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認為,由土耳其人主導的土耳其共和國與庫爾德人的衝突不可調和。由於具有歷史根源的民族仇恨,被土耳其人屢次試圖強行同化的庫爾德人為了保留自己的民族文化,堅持要獨立,然而庫爾德人尋求民族獨立建國的夙願已經觸犯土耳其人國家統一的底線。
“除了大山之外,庫爾德人沒有朋友。”
這句來自庫爾德民族的諺語,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庫爾德人具備強烈的民族性,這也意味著庫爾德人排斥被同化,甚至排斥和其他民族發生文化融合。但有著獨立傾向的庫爾德民族卻一直沒有自己的國家,是世界上從未建立過自己國家的最大民族。沒有自己的國家,偏偏又人數龐大,同時擁有傳承已久且被族內民眾高度認可的本族文化,這樣矛盾的事實意味著庫爾德民族必須面對寄人籬下的困窘,以及遭到主導國家的主要民族打壓的屈辱。
庫爾德人分佈
現今總人口約三千萬的庫爾德民族有著悠久的歷史。近代以來,庫爾德人一直想著獨立建國。早在土耳其的前身奧斯曼帝國時期,庫爾德人和土耳其人仇恨的種子就埋下了。龐大的奧斯曼帝國在十九世紀末時國力衰弱,在國土尚未分裂之前,民族文化的分裂已經提前到來。當時的奧斯曼帝國是民族多元化的國家,阿拉伯人、波斯人、猶太人,還有庫爾德人都開始謀求獨立,多元民族文化的復甦對奧斯曼帝國簡直是噩夢般的覺醒,這個古老的帝國受到了刺激,開始強力鎮壓。
曾經強大過的奧斯曼帝國
在謝赫·烏貝杜拉的領導下,庫爾德人趁亂起義,想要為庫爾德人建立自己的祖國,但最後的結局還是被奧斯曼帝國血腥鎮壓。遭到鎮壓的庫爾德人沒有因為這次慘痛的失敗對爭取獨立的奮鬥心生恐懼,反而被激發出了血性,越發堅定了要建國的共同信念。經過長期的鬥爭,奧斯曼帝國自身的衰弱和在第一次世界大戰中的戰敗,給了庫爾德人希望。
1919年,奧斯曼帝國以戰敗國的身份簽署《色佛爾條約》。該條約側重協約國的利益,對奧斯曼土耳其人的要求十分苛刻,條約中甚至規定庫爾德人可以在幼發拉底河附近,庫爾德人佔多數的地區建立自治區或國家。《色佛爾條約》一經問世,庫爾德人會有多喜悅可想而知,但還沒等他們高興多久,土耳其民族主義者就在未來的“土耳其國父”凱末爾的領導下進行土耳其獨立戰爭,和協約國重新簽訂了《洛桑條約》,徹底取締《色佛爾條約》,取消了庫爾德人的自治權。任憑庫爾德人如何抗議,作風強硬的凱末爾都不予理會。在這種情況下如果庫爾德人再次起義,等待著他們的就是和奧斯曼帝國時期如出一轍的血腥鎮壓。
簽訂《色佛爾條約》的現場
凱末爾是土耳其人敬愛的國父,可在庫爾德人眼裡,他卻是屢次打壓庫爾德文化,甚至對庫爾德民族發動屠殺的惡魔。1923年土耳其共和國成立之後,由於凱末爾不想把土耳其變成宗教國家,他將土耳其民族主義建立為國家的根本讓民族感情成為國民與國家之間的最緊密聯絡,在政治上最大程度取締宗教影響,以此完成世俗化,與西方社會接軌。土耳其的民族主義者認同凱末爾的理念和做法,但此舉卻導致身為少數民族的庫爾德人對國家的更強烈不滿。
凱末爾提倡的民族主義是單一的,純粹的,決絕的,不容多元化。他只允許土耳其共和國內有一種民族主義,那就是土耳其民族主義,他和大多數土耳其民族主義者都認為容忍多元的民族文化,只會導致國家分裂,他們希望同化庫爾德人,將庫爾德變成土耳其人的一部分,讓庫爾德人不再是一個獨立的民族,但庫爾德人卻不願被同化,不願讓自己的民族消失在漫漫的歷史長河中。
土耳其之父凱末爾
於是,鬥爭就開始了。凱末爾竭力推動世俗化,庫爾德人卻崇尚宗教的聖潔性,並將庫爾德的民族主義情節融入到對聖戰的呼籲之中。在庫爾德人的躁動下,感受到危機的土耳其政府開始加大同化庫爾德人的政策力度,對庫爾德人在文化和軍事上的管制也越發嚴苛。不允許庫爾德人使用庫爾德語,書寫庫爾德族的文字——土耳其政府甚至拒絕將庫爾德人繼續稱之為“庫爾德”,改而將庫爾德人稱為“山地土耳其人”。
土耳其政府試圖強行同化庫爾德人,反倒讓庫爾德人的民族意識越來越強烈。1924年開始,庫爾德人為了爭取民族自治發起數次叛亂,但均被土耳其政府軍隊鎮壓。在庫爾德人居住的德西姆省,土耳其人對庫爾德人進行軍事活動,有萬餘人在這次行動中死亡,庫爾德人將土耳其政府的這次行動視為種族屠殺。
二戰結束後,為了進一步和歐洲國家接軌,土耳其開始實行多黨制。阿卜杜拉·奧賈蘭建立庫爾德工人黨,從此開始和土耳其政府進行對抗。土耳其雖然推行多黨制,但在這個由土耳其人主導的國家,自然容不下鬧獨立的庫爾德人進入國家的權力核心,因此明目張膽地對庫工黨百般打壓,試圖將庫工黨扼殺。
