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鐘滴答，滴答，在不停地走著。樓道里靜悄悄的，黑暗中一雙眼睛，冷冷的，邪惡而又殘酷。

一

晚八點四十，氣溫降低，濃霧瀰漫，可見度不到三十米，她是他鎖定的第三個獵物。她看上去像是晚歸的高中生，馬尾辮，揹著hellokitty的書包，步態輕盈。他嗅了嗅鼻子，彷彿聞到女孩身上朝氣蓬勃的清香，心裡生出按捺不住的慾望。

他們都叫他阿龍，阿龍是個狠角色，打起架來不要命。之前他已經幹過兩票了，一個是坐檯的小姐，一個是晚歸的打工妹。幾乎沒留下什麼痕跡。他很享受把她們制服的過程，扯掉她們的衣服，就像撕開一個禮包。尖叫，哀求，掙扎，反而更能刺激他的性慾。她們是獵物，而他，則是野獸。在他看來，女人，不過是一些誘惑人的貨色，生來就會勾引男人。就像他的母親一樣，從未給過關愛，只有打罵，帶各種各樣的男人回來過夜。他恨母親，她從事的勾當讓他感到羞辱。

這次，他決定換個口味了。學生妹，聽上去不錯，不知道味道怎麼樣呢？他嚥了咽口水，靜靜尾隨。她拐進了一個老舊小區，幾次往他的方向瞄了幾眼。她覺察到了嗎？會不會有父母出來接？他幾乎要放棄了。似乎沒人接的跡象，七拐八拐，她似乎要到了，走進一個單元。

靜靜的樓道，這是他最後的機會。

他決定賭一把。她就在前面，他也拾階而上。樓道里並沒有燈，這是八十年代的老房子了。一層，兩層，三層，四層，五層，女孩開始掏鑰匙，是時候了，他血脈噴張，箭步上前，像敏捷的豹子，突然用手臂從後方鎖住女孩脖子，往後拖。女孩受驚，失去重心，拼命掙扎。女孩的反抗讓他有點慌亂，為了不讓她太吵，他使勁捂住她的嘴，直至掙扎越來越微弱，直至於無。

他急切地扯下她的內衣，瘋狂地發洩獸慾。她死了嗎？其實，他沒想弄死她的，她讓他想起了他的初戀。那個女人乳房也是這樣小巧，不過是個婊子，挺讓人遺憾的。收拾完"戰場"，他起身準備離開，運氣不錯，樓道里沒有人經過，旁邊的兩戶人家門也緊鎖著，應該是沒有人。

他拉上拉鍊，臨走時還看了看女孩的胴體，潔白如玉。

二

她叫唐婉，今年高二。身材頎長，面容姣好，天生一副好皮囊，爸爸給她取這個名字是希望她婉約動人，可那些討厭的男生卻總叫她"糖丸""糖丸"的。快到"十一"了，學校要組織一個晚會，作為學生會的文藝部長，唐婉當然要排幾個節目了。不過，最重要的是，可以和學生會主席單獨相處，他長得又帥，成績又好。唐婉知道自己長得不錯，要是能得到他的青睞就好了！

今天因為排舞，唐婉回來遲了。回想起告別時他陽光的笑容，和那句充滿磁性的"明天見"，唐婉感覺如沐春風，臉上一陣緋紅。快九點了吧，路上行人明顯減少，有霧，路燈顯出柔和的光暈。夜裡的涼意讓她一陣激靈，好冷啊，她拉緊外套，雖然很累，卻加緊了腳步，回去有一堆作業要寫，明天還要上課，真煩。她一邊走一邊盤算回家怎麼編理由搪塞父母。爸爸最近越來越煩了，張口閉口就讓她不要在學生會幹了，說是影響學習。媽媽也越發嘮叨，說什麼在學校裡不要管那麼多，各人自掃門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等等。索性先不理他們，等"十一"晚會過去了再說。

小區就在前面，快到家了。這時她注意到，好像有個人在遠遠跟著。偷偷瞟去，他戴個棒球帽，一身運動服，樣子很稚嫩。唐婉放下心來，看上去不像壞人，興許是補習功課晚歸的學長吧。

終於到她家的單元了，她家在五樓，樓道里沒裝電燈，一棟樓的十幾戶人家本來說要一起牽線安個電燈，後來因為價格分攤談不攏也就不了了之。夜裡回來十分不便，上樓時只能藉助微弱的路燈，好在唐婉對黑暗的樓道已經相當熟悉。可是今天，黑暗的樓道讓她心生不安，上樓時總感覺後面有一雙眼睛盯著自己，盯得人心裡發毛，她不由地加快腳步。到家門口了，她急急地放下書包，準備拿鑰匙。突然，黑暗中一隻手臂勒住她的脖子，天哪，力氣太大了，她死命掙扎，手臂卻像鐵鉗越來越緊，她拼命想叫喊，嘴鼻卻被牢牢捂住。唐婉眼冒金星，呼吸越來越困難，絕望中她拼命把書包甩向家門，"砰"一聲鈍響。爸爸，媽媽，你們在哪？救命！漸漸地，視線模糊了……

三

老唐是個膽小怕事的中年男人，和他老婆一樣，他只顧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從不愛管別人的閒事。前一陣子，新聞裡不是說了嗎，一個男的，就是沒事兒幹，非要去扶一個摔倒的老太婆，你看，不是被訛上了嗎？所以啊，這個社會，人心不古，管好自己的事就行了，別人的死活又與我何干呢？

老唐的煩心事夠多了，這次的崗位調整，本來是到嘴邊的肥缺，硬生生被人搶了去。工資不見漲，物價卻越來越高，日子過得緊巴巴的。最近，女兒好像處在叛逆期，越來越不聽話了，說是有個什麼晚會，要排練節目。這都幾點了，還不回來，也不打個電話，真是讓人操心，看來得找個時間好好和她談談了。

"砰！"門好像被重物撞擊了一下，老婆首先發現，門外好像有動靜。老唐趴在門上仔細聽，似乎聽到了打鬥和壓抑的叫喊。太黑了，貓眼看不見外面。"可能是對門兩口子打架吧！"老婆說，"別再動刀什麼的，怪嚇人的。"老唐點點頭，"嗯，最好別管。"他頭上微微冒汗，雖然很好奇，幾次想開門看看，但想要置身事外的念頭戰勝了好奇心。"再等等看吧！"二十分鐘過去了，門外沒有了動靜，靜悄悄的。又過了十分鐘，老唐聽到了鄰居開門的聲音，然後，是一聲驚叫。

"叮咚……"門鈴響了，老唐心裡顫抖著，"誰？"他問了一聲。但為了顯得若無其事，他故意等了一會兒才去開門，見對門的小劉面部表情有點抽搐，不知是恐懼還是緊張，"怎麼了？"他故作鎮定。"這是你家閨女嗎？"順著鄰居所指的，老唐看到了一具赤裸的女屍，四周散落的是婉婉的書包，衣服，他一陣眩暈。"造孽啊……"身旁的老婆嚎叫一聲，哭著撲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