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泰坦尼克號倖存者在輪船沉沒當天寫的一封家書被拍賣,成交價格為12.6萬英鎊,合一百多萬人民幣。
泰坦尼克號沉沒當天的選單拍賣價是7.6萬英鎊,沉船時樂隊演奏音樂的那把小提琴拍賣價格則達到了90萬英鎊。
當然,和泰坦尼克號有關的最值錢的東西當然是詹姆斯卡梅隆導演的電影《泰坦尼克號》,全球票房達到20億美元左右,而且還是九十年代的資料。
泰坦尼克號如此被全球追捧,不僅是因為這艘船的沉沒是一百年前的大事件,同時圍繞著該船沉沒時人們展現出來的人性光輝則更讓人津津樂道。
筆者在上中學時第一次讀到關於泰坦尼克號的文章,第一次知道了“船長和船同沉”的悲壯,也被“樂隊一直演奏到被大海吞沒”所感動,當然還有男性乘客們將求生機會讓給婦孺的壯舉,說真的,當時確實很激動,對西方世界的“騎士精神”感到一種莫名的崇敬。
但是,泰坦尼克號沉沒事件果真是這樣的嗎?全是人性的光輝,就沒有人性的醜惡?
事情似乎並沒有那麼簡單。
一、誰該為泰坦尼克號死難者負責?
泰坦尼克號沉沒後,關於海難原因一直眾說紛紜,甚至連奧林匹克號李代桃僵的陰謀論都出來了。
拋開當時的鋼鐵冶煉技術有缺陷不提,泰坦尼克號沉沒的原因可以歸咎為一串錯誤:
白星輪船公司老闆伊斯梅要求高速航行,泰坦尼克號以接近設計最大速度在冰山密佈的北大西洋航行,這是導致輪船沉沒的直接原因。
泰坦尼克號瞭望哨的雙筒望遠鏡被鎖在櫃子裡拿不出來,瞭望員只能用肉眼觀察冰山。
泰坦尼克號大副在撞冰山前下達了錯誤的指令。
當然,輪船沉沒不代表大部分乘客會死去,偏偏泰坦尼克號海難還有兩個致命錯誤:
白星輪船公司老闆伊斯梅為了讓泰坦尼克號頭等艙更寬敞下令撤掉了一半救生艇,剩下的救生艇很結實,卻被船員們認為不能滿載,導致很多能容納65人的救生艇只坐上了十幾個乘客就划走了。
在泰坦尼克號沉沒時,離他們最近的並不是距離80海里的卡帕西亞號,而是隻有十幾海里的加州人號,但是加州人號不僅關閉了無線電臺,船長在船員報告發現泰坦尼克號的求救火箭後認為那不是在求救,放棄了救援。
這個船長的錯誤直接導致本來可以一個小時趕到的加州人號在天亮之後才到達現場,雖然創造出本船最高速度紀錄的卡帕西亞號玩兒命一樣只用四個小時趕到,但一切都太遲了。
可以說,一連串的錯誤導致了泰坦尼克號海灘的發生,其中伊斯梅和加州人號船長的錯誤無疑最為致命,他們都應該為死難者負責。
二、泰坦尼克號背後的輿論戰
泰坦尼克號撞冰山發生在1912年4月14日晚23點40分,沉沒於4月15日凌晨兩點半,凌晨3點半卡帕西亞號趕到現場開始救援,早上八點半全部救援結束,生還旅客全都安置在卡帕西亞號上,其中包括白星輪船公司老闆伊斯梅和泰坦尼克號助理電報員布萊德。然後,卡帕西亞號調頭開往紐約,並於4月18日晚9點半左右在紐約靠岸。
當傳來有乘客遇難的訊息後,美國媒體又開始指責英國,因為雖然泰坦尼克號是英國人的,但上面大部分乘客都是美國公民。
媒體展開輿論大戰的原因是資訊不透明,而資訊不透明的根源在於白星輪船公司和馬可尼電報公司的刻意隱瞞。
伊斯梅和布萊德4月15日就被救上了卡帕西亞號,他們當然知道死了多少乘客,甚至也知道哪些頭等艙的富翁和大佬死了,而且伊斯梅肯定會第一時間透過卡帕西亞號的電臺將確切訊息傳送給公司的大股東美國的摩根財團。
但是,不論是白星公司、馬可尼電報公司還是摩根財團都對泰坦尼克號的關鍵資訊進行了刻意隱瞞,導致了各種不準確的訊息滿天飛。隱瞞的原因有多種,比如一些財團大佬的死亡會直接影響公司股價,過多的死亡人數會衝擊公眾心理,直接的損失會讓白星輪船破產等等,嚴重情況下甚至會影響英美兩國的關係,畢竟美國死了那麼多人。
但是,事後有很多人質疑這篇文章壓根不是《紐約時報》記者寫的,因為從他偷聽到布萊德的彙報再下船返回報社,再寫出文章並校對印刷,短短兩個小時根本不可能完成,唯一的解釋是,這篇新聞稿乾脆就是布萊德或者別人提前在卡帕西亞號寫好的,寫作過程可能長達三天,《紐約時報》記者也不是混上船的,壓根就是媒體和財團之間在合作。
以《紐約時報》文章的釋出為轉折點,英美兩國的媒體不再互相攻擊而是一致宣揚所謂泰坦尼克號沉沒中展現出來的“盎格魯撒克遜人精神”,泰坦尼克號也從巨大的海難變成了一個巨大的IP,延續了一百多年。
三、誰是壞人?
