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早期翻拍最成功的瑪麗蘇小說,《千山暮雪》一定有姓名。
曾經誰還沒為劉愷威斯文敗類的貼近角色形象尖叫過呢?
愛著愛恨交雜的情緒,禁錮深愛的女人,將愛恨發揮得淋漓盡致,也算是劉愷威當年的一個巔峰形象。
單純從演員發揮出的魅力來看,當年的懵懂少女被稱讚莫紹謙迷得七葷八時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只是當我們十年後重溫,愈發覺得哪裡不對勁。
更在當下的環境中,我們愈發能夠明白,熒幕上莫紹謙的深情更多隻是男權的一塊遮羞布罷了。
向下操控的權利慾望在《千山暮雪》的劇情中,莫紹謙的父親因遭人背叛,集團危機而猝死。
莫紹謙為了挽救危機被迫接受商業婚姻,與慕詠飛結婚。
然而在新婚當夜,慕詠飛便暴露自己的真面目,怒斥莫紹謙不過只是她家操控的牲畜。
看到這裡,想必當年很多觀眾都對這個人設惡毒的女性有著強烈的反感。
但是容我們細想一番,是否會發現莫紹謙對於童雪的牽制與禁錮與慕詠飛本質上又有何不同呢?
很多人會替莫紹謙解釋,他是因為對童雪有家醜又帶著濃烈的恨意才會對她如此。
這裡就不得不多說一句,慕詠飛何嘗不是對莫紹謙帶著濃厚到近乎瘋狂的愛意呢?
當我們長大後,愈發能夠發現慕詠飛和莫紹謙都擁有一種同樣的權力慾望。
慕詠飛自小得不到父親的重視,她並非沒有商業才能卻總是被輕視。
作為富家女她要的是發揮自己的才能而不是當一位公主。
所以莫紹謙是她不得志的轉移,不僅要藉助他實現自己的志向,更無法接受她得不到他愛意的事實。
而莫紹謙呢?他對於童雪行駛權力慾望也是一種向下的發洩。
受到慕詠飛侮辱的莫紹謙依然需要慕詠飛家世帶來的幫助,所以儘管他可以冷淡慕詠飛,卻依然要屈膝慕家。
而童雪就是他發洩向下慾望的源泉,我們當然可以說他帶著愛恨,但是愛與恨的發洩口都很難操控。
當一個男性試圖操控女性的時候,一則可能是他的認為自身的權利結構受到了侵犯。
這是非常常見的,所以當下即使很多女性很優秀,當她的優秀被推到臺前,就會引發許多男性的不滿。(比如前段時間很火的楊笠)。
莫紹謙的權力結構侵犯物件應該是慕詠飛,但是他的發洩物件卻是瑪麗蘇標配,手無縛雞之力的童雪。
這無疑也是男權的一種慣性思維,向下壓迫往往只會挑選他們能夠欺負的女性。
基於這樣的思維中,實在很難對於莫紹謙這樣的“斯文敗類”產生任何的好感。
深情不是藉口這部劇同時隱藏著男權社會的一個非常不堪的“洗腦包”。
叫做我傷害你,都是因為我愛你。
這類說法幾乎是在為部位男性傷害女性提供了一個合理的解釋。
讓我們換位思考,慕詠飛對莫紹謙做出那麼多極端的事情,是否也是源於愛?
很明顯,至少她自己的說法是愛。
所以當我們要為莫紹謙的深情流淚的時候,先冷靜思考一下,愛本身是否應該帶給人傷害。
一旦愛帶給了人實質性傷害,那就是——違法。
並且當我們站在莫紹謙的立場去著迷,我們完全忽略了童雪這個角色的感受。
人設裡她的父親確實可恨,但是這一切的恨本質上都不應該由童雪來承擔。
人設中童雪一再承擔著犧牲的角色,也令女性感到格外不舒服。
她本人並非沒有生存的技能,甚至獨立也完全能過好,可是劇情一再將她推向只能依靠莫紹謙才能解決一切問題的小白兔。
這一點很難不讓人以為是編劇對於女性需要依附男性的刻板偏見。
作為名義上的女主角,她的感受完全被觀眾和設定忽略了。
不得不說,這個角色究竟在為誰的觀感服務?
她滿足了男性徵服欲的幻想,而莫紹謙的完美外形又給哪些群體帶來了意淫的空間呢?
所以作為女性,若是將自己代入童雪,怕是逃都來不及了。
所以,莫紹謙的形象越是美化,越令人感覺他不過就是男權的遮羞布。
總結當我們逐漸成長,回頭看發現這部劇種種不對勁的時候,恰恰就是女性的自我意識開始覺醒的時候。
依附與犧牲不再是女性該有的專屬標籤,我們要的是自我、獨立、山川大河。
所以深情倘若是禁錮,那無疑深情只是男權行使權利慾望的遮羞布。
如今的我們要做的,就是掀開這塊遮羞布,讓覺醒的意識重新生長,成為世界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