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羨慕別人晚上一下就輕而易舉地發現了一隻刺蝟。沒想到，不到一個月，這種有些“神奇”的“功力”，在不到一個月的今天，我也有了。一天晚上，我也發現了一隻刺蝟。

上個月的一個晚上，我和主管一起檢查。從實驗樓裡出來，到前面的辦公樓裡去。在過道邊的綠植旁，他突然蹲了下去，我上前用電筒一照，發現路邊的灌木邊上，是一隻刺蝟。我很驚訝，刺蝟在那裡，在黑暗中，無聲無息，他怎麼一下就發現了呢？我不由地佩服起主管來了。

主管五十來歲，北京人，是廠裡的老員工。我想，他之所以一下子就發現了那隻刺蝟，是因為他對北京熟悉，對廠裡熟悉。夜裡的刺蝟，白天的鳥兒，廠裡的一草一木，都是他的朋友，他對廠裡的一切，都可以說是瞭如指掌。

沒想到，時隔不到一個月，我竟然有了我所羨慕的主管的那種驚人的“發現”能力，在一個夜晚，也一下子發現了臺階上的一隻刺蝟。

這個發現刺蝟的地方，離上月主管發現刺蝟的地方很近，在實驗樓西邊門口的臺階上。我的電筒無意間一照，就發現了它。

它靜靜地呆在臺階上，一動不動。它這是出來走走？還是會友？或者在等待情人？我才知道，發現它，完全是無意的。但發現它又不容易！它們要在多長的時間內，才有這麼一次亮相？它們出來多少次，我才能碰巧看見一次？一轉眼，我到這裡已有半年時間，我已熟悉這裡的氣息，這裡也已熟悉我的氣息。我已變得從容、淡定，不再慌慌張張，不再毛毛躁躁。也許，這樣，它們才不躲著我，不怕我，而安心地出現在我面前。

距最初在北京發現刺蝟，已經過去了將近十年。最初發現刺蝟，是在北京草橋的世界花卉大觀園。從二OO九年二月二十五號到北京至今，我來北京已十年了。當時四十二歲，如今已滿五十四歲。

王良炬 2021年10月24日 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