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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卡地區在蘇聯時代原為亞塞拜然加盟共和國境內的一個自治州,由於其人口以亞美尼亞族為主,所以在蘇聯解體之後一心同亞美尼亞合併。▼

2020註定是個難熬的年份。繼各類天災、疫情之後,戰亂也“如期而至”。近日,“三天一小鬧,五天一大打”的中東地區再次被引燃。而這一次的主角則來自一對高加索地區的老冤家。

如果說巴爾幹半島是歐洲的火藥桶,那麼外高加索地區就是歐亞大陸的燃燒瓶。位於黑海與裡海之間的大高加索山脈,橫貫亞美尼亞、亞塞拜然兩國。兩國長期對立直接原因就是納戈爾諾-卡拉巴赫(即“納卡”地區)的領土主權。歷史上這一地區就長期飽受局勢動盪和流血衝突的困擾。本期螺螄君著眼於這一地區的歷史發展,為大家釐清引發兩國矛盾的來龍去脈。

亞美尼亞是印歐人種的起源地,留在當地的還建立了亞美尼亞帝國,就是高加索南北這一片,5世紀後被羅馬和波斯薩珊帝國瓜分。亞塞拜然人就是波斯控制區改教的亞美尼亞人,公元11-13世紀亞塞拜然族基本形成,16-18世紀歸屬伊朗,19世紀北部併入俄羅斯帝國,1917年建立蘇維埃政權。▼

民族記憶:百年恩怨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亞美尼亞和亞塞拜然之間複雜的民族、宗教、領土矛盾在數個世紀前早已埋下伏筆,又鐫刻於兩國民族記憶中。

雖然亞美尼亞人很早就形成了自己的民族與國家,但由於人口、國力等因素,歷史上的這一地區紛紛被周邊各大勢力征服,先後成為波斯帝國、塞琉古帝國、羅馬帝國的領地。受羅馬影響,亞美尼亞人信仰基督教。

7世紀末阿拉伯帝國征服高加索地區,強迫當地人改信伊斯蘭教。大量當地人皈依伊斯蘭教。而亞美尼亞地區仍信奉基督教。突厥人的大量遷入鞏固了亞塞拜然境內各族人民的伊斯蘭教信仰,促進了亞塞拜然統一民族的形成。自此亞塞拜然和亞美尼亞形成了不同的宗教信仰。

起初阿、亞兩族還過著和睦生活,但宗教的相異和帝國的爭霸使兩族人民開始經歷相互驅逐甚至屠殺的歷史記憶。

19世紀末開始,奧斯曼帝國懷疑境內的亞美尼亞人有親俄取向,便聯合該地區其他穆斯林對其進行血腥鎮壓。第一次世界大戰期間更是製造震驚全球的“亞美尼亞大屠殺”。而亞塞拜然人,則被亞美尼亞人認定為土耳其製造大屠殺的直接的幫凶。至此,兩個民族結下了血海深仇。

亞美尼亞大屠殺

大國埋雷

進入納卡地區一段時間後公路邊上的一個登記站,一旁掛著納卡共和國的國旗。納卡共和國國旗與亞美尼亞國旗高度相似。▼

進入16世紀,亞美尼亞被波斯和奧斯曼土耳其瓜分。為了打壓信仰基督教的亞美尼亞,波斯鼓勵亞塞拜然人從裡海沿岸移居到東西亞美尼亞交界的納卡地區,經過數百年遷移後,亞塞拜然人逐漸成為納卡地區的主體民族。

1804~1828年的兩次俄伊戰爭均以伊朗失敗告終。東亞美尼亞併入沙俄。沙俄一方面“引誘”、支援大量亞美尼亞人來到南高加索並提拔亞美尼亞人擔任地方要職,另一方面又不斷驅逐亞塞拜然人,納卡再次成為亞美尼亞人為聚集區,這也為日後的地區矛盾埋下禍根。

