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能從二手書市場買到好書是需要緣分的。緣分這個東西不是每次購書都能碰到,也不是每次都能抓得住,有時候緣分光顧了你,離你無限近距離接近了,但它還是稍縱即逝,離你遠去了。
你可能會說,什麼是好書啊?自己喜歡的不就是好書嗎?喜歡就買,不喜歡就不買,怎麼還故弄玄虛地製造個買書緣分出來譁眾取寵。我說,真的不是這樣,好書就是好書,可以流傳下去作為經典,而有些圖書則在很短的歷史時期被淘汰了。一本書能傳世作為經典的那個理由就是判斷是否好書的標準,很難用幾個概念或三言兩語說得清楚。
收藏圖書一要勤快,要多去二手書市場轉轉,第二也靠緣分,因為好書出現的機會是有限的,特別是當你收藏一個系列圖書時,這點就更重要了。緣分有時候會主動靠近你,有時候要自己去創造。
我收藏文革長篇小說系列圖書的理由只有一個,那就是這批書永遠不會再版了,雖然這批書暫時還未得到文學史的認可,但是這畢竟是一個特殊歷史階段的產物,反映了一個時代的精神風貌,所以我覺得有必要把這批書儲存下來。
我是在九十年代末開始買這些圖書的,也是受到一個哈爾濱圖書愛好者的影響萌生了這個想法。那個時候,因為有很多單位的圖書室要撤銷,所以流到二手書市場的舊書很多,舊書貨源也很充足,加上持續的拆遷改造等原因,許多個人藏書也都流入了二手書市場。別說很容易買到七十年代的文革書籍,就是民國時期的圖書,五六十年代的稀缺圖書都很輕易地見到。當然,喜歡藏書的人有一個原則,就是特別注意書的品相,我一般都是買九成新以上的。那個時候,每逢週末,我到二手書市場去的都很早。在一個週六的早晨,有人帶來了兩個編織袋的舊書,這些書都是濟南裕興化工廠圖書室的,那批書很新,沒有閱讀的痕跡,當時還沒太有人喜歡這個題材的圖書,我就一次性買來了一批,大約有一百多本,因為是單位舊藏,難免有複本存在。這樣的買書方式持續了幾年,我還真的買到了不少文革時期的長篇小說。大約過了五年左右,在2005年的時候,濟南的二手書市場出現了一批圖書,是山東人民出版社的樣本書,經過多方打聽,我才知道,這些書是山東人民出版社因為搬遷而流出的,我迅速地查閱了山東地區在七十年代出版的長篇小說,就把這些書都買齊了,這些書品種雖然不是很多,但是品相超群,像《煤城激浪》、《宏圖》、《春泉》、《使命》、《較量》、《烽火》等等,書的後面都印有山東人民出版社的樣書章,這也是一個很好的機遇。從九十年代末開始的十年內,我主要是靠多去二手書市場買到了許多品相好的圖書。
但是有一點,二手書市場能見到的的品相很好的書,一般都是印量很大的書籍,起碼印量在十萬冊之上,而有些印量在五萬冊之下的書,在二手書市場就難以見到,例如《大路向陽》、《黃河兒女》、《青石堡》等等,還有一些精裝版的圖書,也是在二手書市場難以見到的,這些書就要透過網路書店購買。大約在十年前,你可以花費每本三十至五十元在網路書店買到很新的文革長篇小說,當然這些書都印量偏大,稍稀缺點的就要過百元了,但是還有貨可買,我透過網路書店買到了很多好的版本,如精裝版的《使命》、《雁鳴湖畔》、《霞島》,在網路書店買到的兩種很獨特的書,一個是精裝本的《戎萼碑》,護封精裝本,還有一種是很有名的《牛田洋》的精裝本,這兩種版本,現在基本都見不到了。在2006年,我偶然看到一個賣家在網路書店賣《原林深處》這本書,他有好多本,並且都帶有印刷廠的質量合格證,我判斷這是印刷廠出來的一批庫存書,我跟他取得聯絡後,就把他的幾十本書都一次性買過來了,後來我用這些書和人家互通有無,獲得了十幾本自己沒有的圖書。
文革長篇小說這個系列,品種比較多,根據《中國小說提要》下冊的著錄,共有259種,如果你不在乎書的品相,要買全這個系列其實是很容易的,但是我有一個原則,書的品相要在九成新之上,這就有些困難了。為了完整地保質保量地收藏好這個系列的圖書,我就請二手書市場的一些攤主朋友們幫忙,請他們留心,如果有合適的我需要的圖書,就手下留情,給我留一留。我認識的這些攤主們都非常好,在他們的支援下,我又得到了許多這個系列的圖書,我真的很感謝他們,這就是說的自己創造緣分。
現在,二手書市場已很難見到文革時期的長篇小說了,在網路書店裡倒是數量龐大,但都是品相略差的書,並且多數有館藏標記,想買到一本如意的高品相書,要花費較多的精力和金錢才能得到。
經過許多年的努力,也歷經不斷地去粗存精,如今我的這個系列藏書已經完成了,看著那些精美的封面,讀著那些奔放熱情的語言,一個曾經的時代又歷歷清晰地展現在眼前,我覺得,這個系列的藏書很值得,我也為自己能早日收藏到這批圖書感到幸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