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青檸

圖：網路

《山河令》的靈魂人物是周子舒和溫客行，但看過原著以後，讓我印象最深刻的卻是作者筆下出場沒幾分鐘就被周子舒一劍穿喉的龍淵閣少閣主龍孝。

看過電視劇《山河令》的朋友，恐怕都對演員王滋潤扮演的龍孝印象深刻。成人的臉龐，孩童的身高，面色蒼白如同大病未愈，看上去恐怖又神秘。

高崇召集其他門派開武林大會的時候，就是他站了出來，力證武庫就算有了琉璃甲也無法開啟。也是他暗示大家，五湖盟盟主高崇有獨吞琉璃甲之意。

目的達到以後，他坐著輪椅慢慢離開，臨走時還留下了一個詭異的微笑，讓人在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的同時不禁想多問一句，這貨到底打哪來的？他想幹什麼？他出面詆譭高崇是誰的主意？

其實劇版在選角的時候，已經儘量美化這個人物的外貌，給他安排的戲份，也比原著多了不少。要是完全按照原著來拍，大家看到的龍孝至少應該是這個樣子的：

那人看面孔不過三十來歲，竟是個癱子，四肢萎縮成孩童大小，露在外面的手臂皮縮肉皺，只有腦袋大大的，脖子歪在一邊，像是直不起來一樣，看起來完全不像個人，可怖極了。

四肢萎縮成孩童大小，皮縮肉皺，可怖極了，這該是怎樣一個讓人感到後怕的角色？

可這樣一個牛逼哄哄的角色，短暫的人生卻是一個大寫的悲劇。

龍孝一生下來，父親龍雀就對他喜歡不起來，原因很簡單，就因為他覺得妻子羽追的早逝是兒子一手造成的。

再大一點，龍孝知道世間有一本可以生死肉骨，逆轉陰陽的《陰陽冊》，想讓父親拿給自已，父親也不願意。

這讓一輩子不知道站立行走是何滋味的龍孝，對父親充滿恨意。為了逼父親交出《陰陽冊》，他將父親用鐵鏈鎖了起來，鎖鏈直穿琵琶骨和膝蓋骨，就是為了逼他妥協。

周子舒“噓”了他一聲，皺著眉望過去——發現這老人身上的鏈子並不是纏在他身上的，而是穿過去的，自琵琶骨, 自膝蓋骨，傷口處爛得只剩下了骨頭，周子舒覺著，這樣還能活著, 已經怪不容易的了。

即便如此，龍雀還是寧死不屈。

龍孝折磨了父親三年，最後自己死在周子舒手裡，父親龍雀也被溫客行震碎經脈（別多想，這裡溫客行沒有瘋，他只是不願意看著龍雀躺在床上受罪）。

這種老子逼瘋兒子，兒子折磨老子的戲碼，如果不讀原著，我們肯定要罵世上最惡毒的詞彙罵龍孝腦子有問題。也只有聽完龍雀的自我分析，才明白問題出在哪裡：

龍雀高風亮節，謹守對容夫人的承諾沒有將開啟武庫的鑰匙交到兒子手裡，他本人問心無愧，但對一個一直癱瘓在床的孩子來說，卻殘忍無比。

但凡他肯多花點心思改善他們父子之間的關係，或者想辦法讓龍孝相信，傳說中的神醫谷聖物並沒有那麼神奇，龍孝後期也不至於行事如此偏激。

龍雀想了想，平靜地說道：“這輩子，我最後悔的一件事，便是沒教養好羽追的兒子，我知道他也是我兒子，卻總覺著是他要了羽追的命去，若是……這些年，我這爹當得但凡有一點好的地方，也不至於害了他。”

但凡有一點好的地方，也不至於害了他，可見龍雀平時對龍孝這個面容可怖的兒子有多不在意。

子不教，父之過。教不嚴，師之惰。

先天的殘疾，造成了龍孝的自卑。父親的冷漠，又讓他對這個世界充滿恨意。從這個角度來說，龍雀被兒子折磨了三年，也是他這個父親做得不合格。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