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零公里相交的橋頭時,從兩邊綠岸的一帶狹長的水面望過去,斜陽還有丈餘高,西邊的天際是一輪白日,倒映在湖面上,金晃晃,像一條粗重的金鍊。
不停留的,推著單車直往桃花島走去。心裡默想著:要趕在夕陽下山前到達。我總在這個時候,想起林清玄與夕陽賽跑的故事,我的心情就有點激奮。
不到一公里的路,十來分鐘。當我走到岡上,明顯感到餘輝正淡下去。我跨上車,飛快地騎到島的盡頭。但見夕陽只有尺餘高了。落得真快!
我跟著三兩位游泳的人,走下坡去,來到湖面的一個下水點。此處比較開闊,對面即是大壩。大壩上方,是遠天的山影,脊線呈烏黑色。
我盯著夕陽,它騎在山脊上,正一點點下墜。一輪黯紅。那一條倒映拉長,變細,逐漸變淡,不知什麼時間,就消失在水面。
端舉著手機把夕陽下山的畫面拍了下來。
不時有下來游泳的人,有男有女,脫出外衣,把黃色的“跟屁蟲”吹鼓,把隨身帶的諸如手機之類的東西裝進去。然後,做一下簡單的活動,走下水去。
夕陽在這時沉得很快,從影片上看,整個過程,也就一分多鐘的時間。
夕陽下去後,天色黯下來。暮色悄然而至。在天沒有完全黑下去之前,大約三四十分鐘的時間,下水上岸的人多起來。
可惜我不會游泳,幹看著他們一個個在水裡撲騰,然後,心滿意足地游上岸。
有趣的是他們換衣服。我只是不好意思盯著人家去看。假借著轉頭的動作,快速地看一眼。我也不是要看人家的身體,是想看他們是怎樣換的衣服。何況,女人換衣服,我是不敢看的。我怕人家把我當成偷窺的流氓。實際上,誰沒見過呢,我不過是想觀察的動作神態。
比如男人,他們比看者我大膽,從容。分明是他們在換內褲,反而看的人比換的人還緊張。有的就圍一條寬寬的浴巾,擋著下體,兩手脫掉內褲,擰一把水,裝進袋子。再拿出乾的內衣換上,一邊套上,一邊就揭掉浴巾。不消一分鐘就完成了。
有一位女人,在水岸右邊的一棵樹下換衣。我憑著感覺,沒有轉頭去看,坐在臺階上,儘量裝著若無其事,司空見慣的老練模樣。女人換衣服,一定比男人麻煩。先套上一件像雨衣一樣的外套,像一個雨罩,罩住身體,然後在裡面動作。我想,脫褲換褲子倒是容易,那上面的紋胸怎麼脫去換上呢?有時就感到奇怪,為什麼乳房就成了女人敏感的陰私部位呢?男人不是也有乳房的麼。
天黑了下來。近處的人影變得隱隱約約。我起身準備回去。一起下來的那個男人也游上岸,準備去換衣服。我見他在身後,往側面細竹小徑處走去。我就知道,他的換衣又是不同。在無人處,直接脫掉,換上。顯然是臨時來玩,沒有準備,不經常來的。
走上坡腰,抬頭望去,一彎月亮出現在相思樹的頂空上。那棵高大相思樹,又開花了。黑影裡只是不見花朵,似乎能聞到一點淡淡的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