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的霍秀秀已經在凳子上坐了兩天一夜,她一動不動,看不出任何情緒。
巨大的四後院,冷冷清清,外帶著外面宣囂的北京城,喧囂之中也透著寒意,透著血的味道。所有的脈動似乎都接著地氣匯聚到了這個院子裡,這個房間內,這個女人面前的那部手機上。
當年她走進這個院子的時候,解雨臣正在踢毽子,春天的回院還沒有整修完畢。之前總聽奶奶說,這個哥哥不容易,很不容易這個哥哥在陽光下踢著毽子,長頭髮比自己的還飄逸,看上去很開心,很專注。是如何的不容易法呢?
那個小小的哥哥,當對面對的不容易,是這個院子?還是外面的北京城?還是北京城外的整個大地?
霍秀秀在長大的過程中,一點一點地理解,點一點地看到,然而,直到三天前的那一刻,她才真正理解,這個哥哥的不容易在哪裡。
那條簡訊在天空中射、傳播,在中國所有城市的某個手機上作響之後,她所處的這個四盒院,幾乎是在一夜之間變成了一個怪物。這個怪物不停地延伸,吞噬著周圍的一切,最後籠罩了整個大地。
在這個怪物面前的,就只有她自己了。
原來你之前面對的,是這樣一個東西。霍秀秀的手在發抖,她能真正感覺到,解雨臣單薄的身體,在這個院子裡,和永遠離開之後,這個世界分量的差別。
這麼多年了,他一個人,背靠著時刻會吞籠掉他們的龐然大物,談笑風生地在這裡喝茶、插花、練戲、畫畫。她可以摟著他的胳膊,做各種任性的事,那麼多年。
最新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