營商挪威電信(Telenor)和Ooredoo電信在槍支的脅迫下也已遵從了軍方的大量要求,包括在過去一週每晚切斷網際網路,並遮蔽Facebook、Twitter和Instagram等特定網站。

抗議者在白天可以上網,但每天晚上,全國的網際網路都會被關閉。

據兩名瞭解郵電部人員情況的人士說軍方安排了訊號部隊的軍官負責該部門。

政變發生一週後,一份36頁的網路安全法院草案被分發給電信和網際網路服務提供商,其中列出了嚴厲的規定,將賦予軍方廣泛的權力,可以遮蔽網站、切斷被視為有問題的使用者的訪問。該法還將允許政府廣泛獲取使用者資料,並規定網際網路提供商必須將使用者資料儲存三年。

“這部網路安全法只是用來逮捕上網者的法律,”追蹤緬甸技術動態的民間社會組織MIDO的總幹事瑪泰凱泰凱昂(Ma Htaike Htaike Aung)說。“如果它被透過,我們國家的數字經濟將不復存在。”

兩名知情人士說,當法律草案被髮送給外國電信公司尋求意見時,當局告訴公司的代表,他們沒有拒絕這條法律的選擇。

上圖夜幕降臨,網路癱瘓,居民們敲打鍋碗瓢盆以示抗議。

這份網路安全法草案是該國內部為了建立監視能力所付出的多年努力,這項努力時常會借鑑個別國家的先例。去年,挪威國有公司挪威電信對政府推動實名購買手機服務提出了擔憂,這將允許當局將姓名與電話號碼聯絡起來。

近年來,在緬甸最大的城市和人口稀少的首都內比都,用於跟蹤汽車和人員的監控攝像頭也增多了。緬甸一位高階網路安全官員最近在個人Facebook頁面上大方的炫耀了這種監控管理技術,還進行點評分析

就目前而言,即使抗議活動隨著人們對高科技裝置湧入的擔憂而增加,國防軍還是下令電信公司使用不太高階的方法來阻止網際網路訪問,那就是將網站地址與計算機查詢特定站點所需的一系列數字脫鉤,這種操作類似於在電話簿中在人名旁邊寫上錯誤的電話。

然而,作為亞洲最貧窮的國家之一,緬甸已經發展出令人驚訝的技術實力。根據緬甸和俄羅斯的教育資料,在過去的十年中,成千上萬的軍官在俄羅斯學習,他們在那裡接受了最新的資訊科技的教育。

緬甸的技術專家說,成千上萬的網路士兵在軍事指揮下運作。每天早晨,在每晚的網際網路關停之後,有更多的網站和VPN被封鎖,可見這些士兵一直在加班加點地工作。

“數十年來我們一直能看到軍方在使用模擬的方法,但他們也在努力採用新技術,”澳大利亞國立大學(Australian National University)東南亞研究人員亨特·馬斯頓(Hunter Marston)說。“儘管目前的應用沒有章法,但他們正在建立一個系統,以掃除任何發表對政權構成威脅的人。”

緬甸計算機業者協會的左杜恩敦說,政變後不久,他在家裡上網時來了一群人逮捕他。在全國範圍內已有許多數字活動人士被拘捕。他逃跑了。

目前,正在藏匿的他協助發起了針對軍方的非暴力反抗運動。左杜恩敦說,他擔心國防軍正在一點點組裝自己的數字防火牆。

他說:“那樣的話我們所有人將再次陷入完全的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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