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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憶往昔崢嶸歲月】之一

一一我的一生(50年來風雨歷程)

一、小時候

提起小時候, 這還得從1968年開始說起:

過去一切的經歷,飽嘗的酸甜苦辣乃是五味具全,一字字一幕幕都應入眼簾,讓我永遠難以忘懷;我只記得小時候,才8歲時,我家是住在李山村西北角的一座小山頂上,這裡原來是打河壩的工程指揮部,後來河壩也沒打成,就變成一所學校,校名叫東方紅學校。山上分上下兩排房子,一共23間泥瓦房,上排8間,其中西頭兩間是韓連浦、朱秀美老師一家的住的,他們家有兩個男孩,大兒子名字叫韓趙龍,二兒子名字叫韓西海;緊挨著兩間是一年級教室,另兩間是老師的辦公室,東頭兩間是二年級教室,後來在上排的最東邊一塊地裡,又建三間紅瓦房,是初中生的教室;上邊最西頭是一個寬闊的大操場,操場南邊栽有好幾棵梧桐樹,操場下西南角有三間紅瓦房,一共三個單間,東頭一個小單間是燒茶鍋爐房,中間房子是切菜做飯用的,西頭一間房是休息室,西南角有一棵大圓棗子樹;下排9間,最西頭兩間是三四年級教室,隔壁兩間是五年級教室,緊挨著一個單間是我們家烙煎餅的地方,隔壁兩間又是一個教室。山上面有兩道壩堰,共分上下兩排瓦房,我家住在下排最東頭的兩間瓦了房子是我們家住的地方,瓦房門口南邊壩堰上有好幾棵楊槐樹,在離屋門口的東南方向有一棵楊槐樹,緊挨著就是放一個搗食物的對窩子;在屋門口靠西側用石板壘著一個雞窩,雞窩門是朝東的,上面是給雞下蛋的窩,下面是給睡覺的窩;明間擺著吃飯桌子丶水缸,西牆根放著剜地鐵插、鋤頭丶钁頭、鐵鍁等農具,東北角用秫秸薄站立圈著地瓜幹,裡間牆北面鋪一張大木床,靠南牆窗戶下用石頭壘了三個柱子,上面用秫秸把子鋪的床,是我和哥哥弟弟睡覺的床。父親給公辦老師做飯,中午先給老師做好飯,再回家幹自己家的其他農活。他每天要從山下,村西南河沿邊的一眼大口井裡用井繩往上提水,然用木頭水鉤擔,把裝得滿滿的兩大鐵皮水桶,挑在肩上,每天沿著崎嶇不平的山間羊腸小道,用這兩個大鐵皮水桶挑,一步一步地艱難的行走著,走不多遠,就得放下水桶,坐在路邊的大石頭上歇歇;兩大桶水挑要到山上學校,需要爬九個壩堰臺階,非常費力氣;我們都很節約用水,把洗臉的水,再用來洗衣服,把刷鍋刷碗水給小雞喝,從不捨得浪費一滴水,水顯得十分珍貴。