在確定了泰坦尼克號上的乘客絕大部分都是好人甚至是英雄之後,媒體又開始了尋找“壞人”,他們將目光鎖定在了僥倖逃生的六位中國人身上。
在泰坦尼克號的三等艙裡有八位來自廣東的中國人,他們被英國公司僱傭,派往美國的一艘輪船當鍋爐工,為了節省成本,公司只給他們買了一張集體船票。
在海難中,八位中國人作為三等艙的男性乘客根本沒有機會登上救生艇,有兩人因此喪生大海,還有五人在最後時刻找到了一艘損壞的小船爬了上去。
另外還有一位叫方榮山的中國人趴在一塊門板上熬到了救生艇回來,他可能也是最後一位獲救的泰坦尼克號乘客。
強大的求生本能和求生能力讓六位中國人生還,比起泰坦尼克號整體上只有三分之一的生還率,中國人的生還率居然高達75%。
但是,可悲的是,由於當時美國還在《排華法案》籠罩之下,由於六位中國人地位低下,由於他們不是盎格魯撒克遜人,最終,在媒體的筆下,六位中國人成了泰坦尼克號海難中的壞人。
媒體給他們安排的罪名有:男扮女裝混入救生艇,推搡女性乘客,只救男人不救女人.....總之,他們身上沒有騎士精神,沒有紳士風度,沒有盎格魯撒克遜人精神。
美國政府直接將六位中國人驅逐出境,他們沒像其他乘客一樣登岸而是直接被遣送到了古巴繼續當苦力,從此這些妄加之罪將他們籠罩了一生,即使在他們去世後,依然有人說他們以前在船上做過一些不光彩的事。
值得一提的是,不光是六位中國人,泰坦尼克號上還有一名住在二等艙的日本鐵路官員細野正文也被指責成“男扮女裝推搡女乘客”逃亡,他回國後直接被日本政府開除了職務,這個罪名也伴隨了細野正文一生。
細野正文比較幸運的是留下了自己的證詞,他堅決否認自己做了西方媒體栽給他的罪名,他沒有推倒別人搶先登艇,可能是由於他當時穿著日本睡衣才被誤認為男扮女裝。
後來曾有人專門去調查細野正文的話,發現指責他的乘客來自13號救生艇,而細野正文登上的是10號救生艇,也就是說,對細野正文的指控似乎可信度很低。
細野正文畢竟是日本鐵路大臣,自然有人替他說話,六位倖存的中國人卻因為人微言輕一直默默承受著不白之冤。
四、《泰坦尼克號》的淺嘗輒止
比如白星輪船公司老闆伊斯梅的貪生怕死,還有人群的混亂,船員用木棍驅逐甚至開槍射擊阻止其他人往救生艇上跳。
當然還有一些在混亂中無法登上救生艇的老幼婦孺,電影中也點到了,這讓筆者在看電影時有一種感覺,《泰坦尼克號》和以前書上看的東西並不一樣,除了虛構的傑克、露絲和美國電影必須要有的“捷克斯洛伐克”之外,人在災難面前的混亂場面並沒有少拍。
更讓人感到意外的是,詹姆斯卡梅隆在片中同樣再現了“泰坦尼克號上的中國人”形象,他不僅讓中國人面孔出現在鏡頭裡,還在救生艇營救時給了一位獲救的中國人特寫。
還有就是,傑克的朋友最後搶那艘被船員放棄的救生艇片段,可能是以五個中國人偶然獲得的破船為原型的。
詹姆斯卡梅隆直接承認的則是,露絲最後獲救場面的靈感確實來自於那位趴在木板上的中國人方榮山。
五、《六人》的再現
雖然“泰坦尼克號上六位中國人”的秘密被隱藏了一百多年,但紙包不住火,一位來自英國的紀錄片團隊注意到了這件事,他們集結了數十位研究員,用了四年時間,行程遍及中國北京、台山、香港,英國倫敦、南安普頓、布里斯多、利物浦、美國舊金山、芝加哥、簡斯維爾、紐約、加拿大多倫多、劍橋、哈利法克斯等20多個城市,將六個中國人的真相和後續挖掘出來,最後形成了紀錄片《六人-泰坦尼克上的中國倖存者》。
眾人的努力,只為了一個目的,讓埋藏109年的秘密真相大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