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一肖做完手術，在床上躺了一天一夜才醒來。

顧瑾被宋母攔在病房外，不讓她進去看宋一肖，所以她只能從護士口中知道宋一肖的訊息。

沈暮沉一直在門口陪著她，只是眸光越來越黯淡。

直到第三天，宋母才黑著臉走出來讓她進去。

顧瑾神色激動地站起來，在沈暮沉的注視下慢慢走了進去。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門口，沈暮沉才收回視線，看著懷裡的顧淼，他心裡像是被一塊厚重的石頭壓著，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沈暮沉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麼，但是心裡的不安越來越大，他就像一個等待判官宣佈自己的刑期的罪犯一樣，過程漫長而難熬。

顧瑾出來的時候，臉色晦暗難辨，她直直走向他，在他面前站定之後，她斟酌了一下，緩緩說：“沈暮沉，我跟宋一肖要結婚了，希望你能祝福我們。”

這一次，無論他怎麼威脅，她都不會再離開宋一肖。

因為宋一肖以後，都不能再站起來了，她不會也不能再離開他。

沈暮沉眼神哀傷而絕望，他走神很久，才輕輕說：“好。”

“那就這樣吧。”

顧瑾伸出手想把顧淼抱走，顧淼知道爸爸媽媽不會在一起了，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委委屈屈地抽噎，沒有動。

“顧淼，你自己選擇，是跟我，還是跟你爸爸。”

她已經查清楚了，那件事和沈暮沉沒有關係，是程湘一個人做的，想必程湘弄那一出，是想讓她恨沈暮沉，繼而報復沈暮沉，可惜，她沒有得逞。

現在她也不知道自己對沈暮沉是什麼感情了，過去的事她也有責任，如果不是她太愛沈暮沉，也不會被愛矇蔽雙眼，那時的她，雖有雙眼，卻和瞎了沒有什麼兩樣。

那雙眼睛，就當是她為自己的年少輕狂付出的代價。

怪不得誰，只怪自己愛得太深，所以才會傷的更重。

顧淼猶豫了許久，還是從沈暮沉懷裡跳下來，伸手牽住顧瑾。

“你以後隨時可以來看顧淼，我不會阻攔，從今以後，我們都把過去忘了，重新認識吧。”

沈暮沉一直低著頭沒有說話，顧瑾看到這樣的他，心裡有些抽痛。

顧瑾深吸一口氣，語氣有些釋然：“沈暮沉，再見。”

她知道自己心底深處，可能還無法放下他，只是那份愛太沉重，一旦傾瀉出來，那她可能再也控制不住。

她不想玩火自焚，所以就這樣吧，放過彼此。

有些人，就算還愛，也只能放在心底。

沈暮沉默默看著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人慢慢走出自己的生命，心像被撕扯成兩半，鮮血淋漓。

他早就愛上了她，只是醒悟得太晚。

而那個人，終究不會在原地一直等著他。

“顧瑾！”沈暮沉還是忍不住出聲，喊住了她。

顧瑾轉頭，目光淡然，裡面沒有恨，亦無愛。

“你的結婚請柬，不用寄給我了。”因為他怕自己會忍不住當眾把她搶走。

顧瑾像是沒有想到他要說的是這個，愣了一下，然後才點點頭。

“你沒有什麼別的要說的了嗎？”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些什麼，無論他說什麼，他們之間都已經無法挽回了。

“祝你幸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