然而庫工黨不是普通意義上的政黨,在建立之初就發展了自己的武裝力量,極其擅長打游擊戰,在土耳其境內製造了多起針對土耳其政府的暴力事件。土耳其的軍隊和庫工黨武裝勢力之間的戰爭持續了很久,當土耳其政府對庫工黨加大打擊力度進行圍剿時,庫工黨就轉移到土耳其境外,例如敘利亞北部、伊拉克北部的庫爾德人居住區。等庫工黨恢復元氣後,又會回到土耳其境內,繼續和土耳其政府進行鬥爭。
庫工黨的頑強嚴重威脅到了土耳其的國家安全,土耳其政府又很難徹底消滅庫工黨,因為庫工黨和中東地區的其他勢力有關聯,可以隨時轉移到土耳其境外。土耳其政府恨透了庫工黨武裝,將庫工黨列為恐怖組織,但聯合國並沒有將庫工黨列為恐怖組織。在中東複雜的局勢下,庫工黨成為美國、俄羅斯、伊朗等國挾制土耳其的利器,習慣了在夾縫中生存的庫爾德人艱難又頑強地遊走在各個勢力之間,為了建立屬於自身民族的家園“大庫爾德斯坦”地區,而堅持不懈地戰鬥。
2014年開始,ISIS成了美國在中東地區的心腹之患。為了更好地打擊在敘利亞和伊拉克境內作亂的ISIS,同時又最大程度的減少美國自己的損耗,美國急於在中東的各勢力中尋找盟友,而長期在伊拉克、敘利亞以及土耳其邊境遊走的庫爾德武裝就成為了最佳人選。一方面,美國需要庫爾德充當先鋒投入對ISIS的作戰前線,另一方面,庫爾德人也受到了ISIS的嚴重迫害,需要美國的撐腰,和瘋狂的ISIS作戰,與此同時也能讓虎視眈眈的土耳其感到忌憚,從而不敢再對庫爾德人下手。
在對ISIS的漫長對戰中,庫爾德武裝的表現很英勇,展露出了頑強的戰鬥力,不惜代價、不負使命地起到打擊ISIS 的作用。在美國的支援下,庫爾德武裝的勢力也越發壯大起來。趁著敘利亞政府忙於和境內的反對派,以及ISIS作戰,庫爾德人佔據了敘利亞四分之一的土地,並在這塊區域內建立了自己的軍隊和治安機構。
走上打擊ISIS前線的庫爾德娘子軍
庫爾德人在敘利亞和土耳其的邊境實際掌控了這麼多土地,這對土耳其來說,簡直是不能容忍的威脅。埃爾多安政府生怕在敘利亞的庫爾德武裝和土耳其境內尋求獨立的庫爾德人聯合起來,一起謀求領土獨立。埃爾多安政府想對庫爾德武裝動手,可庫爾德武裝也是美國的盟友,礙於美國,土耳其無法展開能真正打擊到庫爾德武裝的軍事行動。
但即使如此,埃爾多安政府也對庫爾德武裝發動了“幼發拉底河之盾”和“橄欖枝”等軍事行動。ISIS這個心腹之患被除去後,2019年的10月6日晚,埃爾多安和特朗普在通話中達成最後協議,特朗普說對土耳其的“和平噴泉”行動不支援也不參與,同意從敘利亞撤出美軍。10月9日,埃爾多安宣佈對敘利亞北部發動代號為“和平噴泉”的軍事行動。至此,敘利亞北部地區的庫爾德人迎來了土耳其大軍壓境的命運。土耳其這次軍事行動的代號雖然是“和平噴泉”,但對庫爾德人來說,噴發的卻是仇恨的熔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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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援埃爾多安維護國家主權和領土的正義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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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人不是人,利用完了庫爾德人剿滅了1S1S,把庫爾德人給·拋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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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族分裂必須武力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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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前提,中東原來沒有民族,只有宗教和部落,民族定義是西方半強加,後來說多了,半推半就的認了
那個國家也不會讓民族分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