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東山口新聞播出來說要拆,引起了不少轟動。
老街坊都紛紛走到電視熒幕前聊起了自己的回憶,連珠江衛視的鄭達都忍不住在串詞的時候說,城市要快速發展我們無可厚非,但能不能放慢一下腳步,等一等我們?
確實,建築承載的除了它自己本身的功能,還有許多與人有關的回憶以及當地的文化,廣州作為率先在全國開展“三舊”改造試點,在城市更新的道路上已經走過十餘年的歷程。
有統計資料顯示,2020年1-7月,廣州完成“三舊”改造2.8平方公里,完成固定資產投資560億元,同比增加43%。
到底一座城市的更新,應該如何開展?
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看法。
有人認為應該對老建築進行完整的保留,修舊如舊;
有人認為應該跟上經濟發展需要適當地淘汰;
有人認為老建築的保留不該拘泥於建築的本身而在於其精神;
......
每座城市都必定有她獨立的文化,建築是文化的重要載體,它承載了建築本身的設計理念,以及人們在建築中留下的痕跡以及故事,包括前人留下的精神等等。
如同遍佈在廣州老城區的各個舊址,中山圖書館舊址、省廣罷工紀念館、廣州農民運動講習所舊址......都因為發生過重要的歷史事件而保留至今。
“當你走進覺園,你會發現它並非一個完全的商業化空間。首先我們住在覺園,它是我們的家。”覺園品牌創始人李靈犀說。
當一個地方被定義為家,它有了被優待的可能。
八十多年前它就是個家,那個年代的時光很慢,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很足。買個房子,中間找個見證人,簽下房契,事情也就結了。
雖然覺園主人已經移居英國,但也還是保留了許多當年的痕跡。西洋感的瓷磚和斑駁的竹林交相輝映,那個時候年輕小姐,也許穿著蓬蓬的大擺裙在陽臺喝著紅茶,看著竹子說起了白話文的詩句,又或者兩個心懷國家大事的少年,扶一扶眼睛,思考應該怎麼把孫中山先生的三民主義踐行下去。
今天的覺園也依然是個家,而且不只是李靈犀一個人的,這是她孩子出生長大的地方,也是往來廣州的遊客們的暫住地。
靈犀把每個房間都用地名來命名,臺灣、香港、上海....各有各的風情,她也沒有太過強求去追溯房子本身的歷史,而是依照自己的心意,掏回來許多的舊物,讓舊物和舊物碰撞出新的方程式。
這遠遠還不夠,那片小竹林承載了許多人快樂的時刻,比如戶外婚禮、比如跳蚤市場、比如公路咖啡,在靈犀的眼裡,但凡空間能容納的,能給人帶來歡聲笑語的都存在意義。
對於文化,她看重南粵文化也不侷限於南越文化。就像覺園生在廣州而又吸收了西洋建築元素一樣,靈犀更願意讓覺園承載起一整個東方文化,無分地域更無分國界。
所以時不時覺園就會有活動熱鬧起來,有時候是新奇的器物,有時候是非遺光環的獅子頭,有時候是雀躍的舞蹈,不斷不斷地給覺園注入新的能量,來來往往的人也很多成為了她的朋友,一起創造有意思的事,甦醒的不止是建築,還是文化和人。
除了東山覺園,她還有一個老覺園在廣州黃埔區。當初村民因為要拆遷讓她搬出時,她內心很憤懣。
因為讓她搬遷的原因不是其他,而是因為村民看到周邊的創業園開始做得風生水起,就決定將老房子評為危房後全部拆解重建。
“我在這裡這麼久,它危不危我是清楚的。”靈犀說這句話的時候,有點痛心。她認為這是一種為了追逐商業利益而將古村落淪為城中村的短視行為,建築非但沒有被優待,還連帶它的故事一起被覆滅。
在她眼裡,廣州有其獨特的包容性,嶺南文化最大的特點就是中西合璧,這是它作為千年商都的氣質。
如同她打理的覺園,西洋風格與東方市集在同一空間中同時發生,卻並不會因此會變得違和,她覺得審美本身並無國界,而廣州的文化魅力在於能夠將把外來文化與中華民族的文化做出很好的融合,比如她的覺園。
有人流動的地方,才有故事。
覺園的美很多時候真的不在於它的裝潢,而是因為靈犀的用心,讓它一直有著少年一樣蓬勃的生氣。
文章轉自:介面樓市·家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