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不僅熱衷於在他寵幸妃嬪的時候讓靜姝在旁隨侍,更熱衷於讓她去頒佈他給后妃們的賞賜,靜姝不禁想這是對自己拒絕他而給與的羞辱和難堪嗎?
靜姝麻木的端著賞賜前往淑妃的承乾宮,四人中果真她最會討皇上歡心。如今她們已漸漸拉開距離,有三個已經晉升為妃,只有徳嬪還原地踏步。是不得皇上喜愛,還是因為她是自己特意安排進來,皇上將對自己的怨氣遷怒到她身上,故意疏遠她,讓她成了替罪羊?
昨日靜姝懷著內疚的心情到德嬪所住的景陽宮,皇上來的少,尤顯的宮遠地僻,人跡罕至。靜姝進去時,德嬪正低著頭在繡著什麼。看到她來,喜出望外,跟隨宮人稱呼道:“尚義姑姑。”
靜姝欠身行禮:“娘娘這般稱呼要折奴婢的壽了。”
靜姝有點不知所云,想不明白她為何如此鄭重,德嬪開口道:“我自知今日能坐在這裡都是姑姑的恩德。”
靜姝不禁環視四周,清冷空曠的宮殿裡顯的德嬪尤為單薄,這是怨恨的反話?還是真實的想法?靜姝默然不語。
靜姝感慨,也是個命運多折的可憐人。一股淡淡的檀香從內殿飄出,她奇道:“別的宮裡用的都是薰香,娘娘怎麼用的是檀香啊?”
德嬪笑笑:“那是佛香,宮中不許後宮女子私自供奉佛像,我只能邊焚香邊誦經。”
“誦經?”靜姝愈加奇怪,後宮中只有年老的嬪妃為了打發日子,尋求慰籍才會誦經唸佛。
她看出靜姝的疑惑,解釋道:“我娘懷我的時候,一直胎氣不穩,看了好多大夫,吃了好多藥也不見效。後來家中來了個化緣的尼姑,送給我娘一個平安符。不想真的很靈,此後一路順利直到我出生。我娘感念佛祖的恩惠,常帶著我拜佛誦經,我耳聞目睹,也算半個佛門弟子了。”
德嬪起身又給靜姝續了點茶,半玩笑道:“我有時還想,若是哥嫂逼我嫁我不喜歡的人,我就絞了頭髮做姑子去。佛門清淨,遠離是非,是個好去處。”
這種話若給別有用心的人聽去又是場是非,靜姝忙拿過她的刺繡想虛偽的讚揚幾句轉移話題,卻不料真的是栩栩如生,不禁由衷讚道:“娘娘,好針線。”
德嬪開心的道:“姑姑喜歡嗎,除了誦經,我最大的樂事就是刺繡了。”說著從抽屜裡拿出各式各樣的繡品:“這裡還有很多,儘管拿去。”
想起以前自己送給趙博的荷包,真是汗顏。靜姝從中選了一個出來:“奴婢就要這個了。”
她回去時德嬪直將送她送到門口,依依不捨:“姑姑,空了就來坐坐。”
回到乾清宮靜姝忍了又忍,看皇上心情還好,終於忍不住自作主張的替徳嬪討封:“皇上,今日奴婢湊巧去了景陽宮,娘娘賞了件繡品給奴婢。”
靜姝拿著繡品在皇上面前晃了好幾下,他才興趣寥寥的看了眼,實事求是道:“嗯,徳嬪的女紅,宮中無人能及。”
靜姝藉機道:“皇上,賢良淑德四位娘娘同時進宮,如今您已立了三位為妃,就差徳嬪娘娘了,為了避免厚此薄彼,您是不是......”
皇上臉色一變:“一件繡品就收買你了嗎?是她讓你這麼說的嗎?還是你覺得自己管的不夠多,連朕的臨幸你都要插手。”
靜姝驚駭的看著滿臉盛怒,目光咄咄逼人的皇上,無言的跪下請罪,這次是自己失了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