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筆/胡一刀

“中國人再次成為俄羅斯排外勢力不滿的頭號物件！”

當這樣聳人聽聞的標題出現在“某國之音”這樣的媒體上，確實會讓一些不明真相的人以為中俄關系發生了什麼重大變化。可是，真的如此嗎？

刀哥明明記得去年俄羅斯媒體報道過，“俄羅斯人對中國的好感度排在第一位”。而且，9月底刀哥剛剛去了一趟莫斯科，當面向幾位俄羅斯人問了同一個問題——“你對中國人的印象到底怎樣？”

從他們的答案來看，刀哥對中俄關系有信心。但是，的確有幾個問題我們必須加以關注。

“某國之音”在10月20日晚發出了一篇報道，聲稱“由於經濟長期低迷導致俄羅斯的排外和反移民情緒再次抬頭。一項新民調顯示，雖然中俄兩國不斷走近，每年也有大批中國遊客湧入俄羅斯，但俄羅斯社會對中國人的厭惡感卻連續兩年不斷上升”。

文章提到的這個“民調”，是由俄羅斯非盈利調查機構“列瓦達中心”上個月釋出的。調查報告說，在被訪問者中，主張限制勞工移民的人這幾年連續增加，已經從2017年時的58%上升到2018年的67%，今年則增加到了72%。

“某國之音”在文章中宣稱，“由於俄羅斯與西方交惡後，在前往俄羅斯旅遊的外國遊客中，中國人已佔據大多數，因此大批中國遊客每年源源不斷湧向俄羅斯。但儘管如此，在俄羅斯的這波新排外浪潮中，中國人卻連續兩年再次成為俄羅斯社會中較為厭惡的族群”。

看看這段文字中使用的關鍵詞語，顯然帶有強烈的主觀情感色彩。說白了，就是想帶節奏。

筆者找到了“列瓦達”中心這份民調的原文，該文其實主要談的是“克里米亞效應”使俄民眾在烏克蘭危機之後，對外來移民問題的關注度下降，但在近年俄社會經濟形勢惡化的大背景下，俄羅斯主張限制外來移民的人數在不斷增長，又回到了烏克蘭危機前的水平。

原文根本沒有特別談到中國和俄羅斯人對中國態度的問題。“某國之音”在該民調發佈一個月多之後，又添油加醋地“冷飯重炒”，並直指中俄關系，不能不讓人懷疑其背後的真實目的。

事實上，中國連續多年被俄羅斯社會視為最友好國家之一。

2018年2月，同樣是“列瓦達中心”公佈的民調結果顯示，最受俄羅斯公民喜愛的國家是中國，排在第二名的是以色列，喬治亞則排在好感度第三位。在那次民調中，70%的受訪者表現出對中國的好感，僅13%俄羅斯公民表示不喜歡中國。

而在這次民調中，俄羅斯人最反感的恰恰是美國。

那麼，“某國之音”為什麼這個時候誇大渲染俄羅斯人排華？原因就是為俄羅斯族主義勢力即將舉行的遊行等系列活動造勢。

有訊息說，俄羅斯民族主義勢力每年11月4日都要在首都莫斯科等地舉辦“俄羅斯大遊行”活動。每年活動的主要訴求是反對外來移民，同時鼓吹“俄羅斯是俄羅斯人的國家”等口號。組織者已向莫斯科市政府遞交了今年遊行活動申請。

而且，“某國之音”說，與往年略有不同，對中國人不滿，以及“禁止向中國人出售俄羅斯土地”將成為今年“俄羅斯大遊行”活動中的一句主要口號。

刀哥上個月底剛去了一趟莫斯科，在那裡感受到的是，在紅場和克里姆林宮這些標誌性景點，中國遊客確實不少，一撥接一撥。這也印證了這些年中國一直持續是俄羅斯最大的境外遊客來源地。

而且，很多俄羅斯商場、旅遊景點都出現了中文提示，莫斯科旅遊委員會還專門出了中文版的旅遊地圖。這些都是為了讓中國遊客在莫斯科有更便捷的體驗，減少一些誤會和麻煩。

在莫斯科，刀哥還問了好幾個新結識的當地年輕人，他們到底如何看待中國人和在俄羅斯街頭越來越多的中國遊客。他們給出的答案，刀哥覺得還是比較客觀的。

首先，他們都說對中國人和中國遊客的印象總體都非常好，他們接觸過的中國人都非常有禮貌，俄羅斯人跟中國人一樣都非常好客。俄羅斯人不會因為你是某個國家的人或者某個民族的人就對你有偏見，主要還是看他們是否對俄羅斯和俄羅斯人尊重，還有他們的行為。

