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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時候,在許多公園裡,時常會看到一些被“圈”起來的場地。外面掛著各種粗糙的手繪海報。

海報上都是一些奇形怪狀的人或者動物,像是什麼五爪金龍,瓶中女等等頗為奇特的東西。這對當時的我來說有一種莫名的吸引力。但是進場以後才發現,裡面盡是一些照片和模型,或者就是一些看起來很有瑕疵的“標本”,根本不像宣傳中的那麼“勁爆”。

這就是曾經風靡國內的“怪人展覽”,這種展覽源自於國外的畸形秀表演。當然,國內這種展覽帶有更多的誆騙消費者的意思,畢竟這真實的畸形秀帶有嘲諷殘疾人的味道,在國內很少。

真實的畸形秀流行於1840年的美國,直到1940年才開始沉寂,差不多有著1個世紀的熱度。而後面出現的都只是對畸形秀的一種模仿。

畸形秀個“秀”起源於馬戲表演。所以,早期的畸形秀,只是馬戲表演的一個“暖場”節目。當時並沒有那麼多花樣,而是在馬戲表演的過場中間進行穿插,例如,一個長相怪異的人,舉著預告牌穿場而過,或者是拉著道具車,繞場一週,滿足觀眾的給觀眾“獵奇心態”。

那些臺下的觀眾,其重要的目的還是看馬戲,所以臺上的節目還是吞火胖子、空中飛人等一些“基礎類”的表演專案。而“畸形人”的出場,不是作為主要的目的,而就像是一個演出的“調味劑”。

這裡要先介紹一個畸形秀的風雲人物,他叫巴納姆,是一名眼光獨到的商人。他先後當過帽子店營業員、經營過寄宿中心,還開過雜貨店,組建過馬戲團,開過博物館、最後還當過州議員和市長。當然最成功的還是畸形秀場。

當時的,馬戲表演屬於嘉年華的常客,這個已經誕生了幾個世紀的遊園活動,已經開始出現疲態。在沒有出現新花樣出現的情況下,觀眾對馬戲的熱情不似當年。以至在一些大型嘉年華活動中,馬戲團的地位越來越尷尬。沒有馬戲,感覺不熱鬧,有了馬戲,來看的人越來越少,收支不平衡。

就在這個時候,當時還是雜貨店店員的巴納姆想搞個馬戲團,但是當時承包馬戲團成本不小,而且怎樣回本還是個未知數,於是他想出了一個“奇招”。為何不主推畸形人表演來吸引眼球,先從小型展覽開始一步步做大,這樣又會是一個“新的玩法”。

當他得知當地有一名叫希斯黑人老婦,據傳已161歲,曾為華盛頓的奶媽。於是巴納姆,辭去工作,以積蓄和借款買下此老婦,從此進軍“娛樂行業”。就這樣,這不能稱作“畸形”的畸形秀出現了。巴納姆意願是隻要能吸引到觀眾來參觀就好,就像他花重金找來的黑人老太太,巴納姆要的就是老太太的“傳奇光環”,至於本人是否真的畸形,根本無所謂。

這樣的一個作秀表演,時常出現在一些生意不怎麼好的小酒館、小博物館或者是馬戲演出的休息時間,雖然看似“廉價”,但也吸引了很多觀眾過來參觀。廉價的場地成本,也給巴納姆帶來了不小的利潤。

巴納姆與演員查爾斯

賺到了第一桶金之後,巴納姆開始擴大經營規模,開始招募一些長相奇特的三流演員,讓他們在在戰時臺上“凹造型”,然後由各個解說員編幾個十分奇葩的故事,以滿足看客的“獵奇心理”。但是,時間久了,觀眾的口味開始變化,他們不甘於看那些“凹造型”的演員,他們想要更多的花樣。於是,這些“表演”就開始加入了各種才藝內容,比如說雜耍、彈琴、唱歌,甚至還有脫口秀,到最後鼎盛時期還出現了規模頗大的舞臺劇。

雖然巴納姆並沒有將自己的秀直白地說成“畸形秀”。而是將這些展覽“拔高”,成為一種十分高大上的演出。但其中的核心,還是不脫離原本“獵奇”的框架。

畸形秀作為一個的獨特文化表演,注重的內容就是“怪”,只要異於常人的,都被納入的畸形秀中。所以,巴納姆在對裡面演員的選取也不只定型於先天身體畸形和後天殘疾的人,還有很多的行為藝術家、紋身愛好者,甚至異裝癖也都參與其中。

當時有一個英國籍的女護士叫瑪麗·安·貝萬,在25歲的時候,她的身型越發高大,猶如“第二次發育”。在進行體檢後發現,她患有一種叫“肢端肥大症”的疾病,這個情況不僅影響了身高,而且讓她的長相開始越來越趨向於“男性化”。1914年,瑪麗的丈夫去世後,為了養家餬口,她不得不去參加了巴納姆所舉辦的“奇人”選拔賽,因為“長相凶神惡煞,酷似殺豬的屠夫”,瑪麗贏得了比賽,。比賽後,巴納姆就直接與她簽約,最後瑪麗也成為了秀場的名人。

瑪麗

1920年,她一個月可以掙到相當於今天4.2萬美元的錢。瑪麗還為自己的長相申請了“專利”,對於那些公開聲稱比她還要“像男人”的女人,瑪麗甚至還要將其告上法庭。

因為有了這個情況的先例。讓那些長相頗有特點的演員更容易走紅。這也引發了更多的獵奇現象與“審醜觀”。大眾越來越喜歡那些長相“抽象”的演員,這也使得很多身體畸形的殘疾人開始願意走到大眾的面前。

