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著全英料理完她公公的後事,鳳凰又和大家商量豬場改革的事,這回全英的態度發生了變化,她選擇相信鳳凰,她認定,鳳凰是她命裡的貴人,是她的救星,跟著鳳凰走沒錯。
蘭花還在搖擺之中,她另有自己的想法,她現在想的不是改革不改革的問題,她也想學劉老五的灑脫,從此金盆洗手,歸隱山林,過一種閒適、無爭的生活,她已厭倦了這種生活,想換一種活法。
秀兒嬸感覺到自己是在孤軍奮戰,自己大勢已去,乾脆不再去想這事,聽之任之吧。辭了掃街的活,和水泥一道,去西藏旅遊去了。
兩口子先去了成都,水泥的妹夫,也就是秀兒嬸的哥哥,有鑲牙的手藝,以前村裡趕集過會,走街串巷,給人鑲牙,後來到成都開了個口腔診所,日子開始過的滋潤起來。
她倆從成都坐飛機去了西藏,水泥感嘆布達拉宮的輝煌,要比白雲寺闊氣上成千上萬倍。
水泥看著什麼都稀奇,在成都的時候,有一回去逛商場,一個女人站在那裡一動不動,他過去問了一下路,那女人也不搭理他,秀兒嬸說那是模特,水泥就自言自語地說:現在的科技真先進,假人做的跟真的一樣。他看到模特大腿上的雞皮疙瘩清晰可見,非常逼真,就過去摸了一把模特的大腿,就聽得假人大叫一聲:流氓。騰的一下跳出圈外,指著水泥大罵,尖利的聲音傳遍了整個商場。水泥嚇的不知所措,假人也會說話了。這時走過來兩個保安,要扭了水泥去報警,秀兒嬸好話了一大堆,總算說清楚了,才了了這場風波。
原來,那就是一個真人,商場裡的一名員工,上班時間玩手機,被老闆逮到了,罰她站在那裡,面壁思過,讓水泥當成了模特,鬧出了一場笑話。
從商場出來,有幾個男男女女的騎行愛好者路過,人爬在車把上,屁股撅起來蹬車,看不到車座,水泥又好奇上了,這是騎的什麼車了,連個車座都沒有,不嫌硌得慌嗎,等那些人上坡的時候,水泥才看清了,原來腳踏車是有座的,他揉一揉眼睛,咦了一聲:有車座,跟沒有一樣。
水泥一路上的洋相出了不少,秀兒嬸有時呵斥他,有時把自個也樂出了淚花,一路倒也沒覺得寂寞。
從西藏回來,豬場的大勢已定,幾個股東全從管理崗位上退出來,交由專門的人員打理。股東變成了董事,不再負責場裡具體的工作。
秀兒嬸剛開始的時候,有點失落,但了過一段時間,明顯感覺到了輕鬆。在成都旅遊的時候,她去一寺廟裡抽了一簽,上寫放下兩字,當時並不懂得什麼意思,現在回想起來,目前的處境不正是應了卦象了嗎?放下,放下掃街的工作,放下軟妹的婚姻,放下豬場的管理,放下一切,等於放下了煩惱,沒有了煩惱,生活原來竟是這樣的美好。所以,秀兒嬸也不去糾結過去的得失,捎帶著經營超市,和劉老五一樣,鋤禾日當午,操起了老本行,做回了農民。
蘭花更加灑脫,只持有股份,連董事都推的乾乾淨淨,不再過問豬場裡的任何事情,不再計較任何得失。在家裡相夫教子,白老師得空的時候,一家三口出去遊山玩水,也是一種人生的境界。
全英則不行,豬場的股份還解決不了她的後顧之憂,她還得為生活奔波,喜全還在豬場打工,她則辦了一個農家小院,接待城裡來的遊客。現在四.八烈士陵園已修成開放,沿黃公路已全線貫通,村裡的鄉村旅遊也初具規模,來遊玩的遊客逐日增加,她生意說不上火爆,但也說得過去。只是有時一個人靜下來的時候,心裡不免有點寡淡,當初姐妹幾個熱熱鬧鬧,轟轟烈烈開了豬場,這幾年錢是賺了,可最終大家落寞地離開,想起來就有些失落。開始的時候是一心一意,齊心協力,離開的時候卻是各懷心事,有些傷感。其實豬場還是她們幾個的,這樣做是利大於弊,誰也能看得出來,但這就像自己的孩子一樣,長大了就要離開母親,離開家人,去外面工作、闖蕩,好事是好事,但做母親的就是有點不捨。
對於豬場的變化,秋香倒沒有什麼想法,這是時代發展的必然趨勢,跟著時代走,只有與時俱進了,才能不斷進步,不斷髮展,才有活力,才能挖掘出潛力。豬場的改革,是一件再正常不過事情。讓別人替自己賺錢,何樂而不為呢?
