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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際網路無疑是一個充滿誘惑的花花世界,在網路的虛擬屏障之下,公眾可以得到現實中得不到的"滿足感",從而卸下偽裝,在網路上"肆無忌憚"。

作為文化名人,餘秀華此事一出,如滴入滾油的一滴涼水,在網際網路上炸開了鍋,影響持續擴大,將她推上了風口浪尖。

橫空出世的"上帝"詩人

其實餘秀華成為輿論焦點的情節並不陌生,自她成名開始,社會對她的評價就褒貶不一:欣賞者有之,懷疑者亦有之。她的詩歌一直是大眾津津樂道的話題

而"成就"背後,作為一位在"搖搖晃晃"中生存於人間的民間詩人,餘秀華的人生經歷曲折異常。

出生時頭部缺氧導致了餘秀華的腦癱,雖然智力沒有問題,但卻影響了她的正常說話與行動能力,無疑讓她本就困難的家庭雪上加霜。

餘秀華骨子裡有股不服輸的精神,在自己的爭取下,緊跟同齡人的腳步上了高中,又在高中時因不滿老師的公然歧視而毅然選擇了輟學。輟學後的餘秀華有過一段打工的經歷,由於行動不便,餘秀華碰了壁,最終又是在自尊心驅使下選擇了回家。

機緣巧合下,餘秀華鑽研起了詩歌,其實她最初選擇"詩"的原因很簡單:"詩字少,發抖的手寫起來更方便",但卻從此一發而不可收,餘秀華獨特的靈魂與最能表現強烈情感的詩歌碰撞出火花,彼此相契而得到昇華。

餘秀華成名後被許多人奉為天才,可"天才"並非一蹴而就,勤奮與天賦,二者缺一不可。

多年來,餘秀華幾乎每天都堅持練習,筆耕不輟,這是"勤奮"的證明,她在不斷練習中探索出了自己的表達方式。

但不可否認,能寫得出這樣的詩歌,多少肯定還是有天賦助力,這便是詩人的直覺與靈感,基於此,寫詩對她來說不過是順其自然地表達自己的所念所想罷了,正如餘秀華自己所言:

"上帝握著我的手寫詩,而我不知道自己在寫詩"。

特立獨行的倔強農婦

雖然被贊"天賦異稟"的餘秀華受到了大肆追捧,但她作品中存在許多稍顯露骨的內容,這些內容一直以來都飽受爭議,若要探究這一創作特色的形成原因,可知與她的個人經歷與思想觀念緊密相系,亦與她經歷人生考驗後錘鍊出的秉性息息相關。

成名前的餘秀華非常不幸,除了殘疾與貧窮,她還有一段可稱悲劇的婚姻,丈夫不理解她寫詩的行為,兩具本就不該相認的靈魂相互碰撞,結局只能是悲哀。

餘秀華受盡了折磨,但沒有能力,自身條件差,只會惹人嘲笑,她自卑,但也有自尊,深諳此理,只得忍氣吞聲,活在痛苦之中。

"缺什麼,歌頌什麼",愛情是她在現實中所缺失的東西,所以在她之後的創作中,對愛情的追求自然而然成了最為重要的主題,餘秀華總是大膽地表現著女性的強烈情慾。

直到成名後,餘秀華得到了許多關注,並透過寫詩獲得了數目可觀的稿費,金錢上的底氣也促使她獲得了追尋自由的底氣,找到了自我生存的價值和意義。

終於,她勇敢地衝破了世俗的藩籬,在痛苦了幾十餘年後,不顧家人的反對與村內的閒話,更不惜丈夫十幾萬的索賠,毅然決然選擇了離婚

"離婚是我做過的最正確的選擇,比選擇詩歌還要正確"。

她已經深陷不幸福婚姻的漩渦太久了,重回自由的她是那般快樂,如此難得,又如此惹人憐惜。

在她走紅之後,她所在的橫店村也開始熱鬧起來,全國各地的人慕名而來,一睹大詩人真容,並且翻新的橫店村在許多地方都印上了她的詩,餘秀華儼然為了當地的文化符號。可問起餘秀華的詩,同村的村民都搖頭表示"看不懂"。

其實早年間,餘秀華就顯得與村裡人格格不入,由於她行動不便,大多數時候都是待在屋子裡寫她的詩,但莊稼人只知耕地割麥,不知"詩歌是個啥"。

對此,餘秀華並不在意,雖然村民不懂她的作品,她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妥,有時在路上碰到他們,還是會點頭微笑致意,沒有成名的傲氣,也沒有強迫自己融入圈子的刻意。

這便是餘秀華特立獨行的自我風格,她守在自己的一方天地,追尋心之所向,不被輿論擾亂陣腳,甚至也不求誰的理解,她真正是自己詩歌世界的主人。

自尊自擾的真性靈魂

餘秀華"色解"唐詩一事讓她陷入"網暴"泥淖,但若冷靜下來分析其行為,也不無可尋味之處,這關乎她強烈的自尊心,亦是她寫作觀念使然,循著這個方向,我們或許能窺見她此次一改過去面對輿論的平靜,轉而對網友惡語相向的蛛絲馬跡。