其次，俄羅斯的排外勢力和民族主義勢力一直都有，那些都是非常極端的群體，非常少數。他們大部分在一些小城市，在莫斯科不太會出現。而且，這些排外勢力針對的不只是中國人，還包括其他國家的人。

十多年前，俄羅斯社會的排外情緒曾非常高漲。例如極端民族主義勢力光頭黨在當時活動猖獗，他們攻擊的物件包括非洲裔和亞裔人士，有人甚至被打死。但這種行為遭到了大量譴責，俄羅斯社會的排外情緒後來逐漸減弱走入低谷。

最後，由於近幾年俄羅斯經濟還在緩慢的恢復，所以俄羅斯一些地方，尤其是經濟不太好的地方，底層人群的收入比較低，工作崗位也不穩定。這些人其實是最擔心外來移民的，因為他們的工作崗位很容易被更能吃苦、工資要求更低的外來移民所取代。

刀哥覺得，由於世界經濟環境整體出現了不景氣的情況，尤其是歐洲和美國，所以很多國家的民粹主義和排外主義都在上升，俄羅斯這種聲音增加確實也比較正常。誰都希望在經濟衰退時保住自己的飯碗，畢竟這有可能關係到一家人的生計。

正因為在這個大背景下，從今年俄羅斯民調機構的調查資料來看，主張限制中國移民的人數比例，比去年和前年都有增加，而且呈現遞增的態勢。刀哥認為，這也值得我們做出一些反思。

比如，俄羅斯媒體不時會抱怨，來俄羅斯的中國遊客雖然增加的速度很快，但是他們的消費基本都被中國人在當地開的飯店、賓館和旅行社“承包”了，連導遊也基本是中國人。在旅遊收入上，大部分還是流回到中國。

比如，俄羅斯國家杜馬日前對這種來自中國的“灰色”入境旅遊的不斷增長表示擔憂。由此，俄聯邦預算每年少收入數十億盧布。為了解決這個問題，俄國家杜馬議員們計劃於近期討論一項有關導遊認證法案，以改變目前的這種局面。

俄羅斯《訊息報》21日的文章稱，據俄羅斯聯邦安全域性邊防總局統計，去年作為團體免籤遊的一部分，有超過106萬中國公民赴俄旅遊，而中國遊客個人遊人數約20萬人次。

根據俄一家旅遊協會評估，每位中國遊客每次旅遊平均花費為530美元。鑑於此，去年俄羅斯從中國遊客入境遊中的收入應超過400億盧布（1美元約為64盧布）。但是，由於存在“灰色”旅遊，俄羅斯每年在這一方向上損失鉅額收入。據地方旅遊發展委員會稱，僅聖彼得堡每年因此就損失超過10億盧布。

能看得出來，俄羅斯是希望借中國遊客不斷增多，增加本國人的就業崗位，增加本國的經濟收入。當然，也有俄羅斯旅遊協會的人指出，俄羅斯人懂中文的太少，或者不了解中國人的文化習慣，也導致很多這方面的就業崗位被中國人佔領。

另外，必須看到，“限制中國移民”的情緒在莫斯科這樣的大城市很少見，更多是在俄羅斯的遠東地區和西伯利亞。因為那裡地廣人稀，而且俄羅斯近幾年人口沒有增長，反而略微下降，這也讓外來移民在那裡更容易找到工作。

在這些地區，勞動力不足正嚴重製約當地經濟發展。所以，近年來有大量中亞和中國移民在俄羅斯遠東地區務工。有莫斯科的朋友對刀哥說，當然從僱主的角度說，只要是符合法律手續的移民，誰幹的好，誰更認真，更願意聘用誰。當地一些人在這方面確實要差一截。

整體上看，隨著近幾年中俄關系持續高水平執行，中俄務實合作不斷取得新成就。因此，刀哥覺得，中俄兩國民眾要做的是，照顧到彼此的關切，換位思考，讓一些現在存在的問題得到妥善解決。

千萬不能被某些西方媒體帶了節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