愛麗絲·多赫蒂出生於1887年的明尼蘇達州,出生時她全身的毛髮就十分濃密,特別是在臉部,幾乎都有毛髮遮蓋。因為這個“特殊”的長相,家人在她兩歲的時候,就送入馬戲團,進行畸形秀表演。直到1917年,被好萊塢的星探發現,愛麗絲憑藉著滿臉的金色毛髮出名,她被稱為“明尼蘇達的羊毛女孩”,活躍在電影中。

愛麗絲·多赫蒂

加拿大籍的馬戲團演員安妮,有著1.83的傲人身材,而她的父母都屬於普通的中等身高,站在她身邊,還不到肩膀。父親Alexander Swan和她的母親Ann Haining Swan的旁邊,身高1.83米,而她的父母都是中等身材。

安妮

換到現在,一個1.83大長腿的姑娘走在馬路上,最多會吸引路人的目光。而在那個時候,這女人擁有這樣的身高,可就是一個極大的“怪異”了。因此,安妮也由這“怪異”身材走上了演藝之路。

畸形秀中除了一些博眼球的獵奇內容之外,也有一些“勵志類”的表演。這些表演者通常是遭遇某些事故後的才變成殘疾,他們會用演講或者脫口秀的方式,來講述自身的經歷,而臺下的觀眾情緒時常會被那些“身殘志堅”的故事所打動。

基蒂·史密斯在“畸形秀”中,被稱為“無臂發電機”。在她九歲時,因為醉酒的父親在廚房燒煤爐,因為疏於看護,結果引發火災,燒壞了基蒂的手臂,從而使她失去了雙臂。

基蒂·史密斯

21歲時,基蒂以腳代手來養活自己。她在20世紀初期參加了不同的馬戲團,向人們展示了失去雙臂的人是如何寫字、彈鋼琴和繪畫的。僅在1906年裡,基蒂就賺到了高達87萬美元的錢,最後她將這筆錢設立了一個殘疾兒童的慈善機構。

畸形秀的演員,一般都來自社會的底層。很多人參加演出的目的是為了“養家餬口”,最後憑藉自身的特異性和努力,當上了明星。但是,在畸形秀中,也不乏有著那些本就家世顯赫的“星二代”,他們帶著光環前來“玩票”的。當然這些人,因為起點高,所承接的也都是一些大型的節目,這類人一出道就是“大牌”。

巴納姆有一個遠房侄子叫查爾斯·舍伍德·斯特拉頓。他出生於一個音樂世家。在剛出生的時候就有8.1斤,,被家裡人認為是一個“大個”的嬰兒。然後,在六個月大的時候,他就停止了生長。直到在他四歲生日的那天,他的身高和體重依然沒有增長,身高只有兩英尺,體重大約13.6斤。

最後家人把他送去醫院檢查發現,孩子罹患“侏儒症”。這對查爾斯的父母來說可謂是“晴天霹靂”,因為家裡是搞文藝的,父母本想讓他繼承衣缽,繼續上臺演出,但現在變成了長不大的孩子,怎麼辦?

查爾斯·舍伍德·斯特拉頓

查爾斯5歲的時候,巴納姆上他家來做客,這時候,他已經擁有了屬於自己的畸形秀劇團。他看到孩子聰明伶俐,就告訴他父母“不要著急,就按照正常孩子來教”,於是父母聽從了巴納姆的建議,將歌劇的基本功、舞蹈、啞劇,甚至如何口技表演。

查爾斯成年後,憑藉過硬的舞臺功底和特有的“孩子樣貌”,在臺上一舉獲得了成功。最後在巴納姆的引薦下年輕查爾斯開始在歐洲進行了巡演,並博得了當時德皇的歡心,還兩次會見了維多利亞女王,最後還到了美國舉辦了舞臺劇,最後成了一個國際級的舞臺演員。

最後他還和同樣患有侏儒症的演員拉維尼婭沃倫舉行了婚禮,這成為了當時最熱門的新聞。婚禮在恩典聖公會教堂舉行,婚宴在紐約大都市酒店舉行,這場婚禮像皇家婚禮一樣華麗盛大,國會議員、將軍和紐約社會名流都參加了。特別是在婚禮之後,這對夫婦還去了白宮,受到了林肯總統的接見。

查爾斯婚禮現場

1883年查爾斯死於意外中風,享年45歲,當時有超過20000人參加了葬禮。他的妻子也在1919年去世,,享年77歲。查爾斯的起點高,知名度也不小,在近代藝術史上,稱得上是“藝術家”了。也是迄今為止獲得最多榮譽的畸形秀演員。

從19世紀60年代早期開始,由於越來越多的人認為畸形秀是一種“踐踏人尊嚴”的表演,對殘疾人來說,會形成一種自我壓榨行為,美國的密歇根州也首先以法律手段禁止除以科學研究為目的之外的展出畸形人類,這時畸形秀開始走向了末路。

到了20世紀中期,人們對基因和疾病的探索,使大眾開始正視身體畸形病理的成因。而那些身體帶有畸形的人,被貼上了殘疾人的標籤並被社會福利機構收容。人們越來越反感透過展示身體畸形從而營利的表演秀,嘉年華和馬戲團,都禁止了這種表演。

但是,不可否認,在曾經的一段時間裡,畸形秀就像現在的“選秀節目”一樣的主流,在很多地方都可以看到這樣的表演。畢竟人還是帶有強烈的“獵奇心理”,在如今一些其它國家的展覽會、夜店和電視談話節目中,多多少少也會出現類似畸形秀的節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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