秋香天生就是一個閒不下來的主,她把全副的身心,投到了劉老五身上,投到了酒店的經營之上。
秋香還有一件心事未了,她瞞了劉老五,瞞了蘭花,把白老師約出來。兩人兩杯茶水,相對而坐,秋香看著白老師,白老師也看著她,此時無聲勝有聲,誰都沒有打破沉默。秋香此時覺得自己的心中心如止水,她以前渴望得到真相,今天約白老師出來,並沒有探求真相的渴望,她只想對白老師說聲謝謝,在她最困難的時候,幫助過她,儘管她也有所付出。
兩人舉杯,一飲而盡。
逝者如斯,一切成為過去。一個不想說起,一個也不願聽到,一切都已翻篇,美好就在前面。這是一個最好的結局,過去的事情都成往事,只是一段記憶,把過去或美好,或痛苦的事所,都爛在肚裡,拋到腦後,不要掛念,不必惦記,輕裝上陣,挺直了腰桿,往前躥。
鳳凰就不別多言了,她才是人生的贏家,她還是董事長,豬場還在她的操控之中,只不過她現在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了村裡的工作之上,一切都在向前,一切都在變好,青馬河村就像一艘帆船,在她的操作之下,迎著碧波,乘風遠航。
至於那些補明之流,仍然小丑一樣,上躥下跳,他們就像食物的佐料一樣,沒有了他們的存在,生活反而沒有了味道,他們只不過是青馬河村發展道路上的一塊絆腳石而已,遲早會被踢出歷史的長河,成為一堆垃圾。
姐妹們各自選擇了自己新的生活方式,心無旁騖地一心向前。
鳳凰坐在窗前,望著外面,心中若有所思,就聽得門外嘰嘰喳喳,一片笑語,秋香擁著蘭花,蘭花推著全英,全英牽著秀兒嬸,四個人擠擠鬧鬧的魚貫而入,每個人都打扮的油光水滑,嫵媚多姿。
全英新做過頭髮,波浪形的長髮披在肩上,耳朵上掛了一對黃金耳環,輕施粉黛,竟然也露出了幾分嫵媚;
秀兒嬸新買了一雙高跟鞋,穿著有些硌腳,就坐在椅子上,脫掉左腳的鞋子,左腿擱在右腿上,晃悠著左腳,把一隻白白的腳丫子露在大家眼前,腳趾上居然染了紅紅的指甲;
蘭花一身騎行服打扮,她最近好上了騎行,就是水泥在成都見到的那種運動,剛剛運動回來,就被秋香拉來這兒,緊緊的騎行服裹著她曼妙的身材,顯得十分性感;
秋香就不別說了,她永遠是最活躍、最機警的那個,她美麗,奔放,得體,性感,嫵媚,甚至有點淫蕩,所有形容女人的詞,放在她身上都合適,現在她更是愛情事業雙豐收,心中常常裝著一頭小鹿,出來外面,她是風光無限的老總,回到家裡,她是丈夫懷裡的一隻小鳥,她現在睡著醒著都是笑意盈盈。
鳳凰看著四個姐妹,叫了秋香一聲大姐,又叫她一聲媽,問今天有什麼安排?
秋香就把鳳凰從座位上拉起來,五個風姿綽約的女人站成一排,秋香就衝門外拍拍巴掌,軟妹拿著相機走了進來,五個女人,個個搔首弄姿,擺出一個個pos e,秋香一聲茄子,軟妹按下了快門,五個女人的笑容定格在了鏡頭裡邊。
拍完照片,軟妹把一份份請柬分發到各人手中,秋香就說:那天我得坐主席,我的輩分最大。
大家說著笑著,走到外面。外面微風吹拂,風光無限,景色宜人,和煦的陽光照耀著大地,把溫暖灑進了每個人的心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