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巴上的痛感終於喚醒了洛依繁,她一睜開眼,就直直地對上厲湛那雙彷彿蘊含著能夠毀天滅地的風暴般的眼眸。
她向來清亮乾淨的眼眸裡此時裝滿了痛苦和慌亂的懼意,彷彿看著這世界上最可怕的怪物一般。
看著洛依繁眼中的痛苦和害怕,厲湛的情緒卻更加暴躁憤怒。
手下的力量再一次加重,低沉喑啞的聲音在昏暗的房間裡如由深淵而來的魔鬼頌吟聲般。
“怎麼?不敢看我?”
“厲總,求你,求求你,放過我……”
厲湛薄削的唇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冷笑。
洛依繁的貝齒緊緊咬住有些蒼白的唇瓣,一雙泛著水意的杏眼,襯得一張精緻清秀的小臉我見猶憐。
厲湛暗色的眸子危險地眯了起來,心中的暴劣如脫韁的野獸般終於從他的身體裡躥了出來。
那個男人對她就有這麼重要?重要到她可以把自己當成一個廉價的貨物,賣給他?
“求我?洛依繁,你算是個什麼東西?也來求我?”
暗含著無盡風暴的聲音帶著令人膽寒的寒意,鉗制著洛依繁下巴的大手猛地發力將她的臉緊緊貼在身後的鏡子之上。
“洛依繁,你怎麼不看看你自己的樣子?看看你這張讓人倒盡胃口的臉,還求我?”
說著,鉗著她下巴的手猛地一甩,彷彿洛依繁是什麼讓他噁心的垃圾一般。
洛依繁被大力摔在地上,下巴和身下的痛苦讓她極盡脫力,如破敗的木偶般死氣沉沉地躺倒在地。
厲湛轉身就打算離開。
見厲湛就這樣準備走了,洛依繁幾乎跪爬著抱住了厲湛的小腿。
厲湛因為洛依繁而停住了腳步,卻並沒有第一時間把腿上掛著的女人甩開,而是半蹲下身子,深色的眸子裡滿是不屑和嘲諷。
洛依繁強行忍下心中的屈辱和痛苦,低下頭掩飾住臉上痛苦的神情。
“厲總,之前簽得協議還有效嗎?”她生怕,厲湛因為嫌棄她而當之前籤的“賣身協議”不作數。
即便這份協對她來說萬分屈辱,可是卻是她現在唯一能夠抓住的救命稻草。
洛依繁的聲音很低,但是聽在厲湛的耳中,卻感覺其中卻彷彿蘊含著無盡的深情。而這份深情所為的人,正是那個讓她賣身給他的男人。
想到眼前的女人是為了另一個男人而賣身於他,甚至做出這幅搖尾乞憐的噁心模樣,厲湛心中的狂怒根本無法抑制。
他猛地起身揮起一腳把洛依繁甩開,再沒有一絲猶豫地離開了房間。
再一次被甩落在地的洛依繁已經沒有力氣再起身,她癱倒在冰涼的瓷磚地板之上,看著天花板上的眼睛裡裝滿了絕望和空洞。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緩慢地起身。
化妝室裡到處都是鏡子,這讓洛依繁站起來的第一眼就看見了鏡子裡照射出來的自己。
一張巴掌大的小臉是毫無血色的蒼白,只有下巴出有幾點青紫的顏色,大大的杏眼裡滿是迷茫的空洞,眼眶因為隱忍而泛著微微的紅。
看著鏡子裡像貞子一般的自己,洛依繁心中的悲傷突然排山倒海地侵襲而來,吞噬了她所有的堅強和理智。
耳邊似乎又響起了厲湛嘲諷羞辱的話語。
他說她的臉倒盡胃口,最後卻像是扔棄垃圾一般將她丟棄……
這是她自己的選擇不是嗎?是她把自己送上門來給他羞辱不是嗎?她明明就已經做好了被他折磨報復的準備不是嗎?
可是為什麼,厲湛的話就像是無數的利針一般,在她的心上紮在一個又一個的血洞,讓她的心千瘡百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