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父親節,突然想用文字回憶一下我的老父親。
年輕時候東奔西跑,不知道都忙些什麼了。人到中年,離開了工作崗位,心也沉了下來,閒暇時,才想起了父親。
我父親是河北人,出身貧苦。跟闖關東那幫人逃荒來到東北的。都說河北人和山東人性格倔犟,我父親也是這個性格,也倔得很,說話辦事就他對,別人都是錯的。可他這性格分在哪,比如對待工作,他想做什麼必須做好,像牛一樣。對待同志和家人忠厚、熱情、和善、老實、本分。
他的職務一直是做小幹部,比如科長、股長、所長、主任、部門經理、支部書記等職。沒當過大幹部,因為他勤奮、肯幹。所以他的一生中一直做著平凡的工作,但兢兢業業、勤勤懇懇、任勞任怨、為政清廉。按當年黨中央的時令評價詞彙;他的一生也算我黨久經考驗的,忠誠的共產主義革命戰士。
他的官職比照清朝吏部制應該算12品以外了,但他從沒覺得官小而不作為,也從沒嫌棄過這小烏紗卑庸而攀高。不管什麼工作都做得有聲有色。年根底下這勞模,那勞模,反正總是勞模。那年的勞模就給一個獎狀,香皂,牙膏,毛巾等這些物資獎勵。最好的是緞子被面了。內年在這上頭可能也講“禮輕情意重”吧。
我父親沒享過什麼福,我們十來歲那年我母親就因病離開了我們,是父親又當爹又當娘把我們三個拉扯大的。那個時候冬天沒有賣棉衣的,每家都是自己手工縫製的。我父親一個男人家,就是這樣也為我們親手縫製棉衣棉褲,儘管針線活和樣式做得顯得粗手笨腳,也從沒讓我們幾個在寒冬裡凍著過。衣服破了也都是他為我們縫補。他的工作忙,但家裡的事情都為我們安排得井井有條。父親儘管脾氣倔,但我們不管做錯什麼,都會耐心教育我們,從不打我們,也不罵我們,他的父愛給了我們在童年裡很多快樂。
他那個年代的官職待遇也配車,但是腳踏車,牌子是“永久”,在當年也算“名車”了。我們對那臺腳踏車鈴印象很深。因為他有個習慣,每當下班,快到家的時候,大老遠先按幾下腳踏車鈴,我們聽到腳踏車鈴鐺就知道是父親回來了。我們小時候很盼父親下班,因為父親在我們身邊,我們就有踏實感。他下班還有個習慣,總給我們買好吃的東西,不管多忙都不會忘了,也從沒間斷過。所以他一回到家,我們兄妹幾個就一擁而上去,去搶翻他的皮兜子。他的買好東西這習慣一直延續到我們的孩子身上,他不管出門到哪,回來肯定有好東西帶回來,他的孫男娣女也跟我們當年一樣,也蜂擁而上去搶他的兜子。現在腳踏車年代過去了,但每當街上有腳踏車鈴聲在我身邊響起的時候,我自然會想起父親那親切的鈴聲。
父親儘管離開我們好多年了,但他的慈父容顏依然留在我們心中,他那弓腰彎背的身影彷彿依然還在我們眼前,我永遠懷念我最可愛最可敬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