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皮包裡隨時塞著一把手槍,一個假身份證,假髮和化妝的用具,以便在需要的時候變成另外一個人。
這不是任何一個諜戰小說裡的情節。Miriam Rodríguez是一名墨西哥再普通不過的母親,每週去美國做保姆賺錢。
但自從2014年,她就變成了一名偵探。這年,她的女兒被當地的犯罪團伙綁架並殘殺,警方無動於衷。
絕望的她利用過人的觀察能力和偵查技術,穿梭於毒販與暴力團伙中,一個接一個的揪出殺害女兒的兇手,將他們繩之以法,就像在哥譚打擊犯罪的蝙蝠俠。
“如果法律沒辦法給我正義,那我只能親自帶來正義。”
罪惡之城與變身蝙蝠俠的媽媽墨西哥聖費爾南多,一座充斥著暴力和有罪不罰的罪惡之城。一位悲痛欲絕的母親不得不成為正義的化身,為死去的女兒復仇。
聖費爾南多周邊的每條公路都通往美國的邊境口岸,周圍樹木茂密,成為了幫派分子走私和藏匿的最佳選擇。
在聖費爾南多生活,意味著接受很多殘酷的現實:犯罪團伙遍地,各派系混戰,政府軟弱無力,宵禁,火併,親人被殺,孩子失蹤,家人被綁架。
2010年,警方在當地發現了72具被黑幫殘害的屍體被拋棄在郊區的亂葬崗,當時,外國人們都以為這就是這裡發生的最野蠻殘忍的事件了。
直到第二年,當地發生了駭人聽聞的幫派公交車綁架案,一次在萬人坑裡挖出了200具屍體。
近10年是聖費爾南多最混亂的時期,當地很多人為了活命遠走他鄉,許多房屋被拋棄,許多酒吧和餐館因為害怕槍戰關閉。
一張城裡的失蹤者海報
澤塔斯是當地的武裝犯罪組織之一,多年來一直與其他團伙為了爭搶地盤在聖費爾南多附近交戰。火拼買軍火需要非常多的錢,那錢不夠的時候怎麼辦?
澤塔斯會綁架當地無辜的孩子們,逼迫父母交贖金後撕票,再用這筆錢當“軍費”。有時,團伙之間甚至會舉行殺人比賽,看誰綁架得多,殺得多,對於他們來說,這完全就是一項“體育運動”。
澤塔斯200人案的嫌疑人們
Rodríguez夫人一家是選擇留在這個城市的家庭之一。除了成年的大兒子離開了家鄉,爸爸媽媽,大女兒和小女兒Karen在紛亂中過著平靜的生活。
Karen一邊上學,一邊幫母親經營著一家服裝店,直到2014年1月23日這天。
Karen開著皮卡正準備出門,就在準備併入車流時,兩輛卡車從兩側的車道駛來,把Karen的車夾在中間,最終逼停了女孩。然後就是一幫拿著槍的人強行砸開她的車門,將她拖下車,扔到自己的卡車後絕塵而去。
這幫人就是澤塔斯的成員,綁架Karen的目的當然就是為了要贖金。他們先開車將Karen綁回家裡,本想直接向Rodríguez夫人和丈夫要錢。但不巧,那天沒人在家。
Karen被綁架的路口
正當綁匪搜刮Karen家裡的錢財時,約好了來家裡修卡車的師傅撞見了綁架現場。綁匪有些慌了,他們打暈了汽修師傅,匆匆帶著人質Karen離開。
Rodríguez夫人每週都要去美國德州做保姆,回到家後,卻發現女兒不見了蹤影,不久後她便接到了歹徒的勒索電話。
女兒被綁架的幾周後,勒索電話,威脅和虛假的承諾成為了令Rodríguez夫人作嘔的日常。綁匪不光要一筆贖金,而是一次次以撕票女兒為威脅,不斷加碼。
為了支付第一筆贖金,Rodríguez夫人一家從銀行貸款,取出來了一袋子現金。她天真地以為,只要她按照綁匪說的去做,女兒就一定能平安無事地回家。
她的丈夫去交了第一筆贖金,和電影裡的場景一樣,將袋子丟在一家醫院附近,然後再去約定地點等待綁匪歸還女兒。但等到夜裡,綁匪和女兒也都沒有出現。
一週後,第一個聯絡他們的電話變成了空號。但馬上又有其他自稱綁匪的號碼打過來。他們說,需要更多的錢,有的要500美元,有的要1000美元。
家裡人都懷疑這時女兒已經凶多吉少,但還是按照約定送錢。Rodríguez夫人長了個心眼,她大膽的對綁匪提出了一個要求——要錢沒問題,但我想和你們的成員見一面。
與澤塔斯分子正面交涉,這無疑是個拼命的選擇。幫派聽到她的要求時都樂了,我們連警方都懶得管,區區一箇中年婦女,又能拿我們怎樣?見就見唄。
