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玉山“樊重石室”

南陽唐河 歐文燦

在唐河縣南，與湖北省棗陽縣交界的地方，有一座名山——紫玉山。這座山雖然不高，但它以險峻的主峰和厚重的歷史聞名於世。紫玉山有四個山頭，呈梅花狀，主峰紫玉峰在唐河縣境內，另外三個山頭則隸屬於棗陽縣。這些山頭與山頭之間形成了一些山間凹地，便於藏兵和居住，清末太平軍、捻軍起義時，曾有三股捻軍在這裡盤踞和停留。

紫玉山與東漢開國皇帝劉秀也有淵源。據說他在反抗王莽統治時，曾經帶兵在這裡駐紮。後人為了紀念他，在紫玉峰的一些岩石上雕刻了劉秀床、劉秀洗腳盆、劉秀蒸饃簍、劉秀飲馬槽等物件，這些石雕現在還在。劉秀分封的二十八宿中，有兩個人與這裡有緣，強弩大將軍陳俊是紫玉山人，驃騎大將軍杜茂在山上有紀念石碑。

紫玉山地處廣袤的平原之間，主峰突兀，孑然獨立，風景秀美。因此，自唐代開始，就有佛道兩家在此山建寺立廟，傳經授道。佛教鼎盛之時，紫玉山主峰山頂有鳳頂寺，山腰有般若寺，山北有摩側寺。另外，山南坡，還有一座喇嘛庵，庵前有兩棵古柏，柏上纏滿藤生植物龍鬚花。其他山頭也各有寺廟。

唐宋至明清，紫玉山香火旺盛，信客眾多。出家僧眾，代代相傳，死葬山邊，形成累累塔林。山北不遠的新店街，曾是西漢豪強樊重的家園，樊氏先人死後均葬於紫玉山周圍，形成眾多大冢；新店又是歷代湖陽縣的蔬菜基地，為了便於灌溉勞作，村人們在田疇之間打了許多水井，以致多得不可勝數。因此清代有詩讚誦紫玉山：“一山擔三寺，二柏龍鬚花；新店千眼井，九冢十八塔。”

山上的寺屋廟舍，經過歷代兵燹，毀壞殆盡，現在只能在某些遺址上看到一些殘磚爛瓦、頹垣斷壁。雖然如此，紫玉山主峰還是留有黑龍潭、黃龍潭、黑虎石、觀音崖、石室笑佛、老婆拐洞等眾多景點。在這些景點中，“老婆拐洞”是最著名的一個，它就是我們要說的“樊重石室”。樊重母親在當時應該是個老太婆了，當地人稱老年婦女為“老婆”，因此，這個“老婆拐洞”就是我們所說的“樊重石室”。

“樊重石室”是一個著名的孝老敬親故事，這個故事的主角就是光武帝劉秀的外祖父樊重。

西漢後期，劉秀的外祖父樊重是一個全國聞名的莊園主，他的莊園位於現在唐河縣湖陽鎮新店街。傳說樊重的母親膽兒小，害怕打雷，每到天氣變化，打雷扯閃時，她就驚疑不定，經常擔心自己會被天雷擊中。樊重是一個孝子，他為了解除母親的恐懼，於是派人在新店街正南不遠的紫玉山上為母親開鑿了一間石室。到了夏天，天氣反常時，樊重就會讓人提前把母親安置到石室中躲避，並令傭人在山上伺候其母親的生活起居。由於山體厚重、石室幽深，樊母自此不再怕雷，因而得以安享晚年。這個“樊重石室”也就作為中華民族孝老敬親的模範故事流傳下來。

然而“樊重石室”是否在紫玉山，在歷史上則有多種的說法。

“樊重石室”的記載源於南北朝時南朝宋盛弘之的《荊州記》，書中雲：“湖陽縣，春秋蓼國樊重之邑也。重母畏雷，為石室避之，悉以文石為階砌，今猶存。”僅此寥寥數語。

《荊州記》大約成書於437年，這時距樊重生活的時代已經過去了460多年。估計盛弘之當時也只是聽說有這麼個石室，他也不清楚這個石室到底在哪裡。為了記載這個故事，倉促成文，以致語焉不詳。自此以後，“樊重石室”形態怎樣、位置如何一直是後世爭論的焦點。