山上學校又沒有院牆,一到黑天,我就/不敢出屋門了,晚上解手,得讓母親把煤油燈點上,給我照著路,並在一旁看著我,等我解完手才一起回到屋裡。上排最西頭是學校火房,在西南角有一條山間小路,是通向山下羅莊村的路,就在這條路的上面有一棵圓棗子樹,有一年冬天的下午,父親便忙著去給老師切菜,我和弟弟來到圓棗子樹邊玩;這時,我們看到一條象狗一樣白色有大尾巴,爬到圓棗子樹上張著嘴在吃圓棗子,我和弟弟就嚇唬它,可它就是怎麼也不跑;我倆嚇得就跑到火房屋裡喊來父親,這白色大尾巴狼就從樹上下來逃走了,父親告訴我們,那是一隻白皮子。在那年夏季的一天,當時正值6月下連陰雨季節,山下面的兩條河發大水了;挨著∴我家的教室,有一個南河岔村學生名叫柏宗信,因為在黑板上寫反動標語口號:“打倒毛主席,保衛劉少奇”。被人報告到西集派出所,當時派出所長徐言山,外號人稱徐彎臉,徐言山來到東方紅學校,不容分說,就把柏宗信用麻繩倒背手給綁上了,準備要帶到馬莊派出所去。當柏宗信的父母得知此事後,急忙冒著大雨趟著河裡的大浪水,河裡水都己到了腰間,並帶了煎餅、湯菜等;只見柏宗信用拳頭打自己的嘴,後悔的說道:誰讓你胡說來。有一次早上,我正在自己的屋門口外壩堰頭上玩,打下課鈴了,看到範運克老師手裡端著粉筆盒、備課書,剛從教室走出來,來到教室門口外,被從壩堰下上來的兩個高個子男人,他們每人身上揹著一杆長槍;當時,毛澤東時代,搞兩派,兩派相鬥,一派叫大聯合,另一派叫反逆流;那兩個男人是屬大聯合一派的,範老師是屬反逆流一派的。那兩個高個子男人二話不說,一手就把範老師手裡端著的一個粉筆盒打翻在地,他們一上來就押著範老師要走,還在範老師的後屁股上踹了一腳,強硬推著範老師就走,下到學校下面的一條小路上,說是要押送到西集馬莊關起來;當時把我給嚇壞了,趕緊往屋裡跑。

在山下李山頭村西邊,靠近李開元家大門口西南側控了一條大寬深溝,是從村前龍河開始挖的,是往山上家西的地塊引水用的。在下壩子再兩西頭瓦壩頭上安了一個水輪子大水車,好住在離學校下面的第五個地塊的壩頭上又安了一個大水輪水車。上面抽水。我記得是在1969年秋天的一個夜晚,已經是深夜12點多了,我被一陣急促嘣嘣的敲門聲給驚醒了,母親急忙點著煤油燈去開門,只見二叔渾身無力像篩糠一樣,站在那裡不停地發抖;母親問二叔這深更半夜是怎麼了?他說從東集河北喝完酒回來,摸迷了路,才來到山上學校。原來他白天去東集河北大姑姑家裡幫忙幹活,吃飯時便喝酒,一直喝到大半夜;當來到東集神山頭前,他卻招了鬼打牆;二叔說:在神山頭前就看到有一個怪物像魚蔞子,在前面走,只聽那怪物不停地哼哼哈哈,把他也給嚇懞了;過了神山頭,前面就是羅莊村,等到了羅莊村街當中,他把布袋裡的打火機拿出來,放在褲襠裡打著,火光一亮,那怪物突然不見了;但一等過了羅莊,那個怪物又出現了,他這才來到山上我們的家裡;母親慌忙給二叔倒了碗熱茶,又給他燒了點湯,讓他喝,到了天明,才讓二叔回山下他自己的家。我聽完二叔的講述,嚇得趕緊用被子把頭矇住;從那以後,一到黑天,我更加害怕,再也不敢一個人出屋門了。

那個年代是生產隊大集體,村裡都是實行掙工分,大人可以到隊裡幹農活掙工分,家裡有小孩子們多的,就不好掙工分了;一到糧食收穫季節,我們家要到山下村東頭的打麥場去領糧食,村長名叫李興志,是本家的二老爺,他當過多年的老隊長,以前當過老八路;一到要分糧食,他就站在麥場上,用手捂著喇叭口高喊:大夥聽注意了,今天分糧食了,都快點到麥場上來領。當聽說又要分糧食了,我們很高興;我就跟著父親從山上來到下山,去村東頭的麥場領糧食,只見麥場上分佈的一排排大大小小的糧食堆,每堆糧食前面地上都有用粉筆寫的各家的名字。村裡人家,家裡有大人多的,掙的工分多,貪的糧食也就多;然而我們家就父親一個人是壯勞力,我們弟兄都又小,掙不了工分,領的糧食就少,每年貪糧食都不夠吃的,必須要到山下村裡去借糧食;村裡好人多,只要父親到誰門口一張口,他們就借給我家好多糧食,等到來年糧食一下來,就早早把糧食還給人家。