於是Rodríguez夫人獲准與一名參與綁架的青年在快餐店見面。那是個瘦小的青年,當她一遍遍懇求青年歸還女兒的時候,對方腰帶上纏著的對講機不停地發出聲響,打斷著夫人的哀求。
會面的餐廳
青年表示澤塔斯和Karen的綁架案無關,但是隻要她付2000美元,他願意幫她找點線索。雖然Rodríguez夫人知道眼前人說的都是謊話,但她還是立馬掏出2000美元。交錢時,她隱約注意到青年的對講機裡,傳出了喊著“薩瑪”的聲音。
如果說每一次交錢都給Rodríguez夫人帶來了新的希望,那麼每一次綁匪的音信全無就會讓她陷入絕望。一個月裡,女兒失蹤,反覆被勒索,摧毀了她的家庭。
夫妻倆因為小女兒的失蹤爭吵不已,最終分居。Rodríguez夫人的丈夫性格大變,曾經活潑的父親嚴重抑鬱,悶在家裡整日不出門,瘦到孩子們認不出來。
Rodríguez夫人搬去和大女兒住在一起,在支付了最後一筆所謂的贖金後。她終於平靜地對大女兒說:我想Karen已經死了。
但她隨即告訴大女兒。不找到綁架Karen的兇手,她絕不善罷甘休。她要一個一個地追捕他們,直到她死的那一天。
從那天起,大女兒發現,母親從此變了一個人。Rodríguez夫人拯救女兒的希望之火變成了復仇的火把。
她也不會想到,母親那天說的話,成為了她一生的縮影。
與暴力團伙並行的孤膽英雄Karen被綁架時不滿20歲,綁架她的團伙大概有20人。Rodríguez夫人以一己之力,用了三年時間將一半犯罪分子捉捕入獄。
為此她剪了頭髮,將它們全部染紅,偽裝成民調員、衛生員和選舉官員,以獲取那些疑似歹徒的人的姓名和地址。她編造各種身份和藉口去接近歹徒的家人,從他們的祖母或表妹口中套出更多細節。
在幫派分子已經洋洋自得地享用這她的贖金時,她弄清了他們的生活習慣、朋友、家鄉、童年。然後跟隨自己調查的證據網,找到兇手現在的住址。
其中每一個環節,幾乎都需要過人的勇氣,偵查,偽裝和審訊技巧。難以想象,一名普通的母親竟被逼成了這樣。
Rodríguez夫人的遭遇並不特殊,在墨西哥這樣的綁架案几個月就會出一次。由於警方的軟弱無能,再加上黑幫勢力過大,家人不敢報警,綁架案通常就會變成壓箱底的無頭案。
但從沒有一個人,一個女人,想過要用肉身去對抗控制著整個城市的犯罪團伙。只有Rodríguez夫人這樣做了。
她先從社交網路開始調查,這個年代年輕人都沉迷網路,就算是幫派成員也會發自拍照。Rodríguez夫人先開始了對“薩瑪”這個名字的搜尋,這很可能是那天與她面談的青年的名字。
Rodríguez夫人的兒子Lius
在臉書上瀏覽了數天後,她發現一張照片@了“薩瑪”這個名字,而照片中的人就是那個瘦高的青年!
薩瑪和一名朋友
青年身邊站著一個穿著冰激凌店制服的女子,像是他的女友,夫人很快把蹲守地點縮小到了這家冰激凌店。
在店裡蹲守了好幾個星期後,夫人已經對女子的換班時間瞭如指掌,只要他們真的是男女朋友,在她下班時監視她,一定會等到薩瑪的出現。
果不其然,一次下班時薩瑪來接女子回家,Rodríguez夫人跟了一路並記下了他們的住址。
然後她找到了女兒失蹤那天被打暈的汽修師傅,由於他沒有什麼綁架價值,所以倖免於難。汽修師傅在看到Rodríguez夫人提供的薩瑪的照片時,確定了當天他就是綁架犯之一,並提供了一些關鍵性證詞。
但僅有這些是不夠的,她要逼迫警方逮捕這些犯人,就必須將赤裸裸的證據,照片,名字甩到警方臉上。否則他們十有八九連看都不會看。
為了收集干預薩瑪的更多資料,她找出了曾經在衛生部做清潔工時的舊制服,偽造了身份證,然後先花了半天時間對附近的居民們做了一次真的問卷調查。
最後她拿著一大摞問卷來到了薩瑪女友的家,在聊天中套出了男方的名字,住址等基本資訊。然後將一個月來自己的所有搜查結果編輯成冊,直奔警局。
她去找過當地、本州和聯邦當局,但幾乎每個探員都不願意接手關於幫派的案子,她像一個不受待見的推銷員,被反覆趕出政府大門。
最後,一位善良的聯邦警探接手了她的案件。九成是被夫人本人的毅力所感染。這名警探說:
“當她把檔案鋪在桌子上時,我從沒見過這樣的場景。難以置信,她居然獨自一人就掌握瞭如此多的細節和資訊。”
“幫助她追捕綁架她女兒的人就是我職業生涯中最大的殊榮。”
當警方願意下達逮捕令時,薩瑪已經聞風而動逃出了城。Rodríguez夫人並不氣餒,她一邊監視薩瑪身邊人的動態,一邊調查其他犯罪分子的下落,很快搜集到了一大摞薩瑪與其他人的合影。
9月15日,女兒消失的8個月後,薩瑪居然偶然出現在了Rodríguez夫人兒子的店鋪裡。兒子立刻打電話給母親,並一路尾隨薩瑪,另一邊母親報警給警方提供兩人的實時位置。
薩瑪被發現時的店鋪
警方最終在中央廣場逮捕了這個肆無忌憚的綁架犯。只有薩瑪在調查中供出了一些同夥的名字和住址,但拒絕透露Karen遺體的下落。
當Rodríguez夫人在審訊室外旁聽時,她聽到薩瑪懇求警察讓他見母親一面,似乎找到了突破口。Rodríguez夫人買了炸雞和可樂給女兒的綁架犯,令警方摸不著頭腦。
隨後他們卻發現,年輕的綁架犯邊吃邊和Rodríguez夫人聊起來,最終開始痛哭。Rodríguez夫人充當了母親的角色,讓嫌疑犯放下了所有防備,將一切他知道的綁架細節告訴了Rodríguez夫人,包括藏屍的地點。
薩瑪帶著警方和Rodríguez夫人來到了綁架團伙受害者的墳場,在這裡一地都是人類的屍骨,有幾十具,難以分清誰是誰。
猙獰的汙跡,大小不一的骨頭,繩索,彈痕...在瀏覽這眼前的地獄時,Rodríguez夫人發現了一條屬於女兒的圍巾。
Karen屍骨被發現的廢棄農場
儘管不負責任的法醫非要說這裡面沒有Karen的屍骨,但是Rodríguez夫人就像鋼炮一樣,與警方抗爭,擺出自己的證據堅持要他們重新檢查。
她的堅持是對的,第二年,搜查隊帶走的遺骸裡,發現了一塊Karen的股骨。薩瑪和被他供出的部分同夥被成功定罪,抓進監獄,Rodríguez夫人的追捕還在繼續。
揪出藏匿的兇手Rodríguez夫人和警方來往時,發現以前和自己很熟的鄰居貝坦庫爾對她很莫名冷淡和躲閃。
Rodríguez夫人發現貝坦庫爾開的餐廳就在女兒被殺的亂葬崗附近,有一瞬間,Rodríguez夫人的直覺告訴她,這個女人也參與了女兒的綁架案。
Rodríguez夫人飛奔回家,又投入到研究中。她發現貝坦庫爾與女兒綁架犯中的一人有戀愛關係,男方前段時間因為其他罪名入獄。
她像在冰激凌店一樣,在男方所在的監獄門口,蹲守了貝坦庫爾幾個星期,最終找到了她並引導警方將她逮捕。
警方調查發現,數通打給Rodríguez夫人的勒索電話都來自女人的家。她是共犯之一。
距離女兒的死亡已經快過去一年,Rodríguez夫人的線索記滿了幾個筆記本。那些還沒被發現的罪犯,很多人離開聖費爾南多,活在正常工作的偽裝下,做出租車司機,搬運工,花匠,甚至一些人真的改邪歸正成了虔誠的基督徒。
Rodríguez夫人不打算讓他們平靜的生活繼續。她去了只有1.3萬人的阿爾達馬,這裡有那位“基督徒”的身影。
Rodríguez夫人找到了他的外婆,並探聽到了男子每天做禮拜的時間和地點。Rodríguez夫人也喬裝打扮成為了教堂裡的信徒之一,果然在那裡蹲到了他。
當她看著警察在教堂中逮捕男子時,周圍的教友們不敢置信,還有人向Rodríguez夫人求情,說他現在都知錯悔改了,饒了他吧。
她嗤之以鼻:“當他殺死我女兒時,他的同情心又在哪裡?。”
下一個目標是現在在做花匠的米里亞姆。Rodríguez夫人知道花匠在加入幫派前,曾在街上賣花,並參與了她女兒的綁架案。
她已經追捕他一年了,審問與他合作過的罪犯,結交他不知情的親戚,尋求他的行蹤線索。終於一個寡婦打電話告訴夫人,米里亞姆現在在美墨邊境賣玫瑰維持生計。
Rodríguez夫人立即行動,第二天清早沒來得及洗澡換睡衣,直接套上了風衣,棒球帽,皮包裡攥著一把手槍,跑過清晨通往德克薩斯的橋。
這裡有很多推車的小商販。她每隔幾分鐘就停下對照一下手裡花匠的照片。誰知道,那天花匠卻沒有推花車出來,而是在兜售太陽鏡。當Rodríguez夫人發現他時,距離已經太近,花匠也認出了Rodríguez夫人,拔腿就跑。
