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稿：東南亞遊俠

近年來，關於“中國生育率急劇下降，新生嬰兒難求”的社會新聞聽過不少，不免感慨，中國當下的生育觀念，與筆者當年離開中國時，已大為不同。

有人說，皆因以中國當下的物價和城市節奏，以及由獨生一代組成的新生家庭所肩負的超重擔子，要撫養一個新生嬰兒，成本實在太過高昂。很多年輕人婚後寧願不生，這使該國的生育率嚴重下降。

與中國截然相反的是，高棉近幾年來的生育情況，可用兩個字來概括——濫觴。

“濫觴”所顯露出的社會景象是，非法代孕、墮胎、棄嬰等等，作為一個佛教國度，這些現象是社會所極不能容忍的，然而，在這片土地上，它們卻出奇地頻繁發生著。

一組資料顯示，2019年高棉的總生育率為2.5。意思是，平均每個高棉女性，生育2.5個孩子。這一資料顯示了高棉的高生育率，即使在全球範圍內，也是領先的。

今年以來，高棉“棄嬰”事件頻繁發生，這些事件的發生不是偶然。若要透過現象看本質，未免要揭開為“樸素”、“保守”等名詞所遮掩的社會傷疤。

應該明確一點的是，作出棄嬰行為的，多來自於母親一方。普遍的傳統觀念認為，組成家庭的夫婦，生養兒女是維持這一家庭的不可或缺條件之一，因此，可以合理地假設，做出棄嬰行為的母親，多半屬於未婚先孕。

而她們棄嬰無外乎兩個原因：“無法撫養”或“不願意撫養”。

沒有工作，沒有收入

請別急著給她們貼上各種標籤，也不要輕易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上，指責這種行為有多麼地失責。

設身處地想一想，未婚先孕媽媽，首先要有一定的經濟能力來生育、撫養這個孩子。分娩後，她們必將有很長一段時間不能工作，沒有收入。

而多數情況下，男方不認賬，不願負起撫養嬰兒的責任，這使女方承擔了所有的經濟風險。而據目前高棉的人均收入水平來看，女方顯然沒有獨自撫養孩子的能力。

衝不破的世俗藩籬

在高棉的傳統婚嫁、生育觀念中，“未婚同居”、“未婚先孕”等行為，是絕對不能被接受的，這種傳統觀念的藩籬，在鄉下尤其深厚。

一位高棉友人曾和筆者說道，即便在高度開放的金邊，一般父母也不會樂意看見自己的女兒未婚先孕的，這是一樁醜聞。

如果不能和男方“奉子成婚”，挺著一個大肚子，到獨自將孩子撫養成人的女方，她和孩子必將長期遭受到來自社會、甚至是身邊人的各種歧視。世俗無容身之所，這樣的代價未免過於沉重。

性教育的嚴重缺席

儘管高棉的傳統婚育觀念依舊保守，高棉友人認為，也僅是在老一輩父母那裡根深蒂固罷了。

現在高棉融入世界潮流，年輕人積極接受外來文化的洗禮，這一代也逐漸開放，他們擁抱自由婚戀的價值觀。

然而，自由婚戀，並不意味著可以不負責任地自由婚戀。不管是社會還是校園，高棉青少年所能接受到的健康性教育都極其有限，而原生家庭的婚戀觀又趨於無限的保守。

沒有正確的性觀念，卻又在追逐自由的戀愛，再經過荷爾蒙曖昧地攪弄一番，青少年在小鹿亂撞的衝動下，會結什麼樣的果，“結果”又是如何遭到遺棄的，就不難想象了。

法律意義的失焦

不可否認，筆者所生活的上個世紀90年代的中國，因先天殘疾而棄嬰的事件也較為嚴重。但對比於未婚同居或未婚先孕的行為，人們普遍持開放的態度，而棄嬰行為，卻普遍受到譴責。

除了在社會道德層面的普遍零容忍外，相關法律也起到了震懾意義。在中國，“遺棄罪”至少要處罰3-7年的有期徒刑，男女雙方根據主犯和從犯性質而量刑，而考慮到女方作為母親必須盡育兒之義務，視情況而緩期。

在高棉，法律對棄嬰行為並無完善規定，《高棉王國刑法典》關於“遺棄未成年人罪”的表述也非常簡單和籠統。

在執法層面上，法律機構對層出不窮的棄嬰問題，也沒有盡到調查和追責義務，法律的失焦，在某種程度上，預設和縱容了這些行為。

結語

說到這裡，筆者不由得想起了高棉友人的一段語重心長的話，他說，高棉是一個佛教國度，佛教世人不殺生、奉善行，而棄嬰行為萬萬不是佛所願看的，佛陀必已閉上了眼睛……

編者按：本文觀點，僅代表作者個人立場。

責編 Darc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