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山！一座巨大的冰山坍塌了，砸了過來，如魔鬼般恐怖至極！

不幸的泰坦尼克號遊輪栽入海底的瞬間，乘客們有多麼地無助和絕望！此時的豪華巨輪，多麼地渺小無為！

回首當時，“禍首”冰山，何過之有？人家本來就安閒地漂浮在風平浪靜的北大西洋公海中。錯的是遊輪上的瞭望員沒有及時發現冰山，二副又操作失誤，未能正確選擇避開危險，等於自己往槍口上撞。

一個錯誤的選擇，害了自己，也害了幾千個“無辜的路人”。

人的選擇如此重要，哪怕是瞬間的判斷！

這個故事令我深思。我們在前行中，常常不知道哪裡是險灘，哪裡有暗礁。

自然災害、意外事故，令人猝不及防。比如這次毫無徵兆的新冠肺炎病毒的暴發，比如44年前的唐山大地震，比如100年前的泰坦尼克號遊輪傾覆事故。

生老病死，是個自然規律。你多麼謹慎小心，多麼懂得保養保健，也無法預知哪個病魔會找上你，纏上你。“人的命，天註定”，吃齋唸佛可管用？

有道是“人生沒有彩排，每天都是直播”。無法預知，也無法自我選擇麼？人們懂得選擇的意義，但還是常常作出不智之擇，往往事到臨頭，或者時過境遷，才發現一個陷人的“坑”，才發覺自己走錯了路、認錯了人。同桌的他說，我的最大失誤是沒有趕在馬雲之前選擇馬雲的事業。玩笑大了，任何人都可以假設、推算：如果……如果……回到從前，直到夢醒。

我們常常敗於現實，在複雜的社會中，成為失寵者、落伍者、不幸者。這具體的“現實”，可能就是你所在的地方——一村、一街、一單位、一場所；就是你認識的人，離你近的人，還有屬於你的年代和環境。離你近的人毀你，回想一下是不？秦檜，撒旦，希特勒，日本鬼子，都害人，但你挨不上他們。

我想起了一個至今還有爭議的事件：有一位著名的領導人，在他病危到不省人事的時候，身邊醫護人員不敢走進他的房間，手下們都是面面相覷，無人敢於拍板如何救治。為啥呢？該領導人有過許多極為嚴苛的規矩，任何人不能輕易靠近他。結果呢，延誤醫療而亡。一個絕頂聰明的人，卻死在了自己所定的制度之下，用赫某人的話說：就像用斧頭支援自己的權力一樣，最後死於自己的斧頭。

這不是當代版“作繭自縛”的寫照麼？

我們常常敗於自己。有時候，打敗我們的，可能就是自己——自己的思維，自己的處事，自己的選擇。我過去分管人事工作期間，內心裡曾經很為幾位老同事惋惜，他們工作能力很強，但是卻不被重用。為什麼呢？不要以為“不會來事”、“不會公關巴結領導”之類，其實是過於自我，或者過於賣弄，步伐也就不那麼穩健了。還有我過去寫過的，有時候擁有某種特長的人，恰恰有著極頑固的令人討厭的習氣，比如偏激和自大。擁有最大優點的人可能也有最大缺點，二者難免互相抵消，這大約也符合上蒼的平衡安排。我們是否有過這樣的經歷和自知呢：自己把自己束縛在了一個無法施展拳腳的地界兒，動彈不得，後悔不迭。

泰坦尼克號之殤，時隔多少年之後，依然引起無數後人的痛惜、追憶。說起來，人生不就是破浪遠航的巨輪，艱險不就是一座座冰山嗎？漢霄蒼茫，氣象萬千，人們都會遇上各種激流險灘，從而有了各種不遂不幸。生活告訴我們，在諸多的“冰山”中，有一座常常擋住去路，無法消融，無法逾越，這冰山就是我們自己。它常常不被察覺，常常發現於一聲嘆息之後。

縱然前方未知，也要堅持選擇，把握機會。比方說你選擇了跨越，可能就會衝過冰山，前面的航路會順暢許多。此時，風行萬里的你，儘可領略斯堪的納維亞峭壁的冰雪，接著欣賞地中海沿岸的民居，再沐浴赤道的陽光。

（2020.4）

作者李錫文，一個六零後的寫作者、思考者，關注人文現實，著重文化反思。現任天津散文研究會會長、“天津散文”網刊主編。系中國散文學會會員、天津市作家協會會員、河北省採風學會理事、山西財經大學客座教授。出版文集若干，在中外報刊發表各類作品350萬字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