記得我奶奶和二叔住在學校山的下面,我們叫底莊,也就是在李山頭村靠西北角的地方;奶奶的個子並不是太高,圓方臉,頭上挽著黑色的頭髮網套子,身穿帶大襟的藍色褂子,裹著小腳。這裡住的三間茅草房子,東西屋山兩頭,上面鑲著較長的石滾子,兩頭最邊沿處扣著高起的黑土磚塊,前後屋沿鋪著二道石板封沿的草屋子,這茅草房,在當時來說這茅頭屋是全村能數得著,最好的房子了。奶奶住東頭兩間,中間擺著一張吃飯的木頭桌子,兩邊梁頭下是用秫秸薄子隔起來的,北牆上西北角掛著一個四方的廣播匣子,進東屋門口裡,右邊有個很大的黑泥瓦大盆,是用餐盛煎餅的;二叔住西頭一間;雙扇大木板門朝東方向,大門口裡的右側搭著一間鍋屋,大門左邊靠東南角的地方有一個正方形的糞坑,在糞坑東北角有一棵很粗的大楊槐樹,是棵兩股叉子的樹;院子裡面不是太大,院子的西面有一道院牆不高,非常的矮,人都就能直接好翻過去,西院牆隔壁住的是三奶奶家。在院子的西南角,有兩棵臭椿樹,旁邊停放著一盤石磨,是用來推煎餅的。在堂屋門口和西屋門口的地上有一條凸起的大石頭,一直延伸到院子的當中;因我們家住在山上學校裡,也很少到山下奶奶家去,每次見到奶奶感到很陌生的樣子,奶奶對我非常熱情,只要一去,就給我拿好吃的,像什麼饃饃、果子、糖塊等許多東西;有一次,我和父親一起去時,正趕上吃中午飯,奶奶燒了一小鍋雞蛋下麵條,豬肉白菜燉粉條;奶奶給我盛了滿滿一碗,她一個勁讓我吃,這一頓飯,我吃的特別飽,飯後,我又同父親回到了山上的學校。

1972年,奶奶去世了,就二叔一個人住底莊的三間茅草房。到了1973年 ,我們就搬家了,搬到奶奶住的那兩間房子,二叔住西頭的單間;在大門左側東南角墊了好多好土,壘了個小菜園子,就在裡邊種了兩畦黃瓜,黃瓜出苗後,我就和弟弟用大鐵皮洋桶,到村東頭的大坑裡抬水澆,黃瓜上架後,結的黃瓜都吃不了,只好送給鄰居家吃。我家並在西屋山頭搭了一間鍋屋,在裡面靠西牆根壘了一個燒糊塗的大鍋爐子,回糊塗鍋臺門朝東,鍋臺左邊是放風箱的,外面靠東牆根砌了一個烙煎的熬子,熬子燒火門朝北;鍋屋的南牆根是拐磨子,用來拐磨小麥糊子燒湯的;又過一年後,二叔就到村東南劃了宅基地,我們幫忙在家西釆石頭,哥哥用獨輪車從家西往新劃的宅基地推石頭,二叔自己壘牆,幾個月後,兩間茅草屋蓋好了,並在西頭搭了間鍋屋,在屋山東頭用石頭壘了個廁所。之後,我們也把堂屋西牆根明間的鋪,搬到西頭的單間,把單扇門摘掉,妀成了個窗戶,就用石頭在靠南牆根下面鋪了一個鋪。每到星期六的下午,我和弟弟就及早去到村頭軋碾,把地瓜幹用簸箕椽子等傢什裝的滿滿的,便在碾道排隊挨溝等候;來把地瓜幹軋碎,然後再放大盆子進行滲泡;到半夜或天不亮,就去推磨,磨成煎餅糊子,母親白天烙煎餅,烙一次煎餅只能夠吃一個星期。

