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過去10年的全球經濟明星,印度正面臨主要經濟指標下滑的不利局面。IMF和世界銀行近期先後下調了印度經濟增長預期,世界銀行更是將印度2019~2020財年的經濟增長預期從6.9%下調至6%。《印度時報》刊文批評,莫迪內閣的主要官員對印度經濟下滑漠不關心甚至矢口否認,更不要說採取措施扭轉這一局面了,這樣下去印度經濟將會十分危險。
IMF和世界銀行下調印度經濟增長預期的理由非常充分。第一,受東南亞等國家分流的影響,國際資本對印度的投資不及預期,印度製造業和建築業投資增長乏力,影響印度工業總產值等資料的表現。第二,莫迪政府統一稅制、廢除舊鈔對印度農村地區的影響還沒有結束,預計印度農業的增長率很難超過3%。第三,受失業率大幅上升等因素的影響,汽車等私人消費將急劇下降。第四,國際收支出現惡化跡象,經常賬戶赤字已從2017-2018財年佔GDP的1.8%擴大至2018-19財年的2.1%,貿易失衡狀況加劇。2019年一季度印度經濟增長率僅為5.8%,二季度也是2019-2020財年的第一季度經濟增長率為5%。印度經濟是否會出現失速性下滑的風險還沒有完全排除,兩大國際金融組織預計印度2019-2020財年經濟增長率為6%,並沒有刻意醜化印度經濟的意思。
印度經濟下行的趨勢已經非常明顯,但是印度從總理到內閣部長都不願正視這一現實。9月22日,在美國休斯敦舉行的“你好!莫迪”活動中,莫迪總理高調宣稱,印度經濟一切都好,完全沒有問題,莫迪內閣的高階官員當然也延續這種論調。印度財政部長將汽車、摩托車等重點商品銷量大幅下滑,輕描淡寫的歸咎於印度千禧一代“更注重環保”。印度司法部長則直接宣稱,世界銀行的研究報告是“錯誤”的,“印度經濟還不錯”,他還舉例說,“10月2日(印度法定假日)一天,3部印地語電影就獲得了12億盧比(1.2億人民幣)的票房。除非該國經濟狀況良好,否則哪個國家能有這麼高的票房?”
不過印度的經濟管理部門,顯然沒有內閣部長們這麼自信。10月4日,印度央行宣佈年內第五次降息,如果印度經濟真的“一切良好”,印度央行不會這麼快的“放水”,向市場注入資金。分析印度經濟低迷的原因主要有3點:
一是莫迪政府推行的統一稅制和廢鈔令兩項改革,對印度經濟衝擊太大,大量企業不適應新稅制紛紛倒閉,造成了嚴重的失業問題,印度失業率已經升至45年來高位。同時蔬菜等必需品有因為新稅制導致價格上漲,失去工作的印度民眾只能減少消費,應對危機,從而進一步拉低印度經濟增速,形成惡性迴圈。
二是在過去10年,國際資本大量流入,創造了印度的經濟繁榮,但是大量的投資並沒有令印度製造業水平顯著提高。過度依賴服務業的印度經濟,造血能力和穩定性都還比較差。2018年上半年,受印度經濟改革的影響,國際資本大量外流,而服務業抵禦外部風險的能力又比較弱,印度經濟的反應就特別劇烈。
三是莫迪政府的治理能力有待加強。統一稅制和廢鈔令兩項改革產生的負面影響早就已經顯現,但是莫迪政府為了在印度經濟歷史上書寫重要一筆,無視這些負面影響,沒有及時對經濟政策進行調整,導致負面影響不斷擴大,難以收拾。
印度經濟面臨的問題,顯然不是簡單降息就能解決的,但是解決任何問題的第一步都是要承認問題。只有全社會都能直面問題,才能形成解決問題的合力。現在莫迪內閣的部長們不僅拒絕接受經濟放緩的現實,還質疑外部機構提交的報告和資料,僅靠個別經濟部門的單一政策工具,是很難解決印度經濟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