歷史上，在石室的形態上有兩種說法，一種說法是在平地上用條石壘砌而成，另一種說法是在山上鑿石開洞而成。至於石室在什麼地方？歷史上有三種說法：一種說法是在蓼山西麓，一種說法是在湖陽城中，一種說法是在紫玉山上。

關於石室是否是在庭院中用條石堆砌而成，我個人持否定態度。因為兩漢時世興厚葬，王公大臣及有錢人家，多用條石建造豪華大墓，或者用條石在大墓旁邊建造用於祭拜死人的石祠，庭院之中平地起個石屋，似墓似祠，不吉利。

關於石室在什麼地方？我傾向於在紫玉山。原因有三，其一樊重石室在蓼山西麓之說，北魏酈道元的《水經注》已經給予否定。經他考證，盛弘之把蓼山西麓湖陽公主丈夫胡珍家族的石墓祠，錯誤地當作了樊重母親的石室；其二樊重石室在湖陽縣城之說也不可信，因為這時樊重的莊園在新店，他的樓堂館舍、奴僕雜役都在新店，他不會把母親獨自安排到湖陽縣城裡居住。再說，那時的人們，並不把居住在縣城當成什麼體面的事情；其三紫玉山離新店近在咫尺，那裡有山有水，有樹有林，風景優美，正是養老休閒、遊玩娛樂的好去處。老太太在山上有雷避雷，無雷遊玩，怡然自得。還有，這裡離家也近，人們來去、供養都很方便。綜合以上情況，我認為“樊重石室”在紫玉山上還是比較可信的。

紫玉山是我縣的一座名山，號稱唐河的南天一柱，山上的“紫玉龍淵”是唐河的八大景之一，近年來因為在山上發現諸多巖畫而聞名遐邇。紫玉山主峰高338米，它周圍的峭壁好似人工堆砌一般。懸崖兀立、挺拔陡峭，黑石磊磊、嵯峨崢嶸，那山石或肖虎或肖牛或肖鷹或肖人，不一而足。山不高而俏，樹不直而密。平疇萬里間，突然出現了這麼一座小山，無疑是造物主對唐河人民的厚愛。

為了訪古尋蹤，我曾多次上山尋找“樊重石室”。但由於這個石室知之者不多，又由於它地處幽僻、人跡罕至，我竟多次尋找未果。後來在友人的指點下我才終於找到了它。“眾裡尋他千百度，暮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激動之情無以言表。在這裡我把它的具體位置分享給大家，以便大家前去參觀考察。

現在的紫玉山主峰上有一座道觀，坐北朝南，三間房屋，正中間供奉的是真武大帝，東邊供奉著玉帝，西邊供奉著觀音菩薩。主峰的西北角有一個與之相連的小山頭，“樊重石室”就在這個小山頭北面的半山腰。

“樊重石室”在山腰的崖坡上，洞口朝東北方向，是當時人們順著岩石的自然罅隙向內開鑿而成。這個石室的過道長約一丈四，裡邊小屋大約有四平方左右。或許是為了依隙開鑿、或許是為了擋風、或許是為了美觀，那通道是彎曲的，這可能就是把這個石室叫老婆拐洞的原因。過道地面高地不平，外高裡低，石室地面要更低些。通道弓腰可進，石室內部人能站立。室內西南角有一天然罅隙通向山體內部，我看這個罅隙可以通氣息，有交換空氣之用。小屋內壁煙熏火燎，生活痕跡非常濃厚。

石室洞口外邊，兩個石階之下有一20平方大小的空地，這在滿是亂石的陡坡上顯得非常異樣，似是人工整理而成。我想這裡可能就是伺候老太太的傭人們搭屋建舍居住的地方。

紫玉山有美景、有古蹟，有歷史、有傳說，可以說是一個集自然景觀與人文景觀於一體的好地方，稍加打造和開發，就會成為我們旅遊休閒的好去處，成為唐河的一張好名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