一戰衝擊下的奧斯曼土耳其帝國分崩離析。亞美尼亞共和國藉機成立,後成為社會主義蘇聯的加盟共和國。然而,蘇聯為發展同新成興土耳其共和國的友好關係,將亞美尼亞的一大片土地送給了土耳其,其中就包括亞美尼亞的象徵、亞美尼亞人心目中的聖山——亞拉臘山。

這還沒完,此時亞塞拜然也成為了蘇聯的加盟共和國。

1923年蘇聯又做出行政區劃調整,將納卡地區劃入亞塞拜然境內,成為其中的一個自治州,但此舉又引發亞美尼亞的不滿。

斯大林及其後繼領導人在納卡問題上一直採取擱置爭議的辦法,使得納卡州亞美尼亞人的多次脫阿訴求被忽視。

至戈爾巴喬夫時期,納卡州的亞美尼亞人佔總人口比已經達到75%,但由於族際關係一直是貌合神離,亞塞拜然共和國長期實行的是歧視亞美尼亞人、清除亞美尼亞文化遺產的政策,該州的高層領導人均由亞塞拜然人擔任。

同為蘇聯加盟共和國的兩國可謂同在一個鍋裡吃飯,懾於蘇聯的專制和強大,納卡問題表面上被壓制住了,但實際上卻是暗流湧動。

上世紀八十年代後期,蘇聯陷入經濟危機,已經無暇顧及各加盟共和國。1988年2月,納卡自治州居民要求歸屬於亞米尼亞管轄,亞米尼亞當即答應了這一要求,引發亞塞拜然強烈不滿。

蘇聯解體後,納卡問題很快演變成軍事衝突。為此兩國近三十年來一直處於敵對態勢,並不時爆發小規模軍事衝突。

大國棋手,小國棋子

納卡之“結”尚未解開,基於地緣政治下的外界干預又為局勢走向增添了不穩定因素。南高加索地區歷來具有重要的戰略地位。蘇聯解體後,納卡衝突的解決程序逐漸呈現出大國博弈的色彩。

高加索地區是俄羅斯傳統的核心戰略地區。蘇聯解體初期,俄逐漸向西方靠攏,加大對基督教國家的扶持力度。同時在經濟上,亞塞拜然以石油出口貿易為主的經濟有了長足發展,俄羅斯較依賴裡海的油氣資源,兩者的貿易關係緊密。進入新世紀後,納卡問題成為俄衡阿、亞兩國的重要槓桿。因此,俄羅斯往往採取斡旋手段,既抑制衝突“外溢”,又不希望兩國徹底解決這一問題。

土耳其長期以來在納卡衝突中表面上持中立立場,但在實際上扮演著亞塞拜然支持者的角色。這與他們共同的宗教認同有很大關係。同時,支援亞塞拜然也有制衡俄羅斯在高加索和中亞的經濟政治“擴張”的戰略目的。

伊朗與亞美尼亞、亞塞拜然兩國接壤,並在初期採取積極支援阿方的態度。然而進入新世紀以來,出於本國經濟發展的考量,伊朗採取更務實的外交政策,因而也與亞美尼亞也建立了牢固的經濟合作關係。此外,出於對土耳其推行泛突厥主義的警惕,伊朗與亞美尼亞愈發走近。

後 記

事實上,這已經不是兩國第一次因納卡問題發生流血衝突了,照目前的事態看,相信也很難是最後一次。納卡衝突作為歷史遺留的複雜問題,近期難以得到徹底解決。其背後不僅僅有民族矛盾、宗教文明差異,還蘊含著複雜的利益爭奪,以及各勢力在此的力量角逐及其各自地緣戰略目標的排他性。這些因素相互交織,給該地區原本複雜的局勢增添了正常對話的難度。

總體上看,由於兩國國際影響力有限,衝突尚不會在世界上掀起太大風浪。但在未來較長一段時間內,擺在他們面前的,將會是鮮血淋漓的殘酷現實。納卡未來又將何去何從?至今仍難以找到確切的答案。而如果戰火依舊持續,相信從鄰國敘利亞身上早已看出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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