他沿著狹窄的人行道猛衝,一瞬間56歲的夫人瘋狂追趕,伸手抓住了花匠的衣服,將對方一把摔在了欄杆上,然後掏出槍頂著花匠的後背。一切動作都發生在幾秒鐘。
"如果你敢動,我就開槍打死你,"她在那裡將花匠扣押了一個小時,直到等來了警察將其逮捕。
三年內,夫人幾乎抓獲了所有綁架並殺害女兒的團伙還健在的成員,整整10個人。這場瘋狂的“獵殺”行動讓她成為了當地的正義的象徵,她同樣也幫助其他受害者家屬尋找證據。
女兒不可能起死回生,但至少,她不會再讓法律放過這些暴徒。追逐正義是Rodríguez夫人的迫不得已,也是對於喪女之痛的逃避。但這不是大團圓的偵探電影,挑戰幫派,就要付出代價。
她公開向聖費爾南多黑幫的宣戰行為,不僅僅威脅到了幾個綁匪,而是讓整個城市的幫派都聞風喪膽。朋友們都說,她被做掉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而政府還拒絕為她提供保護。
Rodríguez夫人卻並不恐懼:"我不在乎他們是否要殺了我,他們殺我女兒的那天,我就死了。我想結束這一切。我要幹掉那些傷害我女兒的人,他們對我怎樣我無所謂。"
血色母親節2017年的母親節,Rodríguez夫人被人刺殺。她在屋裡看電視的丈夫聽到槍聲,出門看到妻子面朝下趴在家門口,血慢慢從頭頂滲出來,她的手插在包里正要拔槍。
在被殺前一個月,夫人成功逮捕了追捕名單上的最後一個目標,還摔斷了腳。目標是參與綁架案的年輕女子,現在在其他城市做保姆避風頭。
她花了好幾天開車到女子做保姆的戶主家附近盯梢,為此只能在瓶子裡小便,在黑暗中用對講機指揮在另一邊監視的兒子。警方順利將女子逮捕,但在控制罪犯的過程中她的腳部骨折。
母親節那天,她還打著石膏。晚上10點21分,夫人回到和丈夫同居的橙色小房子裡,把車停在大街上。由於腳傷,她的行動遲緩了些。
這時,一輛白色的尼桑卡車載著一名男子來到她身後,連開13槍後逃之夭夭。這名男子是被Rodríguez夫人抓捕歸案的綁架犯之一,兩個月前有數名犯人越獄後逃竄,他是其中之一。
他出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報復Rodríguez夫人。人們都說邪不壓正,但在聖費爾南多,甚至墨西哥,正義只能走這麼遠。
夫人被刺殺後近一個月,韋拉克魯斯州官員根據她生前提供的資訊,又逮捕了一名嫌疑犯。這名女子曾折磨被綁架的Karen,把她像拳擊袋一樣吊起來。警察找到她時,她就像沒事人一樣開出租賺錢,撫養兒子。
MiriamRodríguez的墳墓
這是夫人留給聖費爾南多最後的印記,她人生中的最後三年和她悲劇性的犧牲都多少震撼了聖費爾南多。
人們對她的鬥爭敬佩不已,對她的死感到憤慨。市政府在中央廣場放置了一塊紀念她的銅牌。她的兒子,接管了她成立的受害者聯盟,當局承諾要抓住殺害她的兇手。
但還是那句話,這不是個有著完美結局的電影。現實就像掌控這裡的幫派分子一樣殘酷不仁。
今年7月,銷聲匿跡一段時間的澤塔斯再次綁架了一名14歲的男孩,作案手法完全相同。警方的冷漠一如往常,家人交付了贖金卻換來孩子的屍體也如出一轍。
當Rodríguez夫人的兒子聽到新案件時,霎時淚流滿面。他知道,這和殺死妹妹的是一群人。
鎮民們在遊行,要為死去的男孩討回公道,但母親生前組織的受害者聯盟已經原地解散,現在,只有兒子一人還在追查兇手。這一切就像恐怖的輪迴。
兒子 Luis和母親手機的眾多證據
14歲男孩的家人決定不起訴任何兇手,男孩的父親說:“我們很想像Rodríguez夫人那樣做,但她的後果是什麼?她死了。”
14歲男孩的父母
在司法缺失的世界,雖然英雄難以對抗整個社會的邪惡,而平凡人終究無力直面惡魔。
偉大的Rodríguez夫人沒有撼動聖費爾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