1974年秋季的一天,我跟二叔去趕棗莊,這是我頭一次到城裡去;我們從步行就從小路走,得走東河岔村西頭過河,並經過南河岔村、途徑白山村,當來到喬屯村北時,天突然下起了瓢潑大雨,我和二叔只好到一塊高粱地,秫秸稈堆成的秫秸圈裡面避起雨來;等雨稍微小點,我們又繼續趕路。大約走了一個多小時,我們才來到棗莊,這是我第一次到城裡去,二叔說先去吃飯;就在鐵道邊的一家東方紅飯店,便找了一條長板凳坐下來,二叔到廚房視窗買了兩碗丸子湯,兩毛錢就買了滾燙冒尖一大碗丸子湯;之後,二叔又買了一瓶高粱老白酒,他也給我倒了一半小杯;衣服褲子被雨水淋溼了個透,感到渾身冷嗖嗖的,喝了一點酒後,熱乎乎的,不知不覺暈了;我就爬在飯店的桌子上睡了一會,等醒了以後,我們就往家返回,衣服鞋子都被雨水泡溼了。當我們來到南河岔村北的河時,河裡也發水了,走了一段路,又來到了東河岔村西的龍河,看到河水比南河岔的那條河水還大,水浪頭衝激河岸,河水已到了肚子以上;我把涼鞋脫了,用手提著,二叔挽住我的右胳膊,我們只好慢慢地一小步一小步,站穩後一點點挪動小步往前走過河,老半天才趕到河對岸。跑了一天的路,回到家後感到太累了,把溼了的衣服一脫,就到床上睡了。

轉眼 到1980年,農村實行大包乾分田到戶,就是把村裡所有的地塊,按照檔次的好孬,分成三級地,一級是水澆地,二級是旱地,三級是山邊地,進行抓閬按人頭分到每家每戶。當時,村裡的文化生活極其困眨,當然就是看場電影了,我是個電影迷,每當聽說鄰村晚上有電影,下午放學後,我就把書包往床上一放,晚飯也顧不得吃,就同村裡的小夥伴們撒蹦沒命地奔跑,一直跑到放電影的地方。如馬頭、官莊、西伏山、金山腰、東兩河岔、南兩河岔、孟莊、羅莊、大小龍沃、李新莊、毛山、東集河北、東集河南、馬莊、西集,就連朱屯也去看過,七八里路,只要聽說有電影,再遠再累也要跑去看,一看就是大半夜;《朝陽溝》、《南證北戰》、《地道戰》………。到後來,我們家是村裡第一個買電視的,先後買了兩臺黑白電視機,一臺飛躍牌、一臺飛翔牌的。當時,村裡大多數人家都買不起電視機,半個村子的人都到我們家來看電視,每天一到下午傍晚的時候,我就早早把電視機開開,等候村裡人來看電視,好多人為了不晚看電視,甚至連湯都不喝,就搬著板凳早點來我家看電視;我們家住的是三間茅草屋,電視機就擺放在當中明間靠北牆壁的大桌子上,有時堂屋裡坐不下,院子裡都坐得滿滿的,大多數都是看到夜裡11點多戀戀不捨的才走。

在1973年,村裡連個收音機都買不起,最早買收音機的要數李繼保了,那年春天,李繼保在外上班,買了一個外皮帶黑牛皮外套的半導體收音機帶回家,我記得他拿著收音機在村東頭土地廟旁邊一個石塘坑一塊大石頭上坐著聽廣播,我和村裡幾個小夥伴很是好奇,都圍在李繼保身邊聽收音機;後來,在外做木工的李繼紅也買了一臺小收音機。

老家西院是三奶奶家,西牆頭壘的很低不太高,一翻身就能過去。三奶奶家一輩子生兩個閨女,一個兒子(李廣啟)。三奶奶的個子挺高,裹著小腳,她經常趴在牆頭上與我們說話聊天,有時候也從大門進來到我家坐坐;一天中午她來我們家,正巧趕上吃中午飯,我們姊妹六個,都圍在一起吃飯,母親坐在一旁看著,母親望著我們姊妹們六個吃,心裡很高興。當三奶奶看到圍著滿滿一桌子時,她說:看看你們有多好,圍坐得像小燕似的,看著吃飯都香。母親每天把飯做好後,都是讓我們先吃,等我們好後,她才去吃,可有時因菜炒的少,就只剩下菜湯水子了;可母親總是說,我就是不吃,在一旁看著也是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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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3本作者大大最好的一本小說,劇情讓人拍手叫好,連看三遍也不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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