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針對伊朗的所謂“最大壓力”運動,無疑對伊朗人民和經濟產生了持久的影響,但它可能沒有達到迫使伊朗徹底屈服的預期效果。
從表面上看,至少有三個跡象表明,儘管對伊朗實施嚴厲的制裁,但伊朗實際上有能力經受住這場風暴。
伊朗的經濟彈性
首先,伊朗貨幣從特朗普單方面終止《聯合全面行動計劃》(JCPOA)以來的歷史最低點反彈,在過去一年裡收復了40%的價值。據伊朗國家通訊社伊斯蘭共和國通訊社報道,伊朗央行行長海馬迪表示,儘管面臨制裁和不斷的戰爭威脅,伊朗經濟在過去一年裡還是實現了增長。值得一提的是,伊朗每天都面臨戰爭戰爭的威脅。如果不是以色列、沙烏地阿拉伯或美國威脅要攻擊伊朗,葉門、敘利亞、伊拉克、黎巴嫩、巴基斯坦和阿富汗的地面局勢總有可能導致戰爭爆發,進而蔓延到伊朗境內。
儘管受到國際法院嚴厲譴責的經濟制裁,彭博社還是指出,伊朗的經濟在市場上得以復甦,因為伊朗已經採取措施保護外匯,並建立了一個政府運營的外匯平臺來提供供應。
這並不是說伊朗方面一切都很好。顯然,制裁正在扼制伊朗,也許在更長的時期內,伊朗經濟可能無法應對。國際貨幣基金組織星期二說,預計伊朗經濟今年將收縮9.5%,低於此前估計的收縮6%。
儘管如此,伊朗一再表示,在制裁解除之前,他們不會與特朗普會面或討論任何事情。據報道,伊朗總統甚至不願讓法國領導人馬克龍白費力氣,後者試圖最後一刻打通電話,讓魯哈尼和他的美國同行講話。
當伊朗人別無選擇,只能坐到談判桌前,或者面臨迫在眉睫的崩潰時,我們或許可以認為,特朗普的最大壓力競選實際上已經產生了預期的效果之一。
沒有政治意願
國際社會,包括華盛頓最親密的西方盟友,似乎沒有在這個問題上或多或少達成了一致。首先,馬克龍顯然沒有時間與特朗普一起,施加最大壓力。相反,法國領導人再次有機會扮演從未有人要求的調停人角色。法國和包括英國在內的許多北約國家,都曾試圖說服特朗普遵守《全面協議》及其承諾,但均以失敗告終。
無論是冷戰還是熱戰(經濟戰爭仍然是戰爭),國際社會都沒有與伊朗開戰的意願。俄羅斯還呼籲建立地區聯盟,以確保波斯灣的安全,這一呼籲得到了中國的大力支援。
巴基斯坦的伊姆蘭•汗本週在德黑蘭,試圖促成伊朗與沙特的對話——由於各種地緣政治因素,伊斯蘭堡一度是美國的堅定盟友,也是沙特不可或缺的合作伙伴。
較少報道的是,伊朗人自己曾無數次表示,他們寧願與沙特合作,也不願與沙特對抗。就在最近,伊朗石油部長比揚贊加內還丟擲了一個被忽視的難題:“儘管伊朗和沙烏地阿拉伯之間的政治關係長期起伏不定,但我們一直是朋友,我希望將來也能成為朋友,我們與他(沙特能源部長阿卜杜勒-阿齊茲•本•薩勒曼王子)沒有任何困難……我們認為所有的穆斯林國家,所有的鄰國之間應該有一個和平的環境……我們的敵人是這個地區之外的另一個國家。”
我們不應該總是把政客的話當真。但說實話,我們沒有理由懷疑這種說法。
美國的戰略仍不明朗
或許最令人沮喪的是試圖弄清特朗普政府的確切意圖。從第一天起,人們警告稱特朗普身邊都是伊朗鷹派,而他本人對這個伊斯蘭共和國也不屑一顧。
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人們開始懷疑以美國為首的與伊朗開戰的可能性有多大。舉個例子,不久前,特朗普把內心深處反對伊朗的鷹派人物博爾頓當作國家安全顧問。如果有機會與伊朗開戰,那一定是在博爾頓不斷的暴力建議下。博爾頓走了,因為連特朗普都很難確定,與伊朗爆發熱戰的威脅到底有多嚴重。
越來越有可能的是,特朗普食言並恢復制裁的總體幻想,是由於他希望廢除伊朗協議,並達成自己的協議。這是因伊核協議奧巴馬時代的政治遺產,而不是他自己的,他甚至沒有任何具體的東西可以補充。
正如美國媒體幾年前解釋的那樣:特朗普並不是因為政策原因而討厭伊朗協議。他從來沒有提出過反對它的詳細公共政策案例,專家們也不相信他真的有。但人們普遍認為,特朗普甚至還沒有讀過這份協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