由於個人經歷,餘秀華很怕和別人的深層次交往,面對浮華,她小心翼翼,用詩人式的調侃掩藏內心的敏感,她的詩有著撲面而來的泥土氣息,流露了許多她"稗子"式的卑微,而這份自卑與她的自尊相輔相成。

早年打工時,餘秀華曾想過乞討,可當她搖搖晃晃地捧著碗站在天橋上,面對來來往往的人流,她心裡的防線死死鎖住了,她清楚地認識到自己:

"跪不下去","我的自尊心在監督我""我不指望以後的生活就能獲得幸福,但是我問心無愧"。

走上詩歌這條路,是偶然,也是必然,她身有殘疾"搖搖晃晃",詩歌便是她彰顯自尊、立身處世的"柺杖"。她在《除了繼續寫,還是繼續寫》當中這樣評價詩歌對她的意義:

"只有詩歌和我是互不掩飾,不會擔心被誰剝奪自由和尊嚴——這乾淨的宿命"。

一直以來,餘秀華都在自己建構的世界中獨自遊走,她的詩就是她自我價值的依靠,是她的宿命,無半點雜質可摻,對於讀者的喜愛,她崇尚一種"骨頭裡"帶來的"先天屬性",重視靈魂間的真正契合,不在乎外界浮誇的評價,更追求大眾對她詩的真正欣賞。

而在她看來,詩是死的,人是活的,文學的多重解讀給了文學作品經久不衰的活力,許多大家對此都有相似的觀點,如莎士比亞口中的"一千個讀者有一千個哈姆雷特",魯迅所說各家眼中對《易》的不同視域等。

餘秀華也不過是將她個人對唐詩的獨特讀解直白地展現出來罷了,這就不難理解她面對輿論的強硬態度,一定程度上是對她寫詩、解讀詩歌權利的蔑視,所以她不認輸,勇敢站出來反擊那些不配理解她的"表面君子"。

當今的中國早已不是"談性色變"的封建時代,但國人的內斂傳統根深蒂固,即便是今天,人們對外談論時,對於"性"的話題還是儘量迴避或是說得比較含蓄。而對那些直言"葷段子"的人則給予批評或是付之一笑,不管他本人內心是否也感興趣,至少在表面上,他要保持"禁慾主義"般的"正派"形象

餘秀華讀詩有不同的味道,不同的人讀餘秀華同樣也有不同的味道。餘秀華在現實中沒有得到真正的愛,勇敢追過愛也是愛而不得,但她一直熱烈地渴求著。

這並不羞恥,是一位孤獨女性脆弱敏感的內心世界,且憑藉萬般勇氣,爆發出強烈的創造欲,將幻想與現實揉在一處,把自己所想坦蕩地表達出來。

"我想要在肉體與靈魂的更高層次去體味"。

這是她個人對於愛與性純粹而痴醉的執念,是她自認"蕩婦"形象的別樣闡釋。在飽受爭議間,餘秀華身上始終有一種難以名狀的孤獨在閃爍,而相比餘秀華的直接,又有多少表裡不一的人不會為之一震呢?

餘秀華註定與接受"網暴"格格不入,她有自尊,所以不願乞討下跪,也是因為有自尊,任何人又憑什麼強迫她在"網暴"中下跪?

一方面,她身上的天真純粹、直言不諱,讓我們看到了人性的可能,某種程度上在女性的道德與愛慾層面探索出了更為廣闊的闡釋空間,具有時代精神與進步意義,我們應當關注她的精神。

她的作品,並依據個人的實際情況來評判人物和事件,不要隨意就打上道德的標籤,正如任何人都無法叫醒一個裝睡的人,有些事我們不能過於將自己的價值觀念強加於人,不便過於求全責備

而另一方面,誠然,古詩是中華民族的瑰寶,我們理不應該肆意褻瀆,但對於"出格"現象,民眾是否可以設身處地地思考之後再下定義,即便認為不妥,需要提出意見,也不該以這般鋒銳的針尖扎去,是否可以在理性之下,換一種溫情的方式表達自己的看法呢?一味針尖對麥芒,融洽之道則無處談起。

總之,面對此事,公眾還是不要過於大喜大悲了,餘秀華本來只是她個人世界的詩人,對於外界社會的關注她也沒有迷失其中,反而隨時"準備歸去",依然寫她的詩,澆她的花,聊以自慰,過完餘生。

是大眾在某一天突然闖進了她的世界,將她捧上聖壇,然後又在某一天一擁而上,要將她推入深淵,其中肯定不乏別有用心或隨波逐流的人,無論哪一方面都是我們缺乏理性的表現。

俗世浮華,即使身處網路的虛擬屏障之下,也無人有權"肆無忌憚",有時候,表面君子背地小人的人不比明目張膽的壞蛋好上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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