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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大海港略過春天過渡到了夏天,直接到了喝茶搖蒲扇的季節。搜遍了某寶,終於買到了品相還算不錯的高碎。和吳裕泰的客服聊天,說現在高碎不好賣,本來就便宜,再加上運費,還能賺什麼錢?別說張一元,正興德,謝裕、老舍茶館都甭想找到高碎。

現在人喝茶跟盤手串一樣,變得越來越雜,越來越跟風了。頭兩年小葉紫檀、金剛大行其道,後來黃花梨、崖柏獨受青睞,這幾年又開始盤星月,蜜蠟。喝茶也是一樣,由頭幾年的碧螺春,轉為大紅袍,再到鐵觀音,如今又開始流行正山小種、金駿眉。說白了它倆不一個品種麼?去茶市場,經常看見外地的都是大包小裹,都是七八百一斤的,恨不得拿卡車往回拉。

話說比起老外來,中國人喝茶還是很講究的,什麼地方的人,喝什麼茶。譬如,廣東、廣西、福建、海南、臺灣以烏龍茶,鐵觀音、紅茶為主,兩湖,安徽,浙江以綠茶為主,比如雨花,猴魁,北京,天津,河北喝北京花茶居多,內蒙,西藏,新疆以奶茶,酥油茶為主,雲南,貴州,廣西以普洱為主,四川,陝西,寧夏多偏重竹葉青、雀舌等綠茶。幾乎都是以茶產地定的品茶口味。而北京不產茶葉,所以茉莉花茶都是從安徽、福建進過來的。

關於高碎,據老輩人說,舊時,窮人買不起好茶,但又偏愛喝茶,故茶葉店將此物出售,謂為高階茶葉末。讓平民享受茶的清香。不管是真是假,反正張一元的廣告詞是這麼打的。但其實並不是這麼回事,有次和一個經常做茶葉的人聊到此事,他說,高末根本不是高階茶葉的碎渣,我做茶葉這麼多年,要知道,好茶葉必須經過仔細篩選,從葉片到梗莖,每一片都得親手剔篩,留下的才能上貨架,所以根本不可能留下那麼多末,比如四百塊一斤的鐵觀音,我給你剩那麼多高末,非賠死我。再者,高末這個詞是從字面上理解的,比如大紅袍就是紅茶?它是烏龍茶,吉安白茶就是白色?它也是綠茶的一種。

言歸正傳,說道高末,有些人可能會問,甭管是加工的還是自然碎落的,畢竟就是茶葉末子,為什麼不做成袋茶銷售?這句話問到根上了。咱們先說說袋茶是怎麼形成的。眾所周知,好的茶葉要經過三到五遍水才能浸出它本來的味道。頭一遍水,先滌出它本身的香氣,二一遍水,正是釅的時候,色香味俱全,三一遍水,口有餘香,回味無窮。四一遍水,就好比你燉肉的鍋裡還存著油花,放點菜湯沾沾味。至於再泡第五遍水,無異於讓你喝涮鍋水,到此為止。所以,為了讓茶葉充分泡出本來的味道,後來有個聰明的美國茶商湯姆斯在上世紀初把茶葉粉碎浸泡,讓頭一遍水就濃烈無比,後來方便向購買者展示商品。而顧客們則將全部的茶葉連同袋子一起泡到茶壺中去,於是袋茶就這樣陰差陽錯被髮明瞭出來。而又被漸漸流入上層社會,你看現在西方流行的立頓紅茶、司迪生、twinings袋茶不就是咱們高末的另一種喝法嗎?

對於喝慣了功夫茶的朋友們,我建議適當換換口味。四川的蒙頂綠確實漂亮,精緻的茶碗,取一撮帶花蒙頂,沏上開水,你瞧吧,茶葉混著花瓣在杯子裡翻騰,漸漸綠色茶葉沉入杯底,而白色花瓣上浮水面。單說這畫面給你瞧,綠波映襯,黃白交替,茶湯色澤濃郁,清香撲鼻。咱再回過頭說說高末,綠蔭底下,石桌旁,你取一匙高末,粗瓷大碗。碩大的銅壺裡從井裡提出來的水正燒著滾燙,茶碗裡一沏,然後您翹著二郎腿,搖著大蒲扇靜等著就行了。怎麼樣,比起那陽春白雪,這下里巴人豈不是更有夏天的味道?

現在賣大碗茶的依然還有,不過由茶攤全改成茶館了。很羨慕清末時期的北京,戰亂過後,十幾萬人擠在北京無所事事,提籠遛鳥,看戲喝茶,嘬幾口大煙。一張舊木桌,幾口粗瓷碗,黃銅大壺,一天的舟車勞頓之後,呷一口大碗茶,正宗的舊式京味兒。

據說“老舍茶館”就是由“二分錢一碗”的大碗茶起家的。而如今的老舍茶館則依然是曲藝的窩子,相聲、大鼓、京劇崑曲票友為茶客助興,茉莉花茶也分三個等級,分別為三元、五元和十元一杯的,顧客點茶後,熱水隨飲隨續,除飲茶外,也有著很濃厚的文化氛圍。當代著名作家汪曾祺在他的散文《尋常茶話》中這樣寫道:“我不大喜歡花茶,但好的花茶例外,比如老舍先生家的花茶。”

喜歡花茶,因為高碎是指茉莉花茶的末子,優點是便宜,缺點是不禁泡,所以要多放一些,不常喝的人不習慣,又苦又釅。而且喝茶這種不良嗜好,當年裘盛戎大老闆總結:和抽菸一樣,就高不就低。大概意思就是說,你平時喝三十一兩的茶葉,要換就得換五十的,倘若給你換成二十元的,保準你咽不下去。抽菸一樣,常年抽玉溪,遞給你根中華你可能抽不出好來,但你抽慣了芙蓉王,換成黃鶴樓,絕對辣嗓子。所以,一不小心把這個不良嗜好養成了,每天不泡一杯渾身不得勁兒。畢竟也是,喝高碎的主兒一定是底層小眾偏多,大家為了生計掙扎和拼搏著,哪裡有更多的閒錢和閒時浪費在情調中呢?解渴的事兒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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